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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关心他，怎么会一个多月不去看他？

又怎么会，趁他病，要他命？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清霜淡声道：“你在等我？有事找我？因为裴氏集团的事？”

裴无涯听到裴氏集团，神色却很淡。

他摇了摇头，靠着座椅的靠背，沉默了。

沈清霜见状，轻轻吐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既然你没有话要说，那就让我来说吧。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和顾季铭就快去准备领证了。”

裴无涯的表情瞬间变了。

一会儿青紫，一会儿白红。

许久后，他咬着牙，眼睛一片通红：“为什么？我看得出来，你根本不喜欢他。”

沈清霜望着他，语气依旧平淡：“裴无涯，那有什么为什么？你是成年人了，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的？如果一定要喜欢一个人才能和他在一起，你当初又怎么会和我虚与委蛇八年买，把我骗得团团转呢？”

“为什么？”裴无涯满脸隐忍，他仿佛处于爆发边缘，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好在一起，我一定都会改变，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他越说越难过，最后的语气几乎是卑微到了极点。

但沈清霜却没有被他感动到。

她一字一句，用力道：“因为我，彻底不爱你了。”

密闭的车厢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很长一段时间，沈清霜和裴无涯都没有说话。

他们曾经是最默契的朋友，后来成了最亲密的夫妻。

可如今，他们只是、只能用最狼狈的姿态望着彼此。

像两头被困在死胡同里的小兽。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霜终于动了。

她拉开了车门，淡淡道：“你走吧，等以后我举办婚礼，会给你送一张请柬的。”

裴无涯深深地望着她，他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

“清霜，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好好爱你？”

沈清霜甚至觉得，她好像听到了裴无涯的哽咽声。

但是，她的心里却无一丝波澜了。

她不敢相信任何和裴无涯有关的以后了。

所以沈清霜沉默了许久，她才闭上眼睛，用手臂横在眼前，用很轻很轻，很沙哑的声音说。

“裴无涯，其实你根本不会爱一个人，你学不会怎么爱人。”

“算了吧，裴无涯，我们算了吧，求你，放过我吧。”

第41章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怒气。

只是很轻很平静的声音，但裴无涯在这瞬间，心如死灰。

他也靠在靠背上，尽管很快地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有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他满心都是迷茫和绝望。

这段感情似乎在真正意义上的趋于破碎，趋于支离破碎。

他拼命想挽回，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它越来越远。

他终究，弄丢了那个曾经，爱他如同爱生命的女孩。

“顾氏，钱，我的一切，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清霜，真的没有，最后的一丝机会了吗？”

裴无涯轻声问，他仿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扯起嘴角笑了笑。

沈清霜没有回答，她道：“你回医院吧。”

避而不答，也是一种答案。

他们都没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无涯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苦笑着道。

“清霜，我知道你还不肯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习惯了你围绕在我身边，所以总是下意识忽视了你，知道彻底失去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沈清霜背对着他，她抿起了嘴唇，仍旧没有说话。

裴无涯也下了车，单手解开了安全带，缓缓来到了沈清霜的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你觉得我没有爱人的能力，我会可以学，我会证明，我爱你，你愿意……”

他总是在反反复复寻找一个机会。

沈清霜不合时宜的想，或许是在商场上，她也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才能带领顾氏集团演变成这样一个商业帝国吧？

可是，她彻底，不想再和他有一丝关联了。

一切，是该有一个了断了。

所以沈清霜淡淡地喊了他一声：“裴无涯。”

“嗯。”裴无涯的表情恢复如常，变成了她最熟悉的那种，冷静的表情。

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满是期待。

沈清霜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甚至觉得有些恍惚。

思绪被拉回了他们结婚之前一样。

那时候，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默契好友。

沈清霜望着他，很轻快地笑了笑，突然问：“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其实也还有过一段，关系非常好的时候吗？。”

“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你是我昏暗人生里的唯一救赎，但你辜负了我，你从没爱过我，所以不必做戏了，你只是不习惯。”

