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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虔诚地跪在无樾的脚边。

“离忧不想嫁人，只想跟着师尊修道。”

无樾面色淡然，微微抬袖打出一道灵力，将婚书缓缓展开。

【天庭太子苏霄泽，择良辰吉日与上清界寒烟仙子缔结仙缘。】

婚书上的名字是师尊的小师妹，不是她的名字！

“师尊，天庭要迎娶的人是寒烟师姑，不是我。”

听得她所言，无樾收了仙法，负手而立。

“寒烟她是先天灵体，是未来掌管昆仑虚，做王母的最佳人选。

“她嫁去天宫不妥，唯有你合适。”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让离忧替嫁去天庭是小事一桩。

离忧心里泛起阵阵酸涩，上清境的仙子那么多，为什么不选她们，偏偏选她？

她抬眸望向主座上的男人。

“师尊养育徒儿千年，助我洗去一身混沌之气，如此恩情万死难报，我若离开上清境……”

她的话还没说完，无樾却广袖一拂。

“你此番替嫁，就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

话毕，他施法离去。

徒留离忧跪在殿中，失魂落魄，久久未能起身。

殿内，冷冷清清，离忧的心底一阵凄凉。

父亲相柳是上古九头蛇妖，他的血毒所流之地，寸草不生，生灵灭绝。

她的血亦然。

但她先天不足，体内妖脉受不了这份传承而来的上古血毒。

唯有上清境的仙灵之气可抑制，无樾仙尊这才让她千年一直留在上清境从不外出。

此番替嫁离了上清境去往天庭，她这孱弱之身该如何是好？

离忧回了无忧殿，坐在窗边，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晃神之际，殿外传来仙娥的闲言碎语。

“世人皆知寒烟仙子千年前曾落入魔窟，失了元阴之身，但离忧仙子可还是完璧之身，这如何能替嫁？”

“无樾仙尊法力高强，用几道障眼法就能瞒天过海，咱们不用担心……”

听得她们所言，离忧心头微微颤动。

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师尊要用怎样的法术才能瞒过天庭太子？

正在这时，一道冷冽的银光闪现。

冷冽如清泉般的无樾仙尊，衣袂翩翩出现在殿中。

“方才殿外所言你已听到，可有想好对应之策？”

闻言，离忧蜷紧手心跪了下来。

“离忧但凭师尊做主。”

无樾久久未语，目光深沉地落在她身上。

直至殿外天色暗沉，他大手一扬，用仙力点燃了榻前的红烛。

烛光摇曳，他步步走来，弯腰将离忧扶起。

“障眼法瞒不过天界，所以你的完璧之身不可留。”

无樾牵着她，走到床榻前坐下。

迎着他暗涌流转的漆黑的眼眸，离忧心下一颤。

师尊这是……

正要说话，却见无樾端起案前的红烛，走到她面前。

“这一次，师尊帮你。”

第2章

离忧心下一滞，不敢置信地望向他手上的红烛。

见他要撩起自己的裙摆，她下意识抬手阻拦。

“师尊大可找个男弟子来，何需用此红烛羞辱我！”

无樾眸色暗了又暗，掌心灵力一闪，红烛化作齑粉消散无痕。

“也罢，便依你所想。”

下一瞬，他将离忧压在身下，温热的手掌拂过她颤抖的身躯。

她无力挣脱，整个人如至冰窟。

“不……”

撕裂的剧痛，让离忧忍不住发出破碎的叮咛。

她曾在花前月下，幻想过无数次与师尊亲昵的画面。

但独独没有这样的一幕。

亲密无间，又相隔万里。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

床榻边不见师尊人影，唯有破碎的身子和撕裂的疼痛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夕之欢。

离忧趔趄起来，掐了个净身诀给自己换了一身整洁衣裳。

这时，殿外传来两个仙娥的声音。

“昨夜无樾仙尊宿在这里，今日一大早就陪寒烟仙子去冰晶山了！”

“冰晶山可是仙侣灵修圣地，仙尊带寒烟仙子去那里，是要昭告六界……”

后面的话她已无暇听清，只记得师尊要去冰晶山。

可那个地方，他不能去！

万年前无樾为了封印魔族余孽，耗损了数万年神力导致神脉受损。

冰晶宫寒气过重，会让她旧伤复发！

思及此，离忧御剑疾行，赶至冰晶山石殿。

夕阳下沉，若木神树盛开。

无樾仙尊和寒烟仙子并肩而站，正汲取着若木花上的精华。

两人挨得很紧，似乎只要一偏头，就能吻到一处。

看到这一幕，离忧心头一紧，不慎踩到了枯枝。

闻声，无樾猛地回头，右掌聚起凌冽的灵剑，直直射出。

“师尊……”

离忧连忙出声，堪堪避开。

无樾见到是她，收了术法，但怒意不减。

“你来此做甚？”

听着师尊语气中那森森的冷意，离忧的心一阵揪痛。

昨夜她们做尽了最亲密的事，今日却宛若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冰晶山寒气过重，师尊的身体……”

离忧的话还没说完，寒烟仙子就站出来厉声打断。

“我们长辈行事，岂容你这个小辈置喙？”

她说完，抬手挽上无樾的胳膊，神色带着撒娇的口吻。

“师兄，若木花还没采好就被人打断，真扫兴。”

无樾眉心一蹙，直接抬手用灵力将她一袖拂出殿外。

“滚出去，日后不得踏入此处。”

离忧趔趄倒在十丈之外的碎石地上，后背砸得一阵生疼。

“噗——”

一口鲜从她口中猛的喷涌而出。

喷洒在地上，刹时成精的草木枯竭，个个哀嚎。

“我们日夜修炼，眼看就要化形了。被这污血一染，百年道行尽毁！”

“简直就是上清境的耻辱，这妖女什么时候才能滚出去！”

“快点消失吧，真晦气！”

草木精的埋怨碎语落入耳中，离忧有些无措地想用灵术帮他们净化修复。

可受了师尊那一掌，她什么力都使不出，终是徒劳。

“对不起……”

离忧小声对它们道歉，却被它们催促着要她快些滚。

她只能踉跄着徒步离开。

上清境上上下下，都不欢迎她。

从前唯有师尊护她，疼她。

如今，就连师尊都抛弃她了。

离忧痛苦闭上眼，只觉苦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