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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亦或是注视着屋中的画像，一看便是一整日。

　　奴婢们眼中包含着些许的惋惜和思念。

　　那毕竟是他们伺候了许久的主子，如今却只见一副生时的画像被挂在房中。

　　却觉着便好似她站在那处般，微风时而吹动了画幅，像她活了一样。

　　人间梦隔西风，算天上华年一瞬。

　　分明也便过去了一月之久，却总似以过了无数个秋冬。

　　画上的女子，一笔一画，落笔皆是在诉说着爱意和思念。

　　毕竟是他们尊上亲手为王后画出的画像，和王后一样的美。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不许人间见白头。

　　先前他们还一直因为王后身子不好一事人心惶惶的，现如今没有需要顾忌之事，反倒缺了什么。

　　这一日复一日，都没再魔界之中见过尊上。

　　这魔渊殿，他们即便是没有得到命令，也会自行打扫。

　　只因在王后生前待他们不薄，在她死后，也要让这魔渊殿同那日一样。

　　而今日有所不同，这里的奴婢们早早便去了趟集市，用这些年赚到的银子，每人出一点，给元颂慈送来了一束海棠花。

　　她们用自己的袖子把海棠花护着，一路生怕它冻着，小心翼翼地用了一个时辰才把海棠花带回魔界。

　　她们把还未开苞的海棠花插在瓶中，歹说也得过个几月才会开花的海棠。

　　在进魔渊殿时便有了绽放的预兆，她们刚将海棠花放在瓶中，花苞便已微微打开。

　　她们面面相觑，随后一同看向了那幅画中的元颂慈。

　　有一个按捺不在心中之喜悦，小声的呢喃道：“看呐，海棠花见着我们家主子，也觉着欢喜呢。”

　　“一下，便如昙花一现般，绽开了花瓣。”

　　还是她们这一月来，在魔渊殿说的第一句话。

　　元颂慈喜静，自此怕打搅到她，来魔渊殿的打扫的奴婢不怎么会说话，动静也不会闹的太大。

　　生怕会将安寝的元颂慈惊醒。

　　或是因这句，打破了这如禁忌般的规矩。

　　个个娇嫩的脸上，都流下了珠泪。

　　却还是刻意地压住了哭泣的声音。

　　生前元颂慈待她们都极好，她们也便一直未曾舍得离开。

　　或许是觉得这是一个伤心之地，她们都在今日选择了离开。

　　魔界如今管事的是老王后，而老王后一直也不是很待见她们主子，自然也不会管她们的去留。

　　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见到尊上来魔渊殿再看一看元颂慈。

　　却也不敢直入尊上的房内质问或请求他去魔渊殿。

　　收拾东西离开后，她们一同约好要一起到南诏寺为元颂慈祈福。

　　最简单的便是让尊上再去魔渊殿见王后一面，看看那副画上的元颂慈，还有那株一见到元颂慈便开的海棠花。

　　祈求神佛再给元颂慈和司渊一次机缘。

　　因为她们早便将他二人之间的情谊看进了心中。

第十三章

　　只是这事不仅是那些外人觉着奇怪，也不知这些有关尊上和王后的流言蜚语是何人传开的。

　　尊上分明对王后是爱到入骨，可是偏偏王后死后唯独没来看她的便是那个最爱她之人。

　　她们不明白，即便人死如灯灭，但一切都得有始有终。

　　路过时又再度听行人言论尊上和王后一事，如今她们也已不是魔界之人。

　　倒也和这些普通老百姓一般，不再需要藏着掖着了。

　　小雪闻言脸色轻变，心中也燃起了一桩藏匿许久的心事，犹豫过后，她故作无意地提及道，“小玥，你说尊上近一月都在忙何事？为何都不曾来魔渊殿看看王后？”

　　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便是一眼也不行吗？”

　　先回应的，是一片寂静。

　　小玥半响才缓慢回答：“我也不知是为何，但我想，尊上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如此吧。”

　　小雪心中一直有一股莫名的气愤，自从在偷听来这一切原委，才知晓这当中的一些缘由，可这些却没有机会说与王后听。

　　她在知晓柳苏苏和尊上一事之后，便在想若不是这些年对王后的好，都是假象，为的便是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知道他和王后是多么的恩爱相守。

　　可实际上却养着和别人的孩儿。

　　而后却听到了老王后和柳苏苏的那番话，才知晓这一切都是柳苏苏和老王后的计谋。

　　小雪也果真在王后的榻下寻到了那些柳苏苏送到她手中的信件。

　　那些信件，她也寻到了办法送到了尊上的府中，便是在那之后，小雪便再也没有见过司渊。

　　柳苏苏和老王后也不再暗中谈话。

　　甚至再也未曾踏进魔界。

　　“我只是觉得，无论是发生了何事，都应该向王后解释清楚，像我们都会误会，王后又该怎么想？”

　　小玥却觉得事过便要揭了，况且此行也是对逝者的大不敬，“我们的确是承了王后的恩，如今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放下，继而好好的活着，也不枉王后对我们那般的好。”

　　而她们打算不再谈论此事，便有人上前寻到了她们，随即便开始询问：“方才听你二人对那魔尊和王后说的那些，你们是魔渊殿中的丫鬟吧。”

　　小雪见这人不知礼数，对他也爱答不理。

　　牵起小玥的手便要离开。

　　谁知那人堵在了她们面前，追着便问：“听说魔尊人疯了，这传闻可是真的？”

　　小雪和小玥对视一眼，鄙夷地瞧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

　　男子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问着：“你们一句话也不说，莫非我那个传闻是真的？”

　　“前几日我便听说魔尊已经有一月没有去上朝了，原由便是因病卧榻，因王后离世，生前魔尊便爱王后爱的死去活来，爱到疯魔，现如今王后殁了，尊上定是心肺郁结，人也神志不清。”

　　见她二人还是一语不发，男子越发的肆意妄为：“要是不反驳，那便是真的了。”

　　“原想着这些都是一些传言，没想到魔尊这等风光，甚至或许还能继承太子之位，未曾想竟沦落至此。”

第十四章

　　小雪这才把男子拉走，说：“你到底想知道何事？”

　　男子见她二人终于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耸了耸肩，“魔尊如今如何了？”

　　她也是害怕男子四处胡说八道，才向他说了真话：“我们的确曾经是魔渊殿的丫鬟，可自从王后殁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在魔界当中见过尊上，他到底如何了，我们真的不知。”

　　他半信半疑地眯着眼看着她们，“魔尊不在魔界出入，难不成你们从未怀疑过，他是因何一直闭门不出？”

　　小玥和小雪的确从未思考过这一个原因，只当是司渊忘记了元颂慈的存在。

　　她看了小玥一眼，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反过来问起了男子：“你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男子摇头，“我要是有，便不会找你们二人求证了。”

　　他顿时便觉着自己手里的消息比她们手里的还多一点，也逐渐的相信了她们两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便匆匆离开了。

　　小雪转头看向了小玥，“小玥，尊上是真的疯了吗？”

　　小玥皱着眉，却也没有回答什么。

　　魔渊殿。

　　老王后满脸愁容地看着躺在榻上的司渊呆滞的样子，带着御医到房外后，连忙问身边的长老：“长老，他的状况如何了？”

　　她的面容苍老了很多，头上也长出了肉眼可见根根的白发。

　　长老叹着气，满脸的无奈：“以尊上目前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