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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真正的战场，我何时才能真正作为沈家人保家卫国。”

　　语落，屋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沈父眉头皱紧成了‘川’字：“你……唉！”

　　良久的沉寂之后，沈瑜舟看向父亲：“爹，你放心，我定会带清月平安归来！”

　　沈父脸色一沉，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出征时，沈家人都前来相送。

　　沈父沉着脸，再三叮嘱了沈瑜舟要好好教导程雪梨，又看向程雪梨，正色道。

　　“程雪梨！你记住了！沈家人从没有出征一次就回不来的！你不能为我们沈家蒙羞！”

　　程雪梨重重点头：“是！爹！”

　　她当然知道，爹说这些其实只是叫她一定要平安归来。

　　嫂嫂红着眼，将她的长枪擦得一尘不染，交到她的手中：“清月，嫂嫂等你回来。”

　　小桃年纪小，根本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拉着她哭得一把鼻滴一把泪：“小姐！小桃舍不得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小姐，你带上小桃一起去吧！”

　　程雪梨摸了摸她的头，心中愧疚。

　　前世她迫不得已留下了小桃，可这一世她也同样不能带着她前去。

　　随着一声号角声，沈瑜舟开口：“爹，菀菀，小桃，我们要走了。”

　　最后一次告别过后，程雪梨翻身上马，不舍地离开。

　　她不敢回头，怕泪水掉下来。

　　前世，程雪梨出征时，无人相送。

　　是以，这是程雪梨平生第一回经历此番情景，原来与亲人告别，前往战场是这般心情，与送别亲人时又是另一种感受。

　　程雪梨花了一些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马蹄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旗帜迎风飘扬，一切仿佛和过去一样，却又不一样。

　　这一世当真已经乱了套，这些事在过去从未发生过。

　　程雪梨不知此去是福还是祸，她只知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忽然，熟悉的声音自身边传来：“清月。”

　　程雪梨一愣，循声望去，才发现与他们同行的马车里，坐的正是盛煜阳。

　　她竟不知，太子殿下也随他们一起同行。

　　此刻，四目相对。

　　接着，便有人前来传话：“少将军，小将军，殿下召二位前去马车上商谈战事。”

第39章

　　程雪梨也无法拒绝，和二哥沈瑜舟一同上了盛煜阳的马车。

　　盛煜阳比几月前沉稳地多，倒像是曾经那个冷漠的太子殿下。

　　程雪梨垂眸，抱拳道：“太子殿下。”

　　盛煜阳神情平淡，似乎只将她看做是普通的一名将领：“两位将军对此战有何疑问，皆可问孤。”

　　盛煜阳这幅态度，倒是让程雪梨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和盛煜阳有过多的纠葛。

　　闻言，沈瑜舟便问了：“殿下，我只听闻叛军头领是江南人士，他是何等身份？”

　　盛煜阳答道：“说来，此人你们都见过的。”

　　程雪梨和沈瑜舟皆一愣，他们何时见过什么江南人士？全无印象。

　　下一瞬，盛煜阳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谷云昇，他本是江南的一名普通商户，后来与南蛮奸细勾结，成了逆贼，煽动无知民众造反。”

　　“对了，这名奸细，便是众人所知的雪婵公主，叶雪婵。”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程雪梨都呆住了。

　　为什么一切都如此荒谬。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盛煜阳继续说着：“父皇为了遮羞，瞒下了这件事，待抓捕了逆贼，再一举公开，斩首示众。”

　　震惊之余，众人堪堪回神。

　　几人又商谈了一番作战计划，分配了各自的去向。

　　结束后，沈瑜舟告退：“殿下，臣先退下了。”

　　程雪梨也要退下，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盛煜阳道：“清月，你暂且留下。”

　　程雪梨一僵，却无权拒绝。

　　沈瑜舟走后，马车内就只剩下两人。

　　一阵沉默过后，盛煜阳先开了口：“清月，好久不见。”

　　程雪梨冷淡道：“嗯。”

　　盛煜阳沉默了片刻，又道：“清月，你还是那么厌恶我吗？”

　　程雪梨垂眸，心情比过去要平静得多：“我的答案，自然不会是殿下期盼的那一个。”

　　她心中的疑惑盘旋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盛煜阳：“盛煜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盛煜阳早早离开了沈家，又是消失数月，程雪梨搞不懂他的目的，是要另寻他法针对他们沈家吗？可是他做这些奇怪的事又并不像是那样，毫无道理。

