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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转头返航。

　　苏语月望着外面层层穿透的云层，有一瞬恍惚。

　　耳边忽地响起了黎淮山的声音：“苏少校，刚刚双方交涉时，你好像很紧张？”

　　苏语月微微一僵，下意识摇头掩饰：“没有。”

　　黎淮山顿了顿，点头：“是我感觉错了。”

　　“听说苏少校曾进行过多此诸如此类的交涉，紧张确实不太可能。”

　　苏语月指尖轻颤了下，从前的她，也进行过许多次这样的交涉吗？

　　其实上个时代的她也一样，但不同的是，她永远无法做到放松。

　　因为每一次和那些敌机打交道，都会是一场生与死的衡量。

　　“其实如今我们能做到这一步，也多亏了那些先辈。”

　　黎淮山的声音响起，嗓音平淡，却藏着敬意：“没有那些先辈不怕死的守在前面，为我们的安全做出争取，我们就没有办法创造出这些让敌人心生敬意的武器。”

　　听到这句话，苏语月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她的牺牲意义这般重大。

　　而曾经的她又何尝不是保护了现在的她呢？

　　苏语月抬头望向黎淮山的身影，看着他认真操作的模样。

　　这样的他倒有几分当初他们初遇时的影子。

　　待她不是那么的冰冷，虽然淡淡的，但也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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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圆满完成后，苏语月便投身到了时间紧迫的训练之中。

　　她不可能每次出任务都将主驾驶位让给别人，毕竟她一直都是军区公认的优秀飞行员。

　　所以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为了保住自己心中的那份信念，苏语月夜以继日的学习与训练。

　　至少在下一次任务时，她要做到能够自主驾驶。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以来，苏语月凭借着自己本来所拥有的知识以及极强的飞行学习能力，融会贯通，已经掌握了大多数的飞行技巧。

　　这期间偶尔会有需要她去完成的飞行任务，她也尽力完成。

　　她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飞行当中，就连江婉都膛目结舌：“语月，你之前已经够优秀够努力了，现在怎么直接开始拼命了！”

　　苏语月笑了笑。

　　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之前的她足够优秀，所以她才要更加拼命的去追逐。

　　临近金秋十月，即将迎来国庆。

　　军区将在国庆进行军演，而在这之前，军区要求大家去祭奠烈士。

　　巨大的空军英烈墙前，苏语月一个个名字望去，心中填满悲壮与敬意。

　　他们，都是守卫国家的英雄。

　　就在苏语月沉浸在缅怀之中时，一旁的江婉却不由低声惊呼：“语月，这位烈士的名字和你一样！”

第20章

　　苏语月猛地一怔，偏头看去。

　　只见英烈墙上深深地刻着她的名字——

　　苏语月，于1980年东南海巡航事变壮烈牺牲。

　　呼吸好像都在此刻停滞，她下意识抬手触摸，刻痕划过指尖，好像引领着她看到了那天的历史。

　　江婉止不住开始感慨：“居然会有这样巧的事，这位烈士是空军，你也是空军……语月，你说这会不会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

　　“这，或许就是天赐的缘分吧。”

　　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她们一怔，纷纷转过头去。

　　“爷爷！”

　　“苏老？！”

　　苏语月和江婉齐齐震惊开口，随即苏语月赶紧过去到他老人家身边：“路途遥远，你怎么来了？”

　　苏爷爷呵呵笑着：“参观英烈墙，缅怀逝去的烈士，是我每年都会做的事情。”

　　说着，他抬起目光凝着那个名字，轻声开口：“红星之火，会世代相传。”

　　眼角，似乎有泪花闪烁。

　　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了手，庄重对着整块英烈墙敬了一礼。

　　苏语月只感觉胸腔里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

　　随即，她也缓缓举起了手，沉重敬礼。

　　在这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右手，这面承载了无数英魂的英烈墙下，是无数传承了红星之火的种子，在向先辈们表达自己的敬意。

