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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来时季驰都是懵的。进赛车场前，她原本还在腹诽，晚饭没吃呢，肚子有点饿。

现在只在想：幸好没吃，否则她可能又得吐。

姜晚棠帮她把头盔摘掉，往她耳边问：“又傻了？”

季驰的灵魂恍惚回归身体，怔怔然好奇：“请教一个问题。”

姜晚棠：“什么？”

“你赛车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季驰转头。

姜晚棠刚把他头盔也摘下来，没了压制的他的蓬松的头发被风扬起，轻轻地飘动，和此时此刻的他一样恣意又不羁。

季驰莫名地能够想象，他每次赛完车，大概也是差不多这样迎接赛道两侧的观众席里呼啸而来的叫喊。

“没想什么。”姜晚棠没看她，平淡地盯着前方的灯，“脑子是放空的。”

季驰莫名地能读懂他的表情。

他在说，他喜欢赛车过程中因为精力而脑子放空的状态。

所以不是速度激情，不是热血澎湃。

相反，他追求的是速度激情和热血澎湃之下的放空带来的平静。

对吗？

季驰伸手，握住他的手。

姜晚棠登时皱眉，下意识便想甩开她的手说：“干什么？赛个车你也要以为我苦大仇深，要同情我？”

结果入目的是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入耳的是她说：“好像赛车手开车都会很多技能吧？什么漂移甩尾？你快都给我来一套。卡丁车你能行吗？会不会限制你的发挥？要不要到隔壁的车道里让我见识见识？以前很多女孩子就是这样被你的车技迷住的吧？”

姜晚棠：“……”

“嗯？不行吗？”季驰很确定自己真的吃醋了，吃得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其他女孩子就能看你炫技，我不行吗？”

姜晚棠被她缠得受不了似的，松口道：“你先下去。”

季驰拎着头盔麻溜地杵边上的观众席高台处，很快以旁观的角度见证了何为眼睛跟不上他开车的速度。

而且原来即便在专业跑道里开卡丁车，惊险程度也能令季驰的心紧紧地揪着，好几次她都觉得姜晚棠要飞出场外的时候，他又带着车子好好地行驶在赛道中。

等姜晚棠从赛道里回来，季驰只评价给他一句话：“为了吸引女孩子喜欢，你怪努力的。”

他这个参加比赛的人倒脑子放空追求平静去了，看比赛的人却因为惊险刺激而肾上腺素飙升。

而当喜欢一个人，对那个人脸红心跳紧张不已的状态，同样是肾上腺素激增。

姜晚棠摘着手套，闻言瞥了瞥她，冷不丁回一句：“嗯。结果最该吸引的人没吸引到。”

“？？？”季驰微微怔忪，随即，“！！！”

姜晚棠丢下这句话就加快脚步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季驰迅速追在他身后：“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晚棠：“没说什么。”

“你说了。”季驰抓住他的手臂，忍着笑意道，“你说‘最该吸引的人没——”

重复到一半她的嘴就被姜晚棠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还恶狠狠地充满警告意味地瞪她。

季驰的脑海中涌现曾经被他吮手指的记忆，心头一动，脑子里没考虑太多，舌尖伸出去一小截，舔了舔他的手心。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季驰的脸刹那间红成煮熟的虾。

姜晚棠的反应并未比她小，表情的变幻完美呈现了宛若调色盘般的缤纷，气急败坏：“季驰你现在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季驰顶着发烫的脑袋，嚅喏道：“不就是跟你学的？”

姜晚棠：“……”

季驰big胆地继续说：“从你说我喜欢鹦鹉学舌的那一天，不就该意识到，你的其他行为也会耳濡目染传递给我？”

眼瞧着姜晚棠分明想反驳什么，最后一句话没讲直接走人，季驰上扬的嘴角根本没办法再落下来。

嘴角的上扬没落下来，困顿席卷不误，离开赛车场回Mia家的路上，季驰直接睡过去。

不过车子停下来时她又第一时间醒来，下意识看向驾驶座，确认姜晚棠还在，她才懒洋洋地舒展腰肢。

约莫察觉她的心理，姜晚棠丢话：“早上收的你的车费，涵盖了明天继续送你去驾校。”

下车后季驰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侧挽住他的胳膊：“所以你今晚也住这里？”