沈清霜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回忆过去时，脸上没有怨恨，甚至带着笑容。

裴无涯却沉默了。

他很久后才回答，声音有点沙哑：“不是的，我一直都……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只是不知道，我以为这辈子，我只会爱苏婉婉一个人，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人可以演戏，却没办法带着假面一辈子，可我爱了你八年……”

八年，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在给沈清霜编制这个梦境的时候，也把自己丢了进去。

他沉迷于这个过去，而梦幻被破坏的那一刻，他却比沈清霜还痛苦。

她走出来了，可他却好像永远地留下了那里。

第42章

因为，她的心里非常介意。

她怎么会觉得没关系呢？

那一年，她那样掏心掏肺，他却只有漠视和厌恶。

裴无涯还在说：“我现在醒悟，是不是太晚了？”

他望着沈清霜，眼底充满小心翼翼的期盼。

沈清霜轻易就接收到了他不安的眼神，但她给出的答案，注定要让他失望。

“裴无涯，我开始相信，你正在学着怎么爱一个人了。”

沈清霜笑了笑，她想着刚才。

如果是以前，裴无涯一定会冲动地冲上来，对她一顿冷嘲热讽。

可他今天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没有动，无论她怎么说，无论她说得有多难听，他都从没有反驳一句。

“清霜，我真的会慢慢变好，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懂你，爱你，护着你，你能不能——”

裴无涯瞬间激动起来，他伸手紧紧地拉着沈清霜，说话的音量都不自觉的变大了。

但沈清霜却摇了摇头。

她抽出了手，轻声地打断了裴无涯的声音：“裴无涯。”

“人活着，必须要有爱一个人的能力，我没有体会过被你爱着的感觉，以后也不想要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学会怎么爱别人，这样的话，以后如果你能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就不会让她伤心，让她轻易离开了。”

沈清霜能清楚的看见，裴无涯的那双眼睛里，明亮的光一寸一寸熄灭了。

但她没有心软。

她如今，可以紧紧握着她的新生活，她绝不会再因为一次心软，而重蹈覆辙。

“沈清霜，我从前一点都没发现，原来你的心这么狠。”

裴无涯一点一点松开了握着沈清霜的那只手。

他的声音很轻，近乎自嘲般扯起了嘴角。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得吗？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软吗？”

沈清霜的手攥紧了，她也笑了，学着裴无涯扯起了嘴角。

“裴无涯，如果你和我一样也心死过一次，你就会知道，心软和不舍只会害了自己。”

“我现在要走我的路，我要走一条叫沈清霜的路，我只想做我想做的，我只想做沈清霜。”

沈清霜的声音和神色都无比淡然，她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是一种找到未来和归属的镇定。

“而且我以前对你心软过很多次，我对你太好了，裴无涯，好到我宁可牺牲了自己，也不想让你有一点点的不开心，现在我不想了。”

沈清霜吐出一口长长的气，笑着说：“所以，我们算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也不需要任何东西，我只想要自由，以后，我们不会是朋友，但我可以和你做对手，顾氏集团是在你手下成长的，你可以和我竞争，我只要公平手段到我手里的东西，但是更多的，就一点也没有了。”

不可谓不无情的话，裴无涯的眼睛都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液一样。

他的声音沙哑到，沈清霜几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好，我答应你，我愿意，我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第43章

此话一出，沈清霜当即愣住了。

裴无涯没有等她说话，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子里溢满了哀伤，静静地看着沈清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快走吧，否则，我怕我会后悔。”

或许是怕自己反悔，裴无涯说完了，立刻转身钻进了车里。

沈清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辆迈巴赫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她才转身，打车离开。

有些东西，来的比想象中容易。

她现在如愿报复了所有人，可是她却没有想象中开心。

她可以猜到，她那么顺利的接手裴氏集团，这其中一定有裴无涯的手笔。

他故意将一切给她，故意想让她觉得自己报复成功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