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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是公主的宠臣，而我如今贵为皇上的妃子，不知道他见到我是何感受。

　　我越发的想要早点见到他了。

　　很快，新岁到了。

　　宫里大肆举办宫宴，三宫六院的嫔妃都能参加。

　　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却也不例外。

　　我挑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早早的就去了。

　　满厅的嫔妃打扮的争奇斗艳，比御花园的花朵还要美上几分。

　　我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一直没去看我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

　　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她们自是不屑与我寒暄，我倒也乐得自在。

　　我还没认清这些嫔妃，皇上和皇后就走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安和公主，只不过身边没了杜文柏的影子。

　　“难道这么快就被公主厌弃了？”我不由得失望起来。

　　很快，宴会开始。

　　众嫔妃为了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吹拉弹唱，无所不用其极。

　　在我看得无聊之际，杜文柏姗姗来迟。

　　他手里拿着披风，贴心的为公主披上。

　　那温柔遣倦的模样，跟当初我去帮别人浆洗衣服，他来接我时一模一样。

　　他也曾满眼心疼的为我披上衣服，握紧我的手：“素素，日后我高中，一定不让你这么辛苦，我要雇好多的仆人供你使唤，让你做人上人，好好享福。”

　　杜文柏的誓言言犹在耳，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这不是皇弟新封的卫才人吗？是见到故人了吗？怎的这般眼泪婆娑？”

　　安和公主话毕，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我，就连奏乐的乐师都停了。

　　我收回视线，发现眼泪已经打湿了面前的丝绢。

　　“回皇上，时值新岁，臣妾触景生情，想起了家里人，扰了皇上的雅兴，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爱妃新入宫中，思乡念友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看卫才人看杜大夫的眼神，很是幽怨，二人可是有什么渊源？”

　　我还未开口，却见杜文柏仓皇跪地：“公主多虑了，臣和卫才人只是同乡，此前并无过多交集。”

　　原来，在他眼里，我们曾经的三年，只算得上是同乡，我不由得自嘲起来。

　　“哦？同乡？就这么简单？不是有情人？”

　　公主紧紧盯着我，面纱下，她的眼神凌厉，好似早就知道了我和杜文柏的事。

　　对上安和的眼神，我有点害怕起来。

　　“皇姐说笑了，朕的爱妃可经不起你的这般玩笑。”

　　“皇弟，世间之事，最难得的就是有情人，若是真的，你何不成人之美呢！”

　　“皇姐真是喝多了。走吧，爱妃，今晚朕去你的宫里陪你守岁。”

　　皇上走过来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

　　我感激的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晚宴。

　　刚准备上步辇，杜文柏追了出来。

第5章 难再续

　　“皇上万安，安和公主说天凉，特意让微臣把这个披风送给卫才人。”

　　“皇姐有心了，爱妃和朕同披一件即可。”

　　皇上敞开怀，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里面可真暖和啊！

　　跟杜文柏的一样！

　　只不过前者暖的是我的手，后者暖的是我的心。

　　我坐在步辇上往后看，杜文柏跪在地上，雪落到了他的头上。

　　“杜文柏，书上说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不负长相守，你说这是不是真的？”

　　杜文柏接过我肩上的柴火，宠溺的扫了我头上的雪：“我杜文柏此生，绝不负你。”

　　回忆起曾经满头雪花的少年，我落泪了。

　　“怎么了？想家了吗？”

　　面对皇上的关心，我胡乱的点了点头。

　　皇上没有食言，他真的陪了我一夜。

　　第二天，皇上留宿在我宫里的消息很快传开。

　　大大小小的妃嫔都给我送来了贺礼。

　　这是我入宫这么久以来，寝宫里第一次这么热闹。

　　杜文柏是晌午来的。

　　他带着公主的赏赐，毕恭毕敬的跪在我的面前。

　　“杜大夫进来可好啊？”我坐在高位，声音清冷。

　　“多谢卫才人关心，微臣一切安好。”

　　“抬起头来！”

　　他缓缓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

　　他的脸还是那么白净，眼神还是那么清澈，只是眼里没有了爱意。

　　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自己。

　　以前，我也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特别是他坐在窗前苦读的时候。

　　他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我，比平常都要美上三分。

　　如今我满身华服，却远不如之前麻布粗衣的时候。

　　不知是他的眼神变了，还是我的心境变了。

　　“杜大夫学识渊博，想必一定听过秦香莲进京寻夫的故事吧？”

　　他怔怔的看着我，眼角压住了他眼底的潋滟光华，隐约有泪光闪烁。

　　“历来女子都是男子的附属品，随时可弃，你说秦香莲进京，到底是对还是错？”

　　“也许对于秦香莲来说，曾经拥有过真心比什么都珍贵。”

　　“杜大夫果然见解独到，可惜你不是秦香莲，不知她被抛弃时的无助与绝望。”

　　我转身擦了眼泪，拿出了贴身存放的玉佩。

　　这枚玉佩是杜家的传家宝，是当年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杜文柏给我的时候，是把我当做他的妻子的。

　　可能就如他说的那样，曾经他对我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

　　而现在的冷漠和疏离，也是真的。

　　“这枚玉佩我曾视若珍宝，当初进京时，我饿的啃树皮，喝污水都没将它当掉，如今物归原主，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玉佩落地，四分五裂，就好像预示着我们的前缘，难再续。

　　他没有说话，拾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玉佩，朝我重重磕了个头，声音沙哑：“微臣告退。”

　　看着杜文柏离开的背影，我的心空了一块，三年的感情，就这么草草收了场。

　　我以为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会声嘶力竭，会撒泼打滚，会百般质问，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冷静。

　　我心里堵的难受，立春给我拿来了话本，看着里面坚贞不渝的爱情，我感动的落了泪。

　　“谁惹朕的爱妃生气了？”

第6章 危机

　　我抬起头，皇上站在门口，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明亮，让人心情愉悦，阴霾也一扫而空。

　　对于我的失态，他没有耿耿于怀，从容的走进来陪我看话本，评画，直到天黑才离开。

　　“今晚的大雪配上御花园结冰的湖面，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皇上走后，听着立冬的描述，我心血来潮，独自去了御花园。

　　冰面如镜，我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不自觉的迎着风雪翩翩起舞。

　　寂静的夜，亮如银的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当初送杜文柏进京赴考的那晚。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白如昼的夜晚，他摸着我冻得通红的鼻子心疼不已：“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素素，就送到这吧！”

　　我虽有不舍却也不想他分心，懂事的松开了他的手：“我等你回来。”

　　“再给我跳支舞吧！素素！”当初的杜文柏满心满眼都是我。

　　我迎着风雪起舞，一舞毕，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至风雪模糊了他的身影。

　　“素素，等我回来！”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以为杜文柏的声声“素素”皆是深情，

　　句句“等我”亦是承诺。

　　却没承想这一切都败给了权贵。

　　我越想越难受，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到了湖中央。

　　原本好好的冰面突然从底下破裂，我来不及反应，毫无征兆的，我整个人都跌了进去。

　　刺骨的湖水瞬间席卷着我的全身。

　　慌乱之余，我看到远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