　　参观接近尾声时，少将迎了过来，这时苏语月才知道，原来爷爷过来不只是为了祭奠烈士，他作为前首长，也被特邀请过来参观他们国庆当天的军演。

　　苏爷爷慈祥的拍了拍苏语月的手：“听说明天的1009号队伍由你带队，爷爷相信你一定可以。”

　　苏语月心中满是动容。

　　上一世，爷爷未能得知她在军演时优秀的表现，一直都是苏语月心中的遗憾。

　　如今，也算是弥补了心中的那个遗憾吧？

　　祭奠结束，众人也陆续离场，返回军区。

　　在离开之前，苏语月却一眼看见了站在英烈墙前那个挺直的身影。

　　是黎淮山。

　　他站在刻有她名字的那一块前，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整个人仿佛被静止。

　　苏语月的心忽地有些上提，他在想什么？

　　或者说，在他看到自己的名字时，他会想到什么？

　　但很快，苏语月便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摇了出去。

　　这个黎淮山，只是这个世界的他而已。

　　或许他只是觉得凑巧，所以站在那里多看了几眼吧。

　　想着，苏语月便转头跟着爷爷离开了这里。

　　在她离去后，她并没有看到，一直静立的黎淮山忽地缓缓伸出了手，指腹轻轻抚过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刻痕。

　　动作轻柔小心，就像是见到了曾经的故人。

　　待黎淮山回神，他才发觉，自己的脸颊上有了丝丝凉意。

　　抬手轻触，竟是眼泪。

　　他居然，流泪了？

　　“我这是……怎么了？”

　　他轻轻开口呢喃着，再也无法忽视心中深处的那一抹沉痛。

　　入夜。

　　或许是受白天的情绪影响，苏语月一时间没办法入眠，便起身准备走走。

　　走出宿舍楼没多久，却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苏语月……”

　　声音带着喑哑，苏语月一愣，转过头去。

　　那人逆光站着，她看不清他的脸，却知道，他是黎淮山。

　　“黎上校，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苏语月礼貌开口，可下一秒，那人却踉跄两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拥进了怀中。

　　苏语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还没回神，便听到他压抑了疯狂思念的声音：“语月，我……好想你。”

第21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宛如一道惊雷在苏语月的耳边炸响。

　　心狂跳起来，苏语月僵硬着身子，做不到推开他，也做不到回答他。

　　在这里，她和黎淮山不过认识短短两个月，而两人之间的交集更是仅仅限于那一次前往边防劝退敌机。

　　所以这个世界的黎淮山，是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

　　他是……80年代的那个黎淮山？

　　可是这怎么可能？！

　　苏语月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定下的判断，在僵硬了许久之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强颜欢笑地开口：“黎上校，你是不是……喝醉了？在军区是严禁喝酒的。”

　　就算他的身上并没有酒气，可这也是目前苏语月唯一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可黎淮山却抓着她的肩膀，一双眼睛与她直视着。

　　这一次，苏语月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眼眶泛着红，一字一句开口：“苏语月，是我。”

　　“我都想起来了，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说是曾经，或者确切的说，是45年前。”

　　“啪！”

　　脑海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绷断，刚刚所建立起来的侥幸也都荡然无存。

　　“怎么可能？”

　　苏语月几乎是失声喊出了这样一句话，等她回过神来后，又慌乱的推开了他的手，不住退后了两步。

　　黎淮山想要上前去，可却被苏语月阻止。

　　她偏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道：“黎上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黎淮山一愣，连忙开口：“语月，今天在去看了英烈墙后，在看到那个名字后，我便都想起来了，我看到了上一世我们结为夫妻，我看到了你为了守护大家而做出牺牲……”

　　“那只是一个巧合！”

　　苏语月打断他的话，死死攥紧了手：“黎上校，你一定是被梦靥住了，你说的那些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