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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的世界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

　　我耳边不断响起自己不甘心的声音：“东方月初，你为什么？”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

　　明明你几次三番救我，寝宫里还有我的画像……

　　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把我推开？！

　　对上我满是悲伤的眸子时，东方月初捻着魔戒的手一顿，面上仍是十足的冷漠。

　　“本尊与挽小姐，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和一丝情动。”

　　一字一句，像是冰刃，狠狠的戳破我的心。

　　戳到血肉模糊后，冰化了，又将我的心浸泡在冰水中。

　　痛到麻木，无法呼吸。

　　重生来所做的种种，皆为成众人眼里的笑话。

　　我脸色惨白如纸，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紧紧掐着新手，声音破败却又异常坚定。

　　“云焱，我不会嫁给你。”

　　东方月初眉头微微蹙起，还想再说些什么。

　　措不及防对上我眼里的死寂，喉间陡然一紧。

　　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挽棠对自己说的话：“东方月初，我喜欢的是你，想嫁的也是你。”

　　气氛凝滞间。

　　云焱用极低的嗓音在我耳畔说起。

　　“任性也要有个度，本殿已经给了你台阶，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就要去揽我的腰。

　　只是手臂就被东方月初按住，眉头轻蹙：“云焱，挽小姐不愿意，就不要强怕她。”

　　云焱对上他暗含威压的双眸，只能不甘垂下了手。

　　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管两人，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挽府自己的房间，一瞬间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6

　　连走路都感觉头重脚轻的。

　　角落中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陡然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愣了一瞬，眼眶已然含了泪。

　　里面堆满了东方月初送我的生辰礼——

　　有朱钗首饰，有华丽衣裙，还有一些数不清的新鲜玩意儿……

　　每一件，都是他去人间搜寻而来送给我的。

　　甚至有些还是亲手做的。

　　我打开了一副从未打开过的书卷，上面的字刺痛了我的双眼。

　　东方月初似乎是知道我不会看，书卷后小小的写着：愿棠儿一生顺遂。

　　我抱着书卷，似乎想要将它揉进骨中，无声落泪。

　　前世，我痴心错付，辜负了我所爱之人。

　　今生，我幡然醒悟，他却不再爱我……

　　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纠缠打扰他，远远的祝他幸福。

　　我将盒子重新落了锁，埋进了土里。

　　这一次，我看了一晚的月。

　　翌日。

　　我像换了一个人。

　　再也没提过东方月初这个人，也没了以往的活泼明媚。

　　突然像长大了一些，孝敬父母，待在家里种花弹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魔界中那些关于三人之间的流言蜚语也渐渐淡了。

　　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半个月后。

　　我打理藏书阁很晚才回，被挽父叫住。

　　看着我憔悴的神情，挽父心中涌起疼惜：“棠儿，你兄长在幽骨渊很想你，不如你去那边散散心吧。”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可当面对父亲的关心时，眼眶陡然生涩。

　　是啊，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更何况，那日在琉璃台闹得那么难看，父亲又怎可能不知情。

　　“父亲，女儿没事。”我艰难扯出一个笑。

　　挽父轻叹一声，沉沉开口：“女儿，有些人不可强求。”

　　闻言，我脸上的笑有些僵：“女儿明白，女儿真没事。”

　　挽父拗不过我，沉默许久才说。

　　“三日后，魔尊大婚迎娶魔后，此事已成定局。”

　　“在此之前，你去幽骨渊去找你兄长吧。”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转身离开了。

　　我心尖狠狠颤了一下，熟悉到窒息的痛意又涌了上来。

　　我以为自己不在乎了，但泪还是止不住落下。

　　一阵寒风袭来，却也比不上我的心冷。

　　前世的记忆蓦然袭来。

　　东方月初为我报仇后，将自己的棺木带到了三界风景如画的天边境。

　　只因为我说过自己最喜欢风景美丽的地方。

　　我听到他低声呢喃，生不能同衾，死了就要死了一起。

　　他换上喜服，坦然毁掉自己魔魂，废掉自己的不死之身，随我而去。

　　回忆是甜的，现实却痛得我的心发苦。

　　现在只有我记得，守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记忆……

　　我将情绪按下，下定了决心。

　　回房后，我提笔在信上写下：“两世纠葛两世错过，东方月初，再见了。”

第9章

　　三日后，郎朗晴天。

　　魔宫红灯高挂，满宫红绸喜帐，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络绎不绝的人进入魔宫，参加魔尊魔后大婚。

　　宴会厅门口。

　　我看到了一身红袍的东方月初，眉目没了往日清冷，多了一丝柔和。

　　而瑶光也是一袭红衣，站在他的身侧，笑得温婉动人。

　　两人一同站在高台的中央，向低下臣民端起杯盏。

　　不知瑶光在东方月初耳边说了什么，他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我心上渐渐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隐隐作痛。

　　这时。

　　门口的魔兵看到我，忙上前招呼：“挽小姐，里边请。”

　　我垂眸将眼底的痛苦掩去，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不用了，这是我给魔尊的贺礼，还请你能交到他的手上。”

　　说着，我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魔宫。

　　转身之际，我感受到一股熟悉至极的视线落在我背影上。

　　或许是东方月初。

　　但，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

　　……

　　东方月初站在宴会厅中央，视线一晃就看到我的身影在门口闪过。

　　他凝眸看了一瞬。

　　身旁就传来瑶光满含嫉妒的声音：“魔尊，臣民都等着呢。”7

　　东方月初不断摩挲着手间的魔戒，不着痕迹避开瑶光的亲昵。

　　他的嗓音泛着森森冷意：“瑶光，你不要忘了你和本尊只是逢场作戏。”

　　“你替我做戏，我饶你父亲一命。”

　　瑶光脸色发白，抓着他的手开口：“魔尊，我是真心爱您，您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东方月初将我的手甩开，寒意透骨：“松开。”

　　接着，他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瑶光刚跟上去，就被魔兵拦住了。

　　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嘶喊：“东方月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

　　东方月初脚步未停，转眼就消失在原地。

　　寝宫里。

　　东方月初按下异样的思绪，闭目静心。

　　过了会，暗卫来敲门：“魔尊，那些大臣已经散了，瑶光小姐也安顿了，只是二殿下那边还在散布说不嫌弃挽小姐和您的关系，表示要娶我。”

　　东方月初想起之前挽护法来找他讨退婚的旨意说的话。

　　“小女已另有所爱，二殿下老臣高攀不起。”

　　想到这，东方月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许久才应声：“你先下去。”

　　东方月初的心越来越乱，仿佛有蚂蚁在心尖密密的爬着。

　　他转动着魔戒，走出了寝宫。

　　路过云焱的寝宫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

　　“挽棠那个贱人死哪去了，你们不惜一切手段，都得给本殿找到我。”

　　“等我和挽棠成婚成为了下一任魔尊，我一定将她抽筋剥皮，让她不得好死。”

　　东方月初眉头狠狠一皱。

　　没想到云焱竟然是如此心机狠毒的人。

　　还想成为下一任魔尊？

　　他不配！

　　他正要走进寝宫，胸口却蓦然一痛。

　　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