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秦念盛淮年的小说在哪阅读秦念盛淮年是主角的小说
她这一走,只能等到母亲的死讯了。
孝顺了二十年,临了,大不孝的结局。
周夫人的意思是悄悄走。
瞒着盛淮年。
倘若接母亲出院,会惊动他。
而且母亲才适应了南郊的环境,适应了新的医疗团队,再折腾,反而排斥,刺激发病。
留在周家的地盘上,是最好的。
除了盛淮年,周夫人更忌惮老夫人,不想捅这个娄子,打算要她一句承诺。
她主动走的,不是周夫人逼走的。
“禧儿,阿姨求你了。”周夫人抓住她手,声泪俱下,“淮年是李氏家族的继承人,我唯一的儿子,他没资格任性的——”
秦念呆滞了好半晌,抹掉眼泪,“我走。”
......
她前脚离开祠堂,周家的保镖后脚进门。
“禧儿小姐答应了?”
“答应了。”周夫人得意,“我养大她的,我了解。她重情义,单纯心善,我一哭,一求,她没辙。”
“不枉费您假哭演戏了。”保镖笑。
“淮年的脾气,我没把握。”周夫人笑不出,多多少少是恐惧的。
他发现禧儿消失了,大概率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大风波。
可长痛不如不痛。
男人嘛,象征性痛苦一下,买醉、听歌、飙车,“伪痴情”三件套。
这世道,情种灭绝了。
何况淮年是事业型的,不至于为区区一个女人,一蹶不振。
“我刚到这边,他警惕,先按兵不动。”周夫人命令保镖,“三天后,安排合适的时间,你盯着禧儿上飞机。”
“那您呢?”
周夫人终于有笑容了,“我在老太太面前继续演戏啊!淮年识破没关系,只要我死咬不认,老太太讲道理,讲证据,怪不到我头上。”
“禧儿小姐在外省的住宅...”
“不是什么大豪宅,一套公寓,禧儿攒钱自己买的。”周夫人部署得无懈可击,“关键在于禧儿守口如瓶,我相信她会的。”
......
秦念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迷迷糊糊睡着了。
导致醒得晚了。
她飞快洗漱,跑去戏园子。
园子位于游廊的尽头,涂了朱漆的广亮大门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敞开,扑面而来的历史厚重感。
佣人在前方带路,引着她入园。
第一排是独排独座,老夫人在正中央,巨大的梨木贵妃椅,白发盘起,戴了碧玉发钗,精神矍铄,威风赫赫。
秦念挨着盛淮年在第二排。
“睡懒觉。”他一本正经,“仗着姑婆喜欢你,明目张胆迟到。”
她眼珠滴溜转,“你帮我解释了吗?”
“解释了。”盛淮年坦白又淡然,“你经常犯懒,不做功课,不做家务...”
“你故意毁我。”秦念恼了,撕扯他衣袖。
戏台上一男一女,唱着《天仙配》,覆盖了底下的笑闹。
“算了。”她丧气,自顾自小声安慰,“姑婆喜不喜欢我,无所谓了。”
盛淮年没听清,俯下身,凑近,“无所谓什么?”
秦念抬眸,视线中,是他清隽英朗的面孔。
八年了。
她见证了这副面孔,由意气风发到成熟深刻。
见证了他的笑,他的严肃,他的锋利与平静。
秦念鼻子不禁一酸,攥紧拳,收敛了悲伤,“姑婆明事理,知道我不懒。”
戏腔嘹亮,盛淮年耳朵嗡嗡的,忽略了她嗓音隐隐的哽咽。
“盛淮年。”
他望向她。
秦念从果盘内挑拣出最大最红的樱桃,递给他。
“今天这么乖?”盛淮年佯装愤怒,“在周家天天气我,在李家竟然卖乖了。”
她看着樱桃,也看着他,不太认真的模样,“我以后不气你了。”
盛淮年张开嘴,含住樱桃。
“酸吗?”
他镇定自若,细细嚼,“甜的。”又补充,“很甜。”
秦念不信,舔手指,没滋味。
她尝了一颗,汁水爆开,那酸爽...直击天灵盖,她吐出,五官扭曲,“姑婆,哥哥欺负我!”
盛淮年也酸得蹙眉,喝水漱口,“你先坑我的。”
第206章会忘记她
老夫人望着戏台子,“再有五个月,京哥儿三十岁了,还欺负女人呢。”
“打是疼骂是爱,京哥儿逗她。”佣人帮腔,“胡同里的子弟小姐们,京哥儿欺负谁了?”
“听清了吗。”盛淮年含了笑,瞥她,“对你特殊。”
秦念反手一蹭。
樱桃的汁水在他脖颈晕开一抹胭脂色。
唇红齿白,像唱戏的玉面小生。
她推搡盛淮年,嘴上叫姑婆,“哥哥从小看戏,也会哼几句,他告诉我,要登台唱戏哄姑婆开心。”
老夫人岁数大,爱凑热闹,“那京哥儿唱哪出啊?”
“唱《西厢记》!”佣人高兴附和,“您70岁大寿,京哥儿扮演过张生,您没印象了?”