姜晚棠低眸觑手臂，试图抽出来。

季驰抓得紧，姜晚棠又没用力，最终两人还是就这么亲昵地一块进门。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被他们俩给气得，今晚圈圈竟然没有跑到门口来迎接他们。

客厅里，Mia正在练瑜伽，圈圈就趴在Mia的瑜伽垫附近，一副不爱搭理他们的模样。

Mia关心：“练车练这么晚？”

姜晚棠和季驰同时出声——

“嗯。”

“我们约会去了。”

第212章 子

姜晚棠：“……”

季驰笑眯眯。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在她看来，他们现如今就是情侣，就是在谈恋爱。

Mia点头：“嗯，春天很适合谈恋爱。”

这回姜晚棠使了力道挣脱季驰。

季驰忍俊不禁，笃定这会儿即便松开他了，他也不会跑。

姜晚棠确实没跑，只是通知Mia，他今晚也睡这里。

Mia很奇怪地问：“你昨晚不就已经睡这里了？”

姜晚棠：“……”

比起难为情她和姜晚棠在Mia的家里同床共枕并被Mia察觉，季驰觉得此时此刻姜晚棠的神情更逗。

不过姜晚棠很快恢复淡定：“现在正式通知你一遍。”

季驰故意接茬，对Mia说：“嗯，你也不用另外浪费一间客房给他了。他还是睡我屋里。”

Mia无所谓地样子，换了个瑜伽动作：“你们随意。”

季驰从“随意”这两个字眼中体味到一股子灵性。

假装无视他们俩却又反过来被他们俩不小心无视的圈圈似终于忍无可忍，默默走过来，蹭蹭姜晚棠的脚，又蹭蹭季驰的脚。

季驰哪敢冷落它，陪它玩了半个小时，顺便补了她的晚饭。

姜晚棠比她早了十分钟上楼。

季驰上去时，他在洗澡。

壮着胆子，她悄悄试了试卫生间的门把手。

很遗憾，他从里面反锁了。

——“遗憾”这个念头冒出脑袋时，季驰臊了臊，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吹风、散散热。

应该买了吧他？她心里默默地思考，没买的话他肯定不敢住下来吧？难道他又想忍一个晚上？

察觉水声停止，季驰突然有点紧张了。明明都和他搞了不知道多少次，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关起窗户后，又重新打开。

姜晚棠在她第二次关窗户时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

看见她，他停住步子没动。

季驰后背倚靠着窗台，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注视他浑身氤氲潮气，也一时静悄悄。

但两人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的目光，无形中分明霹雳吧啦迸溅细碎的火苗。

姜晚棠当先撇开眼，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继续迈开步伐，叮嘱道：“这里的热水器不太好使，预热比较久。现在水温刚合适，你抓紧时间，一会儿又要凉了。”

“……嗯，好。”季驰带着换洗衣物进浴室。

在反锁和不反锁之间……犹豫再三，选择了不锁。

水温确实正合适，比昨晚她用的时候要好很多。

季驰后知后觉，他比她先进来洗澡，会不会就是为了先帮她调适水温……？

亏她故意没锁门，却全程无事发生。

季驰不免郁结。

结果出去时，还有更郁结的事情等着她——姜晚棠先睡了。

先睡了？

屋里的等关掉，只留了她那边一侧的床头灯。

季驰气得肺疼，就是不去他给她留的半边床，走到他这边，掀开他的被子，强行往上挤。

姜晚棠果然还醒着，被迫往后挪动身体，企图将空间让给她，甚至都要完全退去原本留给她的那一侧。

“陆！闯！”季驰不禁红了眼眶，“我都做到这地步你还想怎样？非让我觉得我很轻贱才肯罢休吗？”

“……不是。”背着身后床头灯的光线，姜晚棠漆黑的双眸里流淌着暗潮，粗粝的手指轻轻抹过她潮湿的眼尾。

季驰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那是什么？”

姜晚棠缄默地注视她好几秒。

季驰不等他了，选择在行动上感知他。搂紧他，她的嘴唇埋进他的耳廓，低低地说：“小马……我很想你，你也很想我不是吗……”

姜晚棠低垂眼帘，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一抹淡淡的自嘲的弧度，两只手臂这才回抱住她，默不作声地隔着她单薄的衣料，轻轻摩挲。

他太熟悉她了，也只有他如此地熟悉她，季驰很快沦陷在他熟悉而轻巧的怜惜之中，得到她想要的，无暇去细思其他。

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