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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扯出抹顺从的笑：“我知道了。”

沈玄凛看在眼里，眉心蹙的更紧，直接越过苏影芷朝屋内走去。

男人身上夹杂着抹冷香。

苏影芷下意识抓住他衣袖：“阿遇。”

恰逢这时天际炸响道烟火。

苏影芷看着身边的沈玄凛：“今日是花灯节，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一起吗？”

沈玄凛垂眸看了眼她葱白的手指，抬手拂掉：“我累了。”

话落，便径直走进了寝房。

忽起的北风吹透了衣衫，冻得苏影芷浑身发颤。

一旁的红罗眼中满是担忧：“夫人……”

苏影芷眨了眨冰凉的眼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走进了寝房。

屋内，炭火烘得暖意十足。

苏影芷看着沈玄凛挂在一旁的飞鱼服，伸手想要掸去沾染的雪色。

可下一秒，一个东西从中掉落砸在地上。

“啪！”

苏影芷忙俯身捡起，却在看清时，倏然怔住。

那是花灯节上才有的，由女子送给心爱男子的鸳鸯花佩！

所以沈玄凛拒绝不是不想去，而是已经同别的女子……去过了！

第二章

苏影芷怔怔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沉默的将鸳鸯花佩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整夜，苏影芷站在檐下，望了一整夜的落雪。

直至第二天早上，沈玄凛从屋内出来，看到还在门口的她，一下子皱紧了眉。

“你在这儿站了一夜？”

苏影芷想说话，却先一步咳嗽了起来。

沈玄凛看在眼里：“你身体不好，冬日冷寒，你还是要注意些。”

苏影芷点了点头，面对他的关切，更多的却是心酸。

除却洞房夜那晚，这个男人对她好到极致。

他会关心，会照苏，却也清楚的表达了他不爱她！

苏影芷紧了紧手：“我没事，你……”

看着沈玄凛身上不同往日的飞鱼服，而是一身白衫，她迟疑了下问：“你是要出去？”

沈玄凛点了点头：“嗯，有事。”

说完，他四苏看了眼，召来红罗：“照苏好你家小姐。”后，就大步离开了。

苏影芷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一直紧攥的手不由收紧。

她垂眸看向掌心，那是之前绣好的鸳鸯香囊。

苏影芷本想趁昨夜送与沈玄凛，可惜……

红罗瞧见她出神，不禁开口：“夫人，您没事吧？”

苏影芷抬头看她：“没事，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说完，她便抬步往外走。

大街小巷，叫卖声、杂耍不断。

红罗满脸兴奋，这样热闹的氛围，苏影芷却浑然不觉。

一直到街角的转口处，她脚步一顿。

沈玄凛。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苏影芷认出了她是宋婉儿，京城有名的才女。

两人并肩而立，举止亲昵，像极了一对璧人。

看着这一幕，她的眸子暗了暗，心口隐隐作痛。

这就是他说的有事吗？

红罗跟在苏影芷身后，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面露担忧：“夫人，您……”

苏影芷眼睫颤了颤，强扯出一抹笑：“我累了，回去吧。”

红罗看着她落寞的神情，想开口安慰她，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许久，苏影芷才收回了视线：“我们走吧。”

话落，转身回了府。

一整日，苏影芷都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都是沈玄凛和那女子并肩而立的画面。

走进内室，沈玄凛身着里衣坐在桌旁，闻声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沈玄凛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苏影芷先开了口：“沈玄凛，你想和离吗？”

沈玄凛有一瞬间的讶异：“你……”

苏影芷没看他，只垂眸望着地上的青砖：“我想你应该遇到她了。”

沈玄凛愣了下，眼底涌上些许歉意：“你都知道了？”

苏影芷惨淡一笑：“你其实，也没想着瞒我不是吗？”

以沈玄凛的心思，若真想瞒着，她大抵永远不会发现。

沈玄凛默了瞬：“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让她委屈。”

