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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么我便祝你幸福。”秦刹说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秦刹……”温絮欲言又止。

“主子的毒我会想办法找解药的，时间紧迫，絮儿，我先走了。”

说完，秦刹一霎消失在殿中。

望着秦刹离去的背影，温絮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用。

面对段澈性命垂危，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

“娘娘，”温絮的贴身宫女走进来，“您吃些东西吧。”

温絮摇摇头：“我不饿。”

“娘娘，您就算没有胃口，也要为了皇嗣吃些东西呀……”

看着段澈，温絮摸了摸隆起的小腹。

片刻，她伸手由着宫女扶起自己：“吃些吧。”

宫女连忙扶着温絮坐到桌前，端上了几盘清淡的菜，还有一盘酸杏。

“太医都检查过了娘娘，您放心吃。”宫女说。

温絮点点头，刚要吃一口，殿外传来声音。

“淑贵妃到——”

温絮放下筷子，皱起眉头。

秋络瑶施施然走进殿中，看见温絮，她道：“原来姐姐也在，恕妹妹失礼。”

第三十九章 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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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温絮问。

“姐姐这是何话，皇上病重，作为妃子我自是要前来探望。”在昏迷的段澈面前，秋络瑶再也懒得伪装。

“倒是姐姐，怀着身孕还到处走动，如若不小心，没保住这个孩子……”秋络瑶嗤笑一声。

温絮眯起双眼，眼中尽是危险的气息。

“你敢诅咒我？”

“怎么会呢，姐姐，”秋络瑶走近温絮，“如今姐姐有皇上的宠爱，有父亲母亲的偏爱，腹中，还有皇上的骨肉，我怎么敢诅咒姐姐。”

“我只不过是在提醒姐姐小心罢了。”

言罢，秋络瑶眼中寒光一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匕首来，直直抵在温絮的脖颈上。

宫女大惊失色，想要上前：“皇后娘娘！”

“你可不要乱动，小心你家皇后娘娘细白的皮肤上平白多出道血口来。”秋络瑶盯着宫女威胁。

宫女不敢动了，嘴上却仍为皇后争一个余地：“淑贵妃，你这样对皇后娘娘，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怪罪？你看不到么，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就算我现在杀了她，又有谁能怎么样？”秋络瑶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看向温絮。

“你说是不是啊，姐姐？”

温絮未动，只怕伤到孩子，她面色平静地看向秋络瑶：“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是啊，姐姐说过，如果我再做，不会绕过我的。”秋络瑶将匕首慢慢移到温絮的小腹上。

“秋络瑶！”温絮心中一惊。

“可如今姐姐怀有身孕，还会毫无段忌吗？”秋络瑶的声音一瞬冷漠，“姐姐不是不爱阿行吗。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孩子？”

温絮沉默不语，生怕刺激到秋络瑶。

秋络瑶不在意，瞧着温絮的面容略微出神地继续道：“分明，我把你骗到那个小巷中，买通了那个乞丐让他把你卖了。”

“为何，为何你还在京城里，为何你会出现在阿行的身边啊？”

“你说什么？”温絮不可置信地看向秋络瑶。

秋络瑶笑起来：“姐姐没听清？我说，五岁那年，我买通乞丐，就是要把你卖到没人知晓的地方去，再也不出现在家里。”

温絮皱着眉，惊愕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姐姐，”秋络瑶另一只手抚上温絮的脸，“明明我们是同胞姐妹，为什么父母亲只疼爱你啊？”

“只要你不在，我就能享到所有的爱，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那年你才五岁，竟然就如此狠毒？！”温絮心悸，只觉眼前人恐怖至斯。

“都是你逼的，姐姐，都是你自作自受。”秋络瑶狠狠道，“我能送走你一回，也能送走你第二回。”

“如今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再次获得父母亲的爱，和阿行的宠爱！”

说着，秋络瑶手上力道大了些，温絮的身子本能地向后缩。

“姐姐，你成全我，好吗？”

温絮忽的想起秋络瑶那次递给她毒药时的模样，她也是这样的语气，那时候她说：“姐姐，你可以理解妹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吧？”

温絮深吸一口气，终于看清一切。

“秋络瑶，段澈并不爱你。”

秋络瑶目光一震，近似疯魔地喊：“你说什么！你闭嘴！”

温絮置若罔闻，继续说：“如若段澈爱你，你不会这样着急了断我的性命，段澈的情意不是你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你之所以要杀我，就是因为段澈不爱你，所以你才会费尽心机想要除掉我。”

“只可惜，就算我死了，段澈也不会爱你。”

温絮不禁苦笑，她竟然到今日才看清这一切。

第四十章 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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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络瑶被彻底激怒，她看着温絮，像是要活生生剥了她一般：“你知道什么？阿行是爱我的，只是有你在而已！”

“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了……”

说着，秋络瑶猛然举起手臂，就要将匕首刺进温絮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紧紧控住秋络瑶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秋络瑶抬眼看去，手上力道却一瞬全无，那匕首叮铃咣当地掉落在地。

“皇上……”她看着那人，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

温絮闻言抬头望去，站着的那人确是本该昏迷的段澈。

怎么回事？

段澈狠狠地盯着秋络瑶，眼中满是厌恶：“淑贵妃好胆量，我昏迷未醒，就可以当着我的面刺杀皇后和皇子了？”

“不是的……阿行……”秋络瑶身子颤抖地向后退，神色间尽是恐惧。

“不是？淑贵妃之言我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我幻听了？”段澈冷冷道。

秋络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再无狡辩。

段澈冷哼一声，一把甩开秋络瑶。

他转身去看温絮，神色柔和不少：“你怎么样，可有不适？”

温絮愣愣地摇头。

看着并无大碍的段澈，温絮想，刚刚太医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三日未解毒就会暴毙身亡？

段澈点头，又沉着脸色喊：“来人，将淑贵妃带到议事殿，朕要好好，跟她聊聊。”

议事殿。

段澈和温絮坐在大殿之上，秋络瑶跪在殿中，大理寺卿和夫人站在殿侧。

“淑贵妃不如抬起头来，道一道刺杀皇后与皇子一事。”段澈冷声对秋络瑶说。

秋络瑶神色颓丧，低声回：“皇上还要臣妾说什么呢？”

“你可知刺杀皇后和皇子是死罪？”段澈怒言。

秋络瑶自嘲一笑：“若她死了，赐我死罪也无妨，可是——”她忽的抬起头看向温絮，“她安然无恙不是吗？”

“刺杀未遂，朕就不治你的罪了吗？不如让大理寺卿来说说，朕该不该治你得罪。”

闻言，秋远节和温轻玉齐齐跪下：“皇上，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温絮瞧着，心隐隐作痛，她握着段澈的手腕，轻轻摇头。

“大理寺卿夫妇不必请罪，平身吧。”段澈抬手。

秋络瑶看着跪伏在地的父亲母亲，心中想自己到底还是亲生女儿，不会轻遭抛弃。

段澈蹙眉，厉声道：“淑贵妃，你可知罪？”

秋络瑶双眼一红，直直看着段澈的眼睛：“皇上可还记得，曾答应过臣妾，会许诺臣妾一切想要之物吗？”

段澈眉头更紧：“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