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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化过妆？
　　——听到这里的严殊，心中更确信他的猜测了。
　　段宁宁，她可能真的家境不是太好。
　　原来她不是懒得化妆才素颜，而是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化妆这件事。
　　那怎么办？她是助理，肯定要跟着他接待不少宾客，以后各种场合自然也要她陪伴，她不能不学化妆。
　　可严殊的内心，更想尊重她的选择。
　　就在严殊纠结不知该如何时，他亲爱的小助理脑子里已经窜过八百个顾虑了——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必须学会化妆。
　　之前接下这份工作时，她已经有些担心不会化妆这个“地雷”，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引爆，她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她赶紧补充：“但是！但是我可以学呀，殊总！”
　　“是么？”
　　段宁宁用力点了点头：“我学过画画，化妆不难的！”
　　她愿意，太好了——严殊松了口气。
　　严殊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他的钱包，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说：“这个给你。”
　　段宁宁好奇地走过去，拿走那张质感非凡的银行卡，问：“这是？”
　　“做你的公务卡，买化妆品用，以后平时工作里需要什么其他花销，你直接刷就是，不用报备。”
　　段宁宁忙把卡放回桌上，后退了两步说：“我自己买可以的！上次殊总给我准备了那么多行头，已经很破费了，这次的钱不能再让您出了。”
　　段宁宁虽然爱财，但也要取之有道嘛，而且他总给那么多，这怎么行。
　　严殊没有要收回的意思，说：“这是公务花费，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
　　“拿走。”
　　“不行不行！”
　　“段宁宁。”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段宁宁忍不住挺起了脊背，偷偷瞄了下严殊的表情，他的视线似乎在告诉她，他的耐心有限，不要在这里浪费他的时间。
　　没办法，她乖乖收下了卡，并赶紧道谢：“谢谢殊总，我会好好学化妆的……”
　　严殊没有再说话，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去了，他对段宁宁很放心。
　　段宁宁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六天要做一场发布会，这种地狱难度的差事被她段宁宁遇上了，焦头烂额的段宁宁赶紧拉了相关部门的群聊，项目管理、公关、品牌、市场、资源、设计、行政、IT……段宁宁仅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将所有人集结完毕。
　　之后，她用半小时的短会将分工大致确定，最后用了短短四个小时的时间确定了整套初版方案，甚至连舞台搭建供应商的选择都已经压到了极限三选一。
　　下午三点，严殊听过了整套方案，心中早已经暗喜了——不愧是他选中的人，段宁宁。
　　但他没有做出太多的表达，只是定下了方向，让他们可以尽快开工罢了，夸赞之类的话，他是一句都不肯说的。
　　因为他还想看看，段宁宁还能给他多少惊喜。
　　除此之外，若要真的说起来，严殊才是这场发布会的配角，真正的主角是英菲公司即将正式对外发布的新产品——天成大模型。
　　大模型，AI时代竞争最激烈的核心产品，它是一切AI能力的核心，是整个英菲眼下最最重要的武器。
　　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发布这款产品？并非严殊心血来潮，而是因为“天成大模型”今天早上才刚刚获得了国家颁发的许可，刚刚得到公开的资格。
　　严殊的要求很高，他必须要抢下时间，他也知道段宁宁能做到，所以，他只给了六天。
　　蒋桃自然也在筹备组中，每当有活动，PMO们都是主力大将。在所有人焦头烂额地忙碌时，突然有人问了句：“劲哥的飞机到了吗，谁负责对接的？”
　　陈劲，劲哥，天成大模型研发团队的领导，仅次于CTO之下的大佬，但他并不在铭州办公，而是常年在京照的英菲分公司，接到消息后马上买了最近的机票赶来铭州。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好像没有人接到这个任务。
　　此时，蒋桃赶紧举起手来，说：“如果没人负责的话，可以交给我。”
　　说完，她看向了段宁宁和站在段宁宁身边的PMO老大。
　　段宁宁没有自己做主，她也看向了身边的PMO老大，由他开口道：“好，蒋桃，你去跟进一下。”
　　“好的！”
　　蒋桃赶紧拿上了手机，查到了天成大模型研发团队的楼层，再搜索着他们领导陈劲的企业微信，准备打开他的头像。
　　英菲公司要求大家的头像都用公司拍摄的证件照，比对着人脸，怎么样都不会错的。
　　然而让蒋桃没想到的是，陈劲的头像，是一只小猫。
　　她已经来到了他们团队门口了，却只能看着那只舒服睡着的小猫发愣。
　　——怎么办？
　　蒋桃站在玻璃门外，急得额头都渗出冷汗了。
　　没有办法，只能是进门随便问问人了。
　　她硬着头皮走进了玻璃门内。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门内仍坐满了埋头苦干的程序员小哥们，偶尔有几句低声交谈，除了键盘声与机器转动的声音之外，这里静得像是图书馆一样，让蒋桃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蒋桃站在原地，祈祷着谁的视线能和她交汇一下，此时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正准备起身倒水的程序员小哥身上，她赶紧走了过去，拦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请问一下……”
　　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小哥忙抬头看向了她，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
　　小哥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很是紧张的蒋桃并没有察觉，不小心打断了他，说：“对不起！耽误一下你的时间……请问一下，劲哥到了吗？”
　　“……”
　　蒋桃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有一点点眼熟。
　　那小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样子，快到一米八的个子，戴着一副无框的剔透眼镜，头发是清爽的三七分短发，烫了点弧度，似乎是个注重自我形象，会打理自己的小哥。他的容貌干干净净的，第一眼并不惊艳，但多看几秒会渐渐品味出他的俊秀。那双眼睛是点睛之笔，看到蒋桃时，他那本来无神的双眼瞬间露出了一些光芒。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小哥试着开口道：“你……”
　　“嗯？”
　　“你是不是……”
　　“我？”
　　蒋桃眨着眼睛，仍是望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他又望了蒋桃一会儿，这才确信了些什么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劲哥还没到，好像飞机晚点了。”
　　“那你能给我一下他的电话吗？”
　　“可以。”
　　小哥接过了蒋桃的手机，在键盘上按下了电话后，将手机还给了她。
　　“谢谢你！谢谢！对不起打扰了！谢谢！”蒋桃连连道谢，夹杂着自己口头禅的“对不起”，连连后退，小跑着离开了玻璃房。
　　小哥愣愣地看着蒋桃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桃子君，她怎么会在这里？
　　与蒋桃说话的那个小哥，名叫万清然，他在网上的昵称是“清水”。
　　这是他与蒋桃的第六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