苏影芷鼻间有些发酸。

是啊，因为他爱她，所以不忍她受委屈，一切苦涩便只能由自己承受。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苏影芷在心里问喊着，喉咙却像被石头堵住，发不出声音。

好久，她才哑声说：“你该早些告诉我的，我便不会白白耽误你这么久。”

第三章

沈玄凛皱了皱眉：“阿芷，你不必如此……”

如此什么？卑微还是可怜？

苏影芷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湿润：“你可想好，何时和离？”

“明日……”沈玄凛说着，声音突然一顿，又改口，“六日后吧。”

苏影芷一怔：“为何？”

沈玄凛叹了口气：“六日后是你生辰，我答应过陪你。”

苏影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看，这个男人多好，多温柔，哪怕不爱她，却仍将事事做的妥帖，让自己连怨的心思都生不起！

苏影芷沉默的算了算日子：“好。但我想你再答应我件事。”

沈玄凛眼中闪过抹迟疑。

苏影芷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你是在怕我纠缠你吗？”

沈玄凛顿了下：“不是……”

苏影芷却不想听：“成婚六年，我们说是夫妻，却更像是陌生人。阿遇，我不求别的，只是想在最后再做六日真正的夫妻！”

“你也不需做别的，只要像寻常丈夫疼爱妻子一样敬我爱我，就当全了我们这六年的情谊，可好？”

沈玄凛蹙了蹙眉，不知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想法：“这样不妥。”

苏影芷眸光微闪，压下了心中的酸涩，故作轻松道：“你先别急着拒绝，你我夫妻一场，沈大人不至于这般小气，连我最后一个心愿都驳了吧？”

沈玄凛思忖良久，她都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好反驳。

他喉结微动，终是点了点头：“好。”

见他应下，苏影芷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眼里泛着光：“今日锦衣卫处应该无事吧，你陪陪我，可好？”

沈玄凛看到她眼中的期待，点了点头：“好。”

苏影芷的面上带了些笑意：“那一会儿你先陪我去东街逛逛，然后去琼华楼吃茶，晚上我们还能去放河灯……”

她还在兴奋地说些什么，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小厮走了进来：“大人，宋家来人了，说是有事请您过去。”

“知道了。”沈玄凛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他看向苏影芷，略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今日我有事，就先走了。”

闻言，苏影芷自小厮进来后就不安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宋家？是宋婉儿吗？

苏影芷强撑着笑：“可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抱歉。”沈玄凛的眼里带了一丝歉意，随后说，“婉儿她定是有要事，才会这么急着让人来府上寻我。”

“她性子柔弱，你多体谅。”

性子柔弱，多体谅。

那自己呢？

苏影芷伸手想要拽住沈玄凛，却什么也没能抓住，只能目送着他拂袖离去。

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苏影芷嗓子沙哑：“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闻言，沈玄凛脚下一顿，他的话随着风飘进了她的耳中。

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冬风漫漫。

苏影芷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发胀。

沈玄凛，你知不知道，我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沉默间，半月前大夫的话响起在耳畔：“夫人，你的咳疾已伤了根本，只剩……最后十日了。”

第四章

沈玄凛这一走，又是整整一日。

这夜，苏影芷做了噩梦。

梦里，是沈玄凛留下的那般决绝的背影，这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不要——”

苏影芷从梦魇中惊醒，她大口地喘着气，那个梦压抑地她快要窒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额头，温柔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是做噩梦了吗？”

苏影芷看见坐在她身旁的沈玄凛，扑入了他怀中：“你别走好不好？”

沈玄凛眼底的神色隐晦不明，半响后，他轻轻拥住了苏影芷：“好。”

过了许久，苏影芷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她轻轻从他的怀中退出：“你……回来了。”

沈玄凛应了一声：“嗯，你好生歇息，我去书房。”

苏影芷拉住了他的手臂：“我们是夫妻，理应同塌而眠。”

沈玄凛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可我们……”

苏影芷的眼里带了些倔意：“你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