　　盛煜阳叹了一口气，竟是从塌上下来，蹲坐在地上，只为了对上程雪梨低垂的视线。

　　程雪梨不愿抬眸看他，那他就低下身，主动迎上去。

　　他说：“程雪梨，我想要还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想得到你的原谅。”

　　程雪梨没想到会忽然对上盛煜阳的视线，也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时竟有些无措。

　　她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她的错觉？

　　盛煜阳在说什么？他要帮沈家？

　　不，盛煜阳肯定是在骗她，他说谎早已是常态。

　　程雪梨压下心中慌乱，故作平静地反问：“你不是说皇命难违吗？”

　　盛煜阳沉声道：“难违，却并非不可为。”

　　“清月，我只是需要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把你想要的一切还给你。”

　　“相信我这一回，可以吗？”

第40章

　　看着那双曾经无波澜的眸子，如今却是盛满了小心翼翼的祈求和期盼。

　　程雪梨死水一般的心忽然颤了一下，涟漪弥漫开来。

　　可程雪梨终究还是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盛煜阳眸光一暗，没有追问下去。

　　程雪梨心有些乱，不愿再面对盛煜阳，起身告退。

　　盛煜阳没有纠缠，只哑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接下来的日子，程雪梨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与盛煜阳单独相处。

　　直到到了战场上，程雪梨才彻底抛下这些情绪，一心投入战场。

　　与敌寇的第一战过后，程雪梨惊觉，与谷云昇一同带领敌寇之人，正是前世那一战的敌寇将领！

　　是以，程雪梨对他的作战方式了如指掌，与二哥的配合之下，很快就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大军将残余的敌寇团团围住，程雪梨双目通红，握紧了长枪直逼那人而去！

　　“噗呲！”

　　鲜血溅出，染红了程雪梨的盔甲。

　　这一枪，程雪梨用尽全部力气，竟直直将那人钉在了墙上。

　　那人怒目圆瞪，却是永远死去了。

　　程雪梨恨死了此人。

　　她永远忘不掉那日爹爹失去头颅的尸首，忘不掉她前去对抗南蛮时，此人站在城墙上，像提着玩具一样提着爹的头，嘲笑她是个废物，嘲笑大崇皆是无能的病夫……

　　程雪梨松开握枪的手，拔出一名士兵的刀便要砍下他的头来。

　　这时，沈瑜舟拉住了她：“清月！你冷静一些！”

　　沈瑜舟不明白程雪梨会和会下如此死守，只是担心她会不会因此日后留下创伤。

　　听到兄长的话，程雪梨才恢复了理智，眼中戾气一点点褪去。

　　手中刀刃掉落在地，程雪梨一瞬颓然：“哥哥……”

　　哥哥，我为爹爹报了仇了。

　　沈瑜舟听不明白，她也不能说。

　　沈瑜舟将她扶上马，担忧道：“清月，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由我来。”

　　程雪梨白着唇点头，掉头往营中走去。

　　一回头，却发现盛煜阳就在不远处，望着她的方向。

　　马一步步往前走，经过盛煜阳身边时，他说：“清月，那些不能和别人说的话，你都可以和我说。”

　　“只有我，能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程雪梨忽然心狠狠一颤，勒马，侧眸，迷茫的目光一点点聚焦。

　　她张了张唇：“盛煜阳，我终于报了仇。”

　　盛煜阳说的话，程雪梨竟无法反驳。

　　多可笑，唯一与她共享这个秘密的人，竟是她最不想再相见之人。

　　程雪梨忽然笑了，不知是在自嘲，还是感到开心。

　　盛煜阳站在马下，朝她伸出手：“清月，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程雪梨扯了扯唇角：“哪怕我想要你去死？”

　　盛煜阳毫不犹豫：“是。”

　　若是时间再往前几个月时，程雪梨这么问她，他会犹豫。

　　可如今他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为程雪梨留下了后路，哪怕他死了，也能护沈家安然无恙。

第41章

　　这些事，盛煜阳不会和程雪梨提及。

　　既然都是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该拿此去邀功。

　　闻言，程雪梨唇角的笑意收敛了。

　　可她终究没有握住盛煜阳的手，而是再次牵起缰绳，往前走去。

　　“驾！”

　　此战大捷，沈瑜舟提着敌寇将领的头回来。

　　军中正要庆祝时，京中的探子匆忙来报：“殿下！敌寇声东击西，竟派了精锐潜入皇城！攻破了城门！”

　　当即，众人骇然！

　　来不及停留，浩浩汤汤的军队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