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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番吞咽，才压住翻涌起来的混乱心绪：“你都听到了吗？”

“姐，我们报案吧。”

顾凌菲的声音多了丝哭腔，明显也是因为贺天瑜那句话的影响。

我没有说话，却不是不认同她的提议，但是太难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多年，警方既然已经定案，一定是找不出证据。

更何况以沈君泽的能力，想掩盖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让我想想吧。”

我无力地说了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整个人都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

此刻的心就好像被无数座大山压着，连呼吸都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我深吸口气，却还是止不住心底那刺痛感。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我转头看去，心不觉一沉。

是沈君泽。

我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挂断了。

莫名的，眼角湿了一片，压抑的心情像是昏迷那段时间的黑暗把我笼罩起来。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很没用，因为一个欺骗背叛又根本不爱我的男人，把曾经的高傲和自信一次次的抛掉。

沈君泽的电话一次次打过来，我一次次的挂掉。

最后还是让顾凌菲来接我回家，没有去见他。

只是没想到当晚，沈君泽居然自己来了。

我妈开门见是他，脸当即就拉了下去，立刻要关门。

沈君泽抬手抵住，紧皱着眉：“浅忆呢？”

我才一下楼，便见沈君泽抵着半开的门，黑发略显凌乱，如墨的眸子在扫向我时倏然一亮。

我步伐一顿，有瞬间忘记了下午的所有事。

等反应过来，我只觉沈君泽有些陌生了。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因为我的失约而来找我。

在那如炬的目光下，我慢慢地走过去，看着一脸不耐的我妈：“妈，我和他说几句话。”

第三十五章 声嘶力竭

夜空漆黑一片，乌云卷着湿气压着天边，远处也传来阵阵的闷雷声。

我站在路边，一直都没有看身前的男人。

沈君泽也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有什么事就一起说了吧，以后我们也少来往。”我冷着脸，仍旧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我想问关于我爸的事情，但是却觉得问他还不如自己去查。

至少事实不会像他一样谎话连篇。

淡淡的烟草味渐渐靠近，我不由地屏住呼吸，生怕这曾经眷恋的味道让我的心再次动摇。

“浅忆……”

沈君泽低唤了一声，语气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忍。

但意外的是，我竟然听出了一丝歉意。

我转头望向他，喉间发涩。

沈君泽的社会地位比我高太多，我在感情中的自卑也和这一点息息相关，我也想象不到他会像我一样面对另一个人如此放低自己。

这一切我全归咎于自己的错觉。

我没有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一股暖意忽然攥住了我的手，我一愣，眼中一阵错愕。

“我后悔了。”

沈君泽的话似曾相识，好像在那个我消失的雨夜听见过。

“后悔什么？”我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干脆把所有的不满和怒火全部聚在话里。

“后悔招惹我？后悔和我结婚？后悔没有在我变成植物人时像贺天瑜一样把我彻底杀了？”

说着，我的声音逐渐沙哑，明明是愤怒的质问，却又多了丝委屈。

沈君泽眼中划过一抹伤痛，急于解释：“不是！只是我……”

他再次语凝，好像根本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我的声声控诉。

想起他的所作所为，我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睁着因为怒意而泛红的双眼，我一字一句道：“沈君泽，我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又凭什么让我成为贺天瑜的替代品？因为你是林江市的权贵，我这种小人物在你眼中就是一文不值的吗？就算你和我坠楼一事没有关系，但是你出轨、纵容贺天瑜，甚至挑拨我和凌菲，你就是贺天瑜的帮凶！”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一句话，所有的理智也被那些痛苦的记忆所吞噬，面对沈君泽，此刻只有怨恨。

看着那双紧缩的眸子，我仰起头深吸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你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也要变成厉鬼找贺天瑜报仇，再让你这一生都不得安生！”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劈在了人的心上，让人不由一颤。

我紧咬着牙看着已经僵住的沈君泽，或许他从来没有看过我这样失控的一面，没办法找到合适的态度来面对我。

趁着他失神间，我抽回了手。

手中的空荡让沈君泽面色一怔：“浅忆，你能听我解释吗？”

“解释？”我尖声反问道，“你的解释不就是谎言吗？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吗？你说你没时间接我，可我却在机场看见了你抱着贺天瑜上了车。”

沈君泽眼眸一震，哑口无言。

半空中的手紧紧握起，他紧拧着眉，低沉道：“我知道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另外，我……”

他话再次止住，眼底的挣扎随着他的言语而渐渐清晰。

第三十六章 短信

“我并没有让顾凌菲偷顾氏的机密文件。”沈君泽沉着冷静地解释了一句。

闻言，我愣了愣，不相信地反驳道：“凌菲不会骗我，她说只要她把机密文件交给你，她就可以接管顾氏。”

莫名的，我心底升起一丝庆幸，庆幸沈君泽在这件事上没有对不起我。

然下一刻我又忍不住骂自己没志气。

我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满足了。

沈君泽又道：“浅忆，你觉得我如果把顾氏作为目标，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吗？”

他的语气神情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我陷入了沉默，虽然知道沈君泽不会做那种卑鄙的事，但他出轨是事实，而且顾凌菲亲口说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信任谁，我抬起头，望向顾凌菲的房间。

“你等等。”

说着，我拔腿就跑进了家里，把顾凌菲拉到沈君泽面前：“凌菲，是他让你偷拿顾氏机密文件的吗？”

面对沈君泽，顾凌菲一脸懵的神情顿时变得嫌恶，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还想狡辩？”顾凌菲嘲讽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短信。

一条条来自沈君泽手机号码的信息的截图放在屏幕中。

——只要拿到文件，顾氏董事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你再也不是顾家毫无存在感的二小姐。——

——下午三点，我会让我手下的人过去拿东西。——

这两条最重要的短信被放在了一起，短短两句话无不显示着这个“沈君泽”的卑鄙和狡诈。

沈君泽看着这些截图，只是稍稍蹙了下眉。

我拿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遍，看着顾凌菲问道：“从收到第一条短信后，你就没有亲眼见过沈君泽吗？”

顾凌菲还是一脸愤愤不平：“没有，但是我看见他手下的人了，就是那个叫刘鹏飞的。”

闻言，沈君泽神色一凝。

刘鹏飞我知道，他是沈君泽之前的助理，但是已经辞职很久了。

我把截图发到我手机上，让顾凌菲先进去，她却拉着我的手，狠狠地瞪着沈君泽：“姐，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回去吧。”

“凌菲，听话，你先进去。”

我安抚了一句，心中却对这些事起了疑心。

从头到尾这个发短信的沈君泽就没有出现过，可是偏偏都是由沈君泽的手机发送的信息。

我看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沈君泽，忍不住问：“你的手机就没有显示短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