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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颜不想再与他过多纠缠，转身消失在原地。

回当铺的路上，没想到她被方延川追上了。

“左颜！”

左颜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冷笑道：“没想到风流一世的煜王，竟愿当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方延川却她的嘲讽毫不在意，黑眸深邃：“这十年来，我每时每刻，只想找到你。”

左颜目光骤冷：“找我做什么？你想阻止我吗？”

方延川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妲锦，前世今生，皆有定数，你定要从中插上一脚，改变他们原定的命数，此事有违天道。”

左颜从不轻易生气，可听着他的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们满口仁义道德，又怎么会理解这些人的痛苦，我是在帮他们。”

方延川抿唇：“别执迷不悟了，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

左颜心底掀起涟漪，面上却冷嘲道：“大师还真是不改风流本色。”

方延川心底就像堵了一口棉花，闷的慌。

他伤害了她，而她再也不会信他。

方延川只好转移话题：“文缉熙日后会官居一品，得一知心人相伴，儿孙满堂，可若是他典当了灵魂，他的人生便到此为止。”

左颜从心底否认：“不可能，他已经跌落谷底，又如何翻身！”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世界上，跌入谷底的人有多绝望。

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人心的险恶。

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掌握权势的人，又是如何一手遮天。

方延川目光落在他身上：“我们打个赌如何？”

“若是最后他选择典当灵魂，我便答应你的条件，反之若我度化他，你便要答应我的条件。”

左颜思索一瞬，便答应了下来：“好，一言为定。”

她倒要看看，方延川要如何度化他。

左颜又道：“不过，我不想看见你。”

方延川却摇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语气清冽道：“以后你我恐怕要经常见面。”

第十二章

直到此刻，左颜才明白，方延川说的要经常见面是何意。

两人在文缉熙附近隐身躲藏起来。

左颜看向方延川：“你要度化他，不会直接插手吧？”

方延川认真道：“我会现身帮忙，不过，我不会插手，干扰事态，你也是同样，我们互相督促。”

左颜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一群人从巷子停留，指着文缉熙道：“在这里。”

然后便一群人冲进来，对着文缉熙拳打脚踢。

文缉熙只是文弱书生，再加上身体本就饱受摧残，根本不是对手，一会就奄奄一息了。

左颜看不下去了，正想现身，却被方延川拦住：“不可插手。”

她看着他，眉宇见透着焦急：“可若是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方延川没有说话，目光落到一旁的篓上，挥袖，篓子就这样掉了出去，发出声响。

那群正在打人的人动作一顿，看着寂静无人的巷子，阴风阵阵，有几分诡异。

几人越想越害怕，踢了踢没有声息的文缉熙，强壮镇定发号施令：“他死了，我们赶紧走。”

说完，便带着人离开。

左颜看了方延川一眼。

他从来都是那么有主意的。

……

文缉熙再次醒来，映入眼帘是陌生的床帐，床是上好的紫檀木所造。

他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

“吱——”的一声。

文缉熙向门口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不，是一光头和尚，和一妖娆女子并肩走了进来。

这样诡异的组合，竟是莫名的般配。

左颜开口：“醒了。”

她看着文缉熙，他已经洗净，露出了面容，清秀儒雅，还不错。

文缉熙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两人：“你们二位不就是之前我遇到的吗？是你们救了我？此处是何处？”

方延川撩开袍子，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这里是我一处私宅，你放心住着，没人敢来找你的麻烦。”

文缉熙的目光环顾四周，看着这价值不菲的房间及方延川言语间展露的不凡气度，不由问道：“你不是和尚吗？”

言下之意，便是和尚都如此财大气粗吗？

方延川道：“在入佛门之前，我家中富裕。”

文缉熙拱手：“冒犯了。”

随后他又将手放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只是二位又为何救在下，在下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左颜上前说道：“你若是死了，伤害你的人便称心如意了，就算要死，也应该让他们先受到报复。”

文缉熙愣住了。

方延川看了左颜一眼，起身叮嘱道：“我们救你，自然是因为你命不该绝，你先好好休息，莫要胡思乱想。”

说完便起身，拉着左颜离开房间。

方延川看着她道：“我们说过，不可干涉事态发展，方才你说的话……”

“教训我？”左颜眯了眯眼，视线往下，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凑到他耳边，红唇轻启：“大师，和尚可以这样吗？”

方延川喉间耸动，眸光暗沉。

他并未松开手，而是直接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她说道：“妲锦，和尚，也是可以还俗的。”

第十三章

方延川的话音落下，周围所有都好似寂静了下来。

左颜不由面色一红，咬着下唇，才不至于让自己有所表露。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对任何人动心。

如今，她也早已没有这个资格。

左颜舌尖泛着苦涩，冷声道：“放开。”

方延川听着她冷漠的语气，只得恋恋不舍将她手松开。

左颜回了当铺。

她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光，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孤冷清寂。

她站在窗边，不由想起方延川。

他的态度，和一切都让她想不通。

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名美男子，只是一脸死气：“大人出去一趟，可有何收获？”

左颜回过神来，面无表情：“我并未拿到文缉熙的灵魂。”

南弦安慰道：“真可惜，文缉熙是一个顶好的灵魂。”

左颜抬头看了看她：“是天机寺的那些和尚搅局，不过我还未放弃。”

“祝大人旗开得胜，若需要帮助，唤南弦即可。”

说完，便隐去了身形。

左颜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幽深。

自从她继任掌柜以来，南弦便替换上一任侍从。

虽说是侍从，可却总是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她总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左颜来到铜镜前，铜镜忽地出现了方延川那张隽逸非凡的面容。

光头更多了几分韵味，十年过去了，更是比从前沉熟稳重。

左颜在心底对自己说，只是想看看方延川有没有遵守约定罢了。

此刻，方延川带着文缉熙一起在院子里念诵经文。

“人生皆苦，唯有自渡……”

文缉熙生无可恋没有改变多少：“如何自渡，只叹上天不公……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

“闭嘴。”方延川睁眼看着他，耐心骤减：“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这么没用，遇事只会逃避。”

文缉熙一噎，四处望了望：“怎么没看到和您一起的那位姑娘？”

方延川心沉了沉：“她有事。”

她应当是回当铺了，可他进不去。

文缉熙又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与那位姑娘有何关系？”

方延川看着他，启唇：“我与她是夫妻。”

文缉熙大为震惊。

和尚也可以娶妻？

而当铺，左颜脸色沉下来。

夫妻？！

谁给他的胆子。

左颜挥手便将画面抹去。

方延川完全不知道左颜在偷看他，对着文缉熙道：“在我出家之前。”

文缉熙这才镇定下来，便见方延川冷着脸，好似不想多谈这件事情，他便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