姑婆今年83,13年前...盛淮年16岁。
意气风发少年郎。
秦念剥着橙子,双眼冒光,“托姑婆的福,我也看哥哥扮戏装了。”
“姑婆,我唱不了,禧儿的嗓子好。”盛淮年勉为其难,“我和禧儿给您演一出,她唱,我比划。”
台上的《天仙配》撤了场,响起缠绵悱恻的《西厢记》,秦念穿了粉袍子,盛淮年换了蓝袍子,戴了一顶发冠,折扇遮面。
老夫人指着盛淮年,和佣人说,“多俊俏,遗传了他母亲。”
“大姑爷也俊。”
“淮康的皮肤黑。”老夫人打趣,“五官蛮周正的。”
秦念只学过黄梅戏,不擅长越剧,有几分戏腔,配上正宗的曲子,唱得倒也有板有眼。
盛淮年是念戏文的。
他音色磁性,字正腔圆,别有一番风韵。
戏台子笼罩着红绿色的灯光,扇子一捻,一收,露出男人整张面庞。
清隽,深邃。
灼灼风流。
秦念没想到,盛淮年扮戏相这么潇洒精神。
不似西装革履那般禁欲冷淡,一股鲜衣怒马狂蜂浪蝶的恣意模样。
四目交汇,秦念的四肢百骸在发麻。
极端的大悲,极端的大痛。
活生生绞着她。
“莺莺。”盛淮年称呼了她戏中的名字,臂弯搂住她,“随我去洞房。”
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京哥儿!有这句戏词吗?”
秦念耳根绯红,躲开他,“张生一共有二十句戏词,你念错了一半。”
“词错了无妨,认不错人就行。”戏台的台阶高,盛淮年牵着她手,走下来,“戏中张生只认崔莺莺,戏外我认你。”
她喉咙噎得慌,又涩又哑。
视线里,是他翻飞的戏袍,她的袍子也缠绕着,一颠,一荡。
如同这段不见光的背德之恋。
剪不断,理又乱。
“不唱了?”老夫人咂摸滋味儿,“我没过瘾呢。”
“这件蓝袍子不适合我。”他斟了一杯茶,“下次再登台,我演拜堂成亲的戏,穿大红喜袍。”
“京哥儿坏!”佣人戳破,“他占禧儿的便宜呢。”
盛淮年闷笑,将茶水递给秦念,自顾自又斟一杯。
戏散场,是中午。
老夫人吃多了糕点,不饿,秦念也没食欲,简单喝了粥,离开饭堂。
沿着花园的游廊朝厢房院子走。
“今天怎么不招惹我了。”她闹,盛淮年恼,不闹,又不习惯,“心情不好?”
秦念踩着台阶上的树影,“董永和七仙女每年七夕节见一次,如果一年见不到一次呢?”
“忘了吧。”盛淮年手臂护着她,防备她摔下台阶,“董永会娶八仙女。”
忘了...
周夫人说,见面三分情。
不来往了,渐渐地,一分情都没了。
哪怕重新见面,隔夜的开水再煮沸,味道也变了,不新鲜了,不甘甜了。
秦念忍住哭,“有八仙女吗...”
“你算是。”盛淮年揽住她腰,稳稳放在地上。
她抿唇,“你夸我漂亮啊...”
“你算八戒,也是‘八’字辈的。”他评价完,摘了一朵蔷薇,卡在她鬓角。
秦念看着他。
白肤,粉花,乌发。
清丽纯净得掐出水。
“别的女人,是人比花娇,你是——”
她撇开头,肯定没好话。
“人比花更娇。”他一本正经,一字一顿。
秦念一怔,“你不欺负我了?”
盛淮年负手而立,“你不惹我生气,我也不欺负你。”
她轻轻触碰那朵花。
不惹他生气,他会不会不习惯呢?
按部就班、日复一日的生活,偶尔寂寞无趣,怀念她存在的时候。
鲜活,毛躁,悸动。
“我困了。”她恹恹的,没气色。
盛淮年凝视她走进西厢房,关了门。
老夫人的佣人恰巧路过,他拦住,“禧儿昨晚去哪了?”
“在厨房煮完面,偷偷去祠堂照顾大小姐了。”佣人感慨,“大小姐脾气骄横,没少委屈禧儿吧?她倒是不记仇,又贴心,怪不得老夫人稀罕。”
盛淮年微微晃神,“从祠堂出来,她哭了没?”
“没注意...”
他皱眉,心不在焉接了沈承瀚的电话。
“李韵晟在人间天堂和一个闽南的大老板为了海灵争风吃醋,脑袋打出血了。”
盛淮年回过神,“拘留了?”
“那个大老板本来要报警的,结果叶柏南出面,大老板买了他的面子,自认倒霉。”沈承瀚乐了,“你猜,赔了多少钱?”
“一百万?”
“一毛钱没赔。”沈承瀚骂了脏字,“这面子,真他妈大啊。”
盛淮年返回东厢房,站在木格子窗前,“因为欢场女人被拘留,李韵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