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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上侯府来。

　　“侯爷，为了一个不洁之女，何至于此？”陆元行礼作揖道，眼神颇有深意。

　　陆兆衡笑而不答。

　　陆元故作无奈：“下官也是听吩咐办事，侯爷将下官置于不义之地，有些不妥吧？”

　　“典狱长，你不说，我自然有手段调查出来。”陆兆衡寒眉冷目。

　　陆元绷紧下颌，沉声道：“侯爷，别让下官难做。您就不怕我去告发您？”

　　“告发？你今日离不离得开我侯府都是疑题，还妄想告发本候？”

　　“劝你趁早交代，我保你安然无虞。不然。”陆兆衡微眯眼睑，眸光危险冷厉。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

　　侯府侍卫手握兵器瞬间将陆元包围。

　　“侯爷，您这？”陆元脸上闪过慌乱。

　　“老实交代！拉下去！”陆兆衡沉声道。

　　“侯爷！侯爷，您这……”陆元挣扎着道。

　　陆元是混迹官场的人精，很快他就权衡好利弊，向陆兆衡交代清楚了凌辱裴书兰的大人物都是哪些。

　　要求陆兆衡保他不受牵连，安然无恙。

　　陆兆衡爽快答应。

　　只不过，有一个人，他始终不曾提及暴露。

　　即是骁骑小将军祁玄越。

　　很快，陆兆衡就带着陆元给的名单将人暗中一一处置了。

　　朝中于是有人上书，说京城最近不太安宁，官员频殇，大臣惶恐。

　　皇上即刻派人前往调查。

　　此人正是圣上眼前大红人——骁骑小将军祁玄越。

　　祁玄越与刑部一同调查勘探京城异常。

　　却发现在京城频繁往来行走的都是侯府陆兆衡的兵马，死的官员也都是与天牢有关的人。

　　他瞬即了然于心，想到是陆兆衡在暗杀官员，为裴书兰报仇。

　　祁玄越本想告发陆兆衡，却又不想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于是他暗中为陆兆衡掩盖行迹，模糊刑部查案视线，很快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祁玄越也如愿将自己置身事外。

第19章

　　陆兆衡来到湖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

　　水波荡漾，浮光跃金。

　　他失神地望着湖边，想起很多事情，在回忆里打捞过往。

　　陆兆衡想起那天自己看见贺洛荷落水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怀疑裴书兰。

　　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只记得自己是如何气极地怒斥裴书兰的模样了，他根本不听裴书兰任何解释，只一味地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兆衡眸子浮现一抹愧色，满怀悔意地叹了口气。

　　湖面有人戏水，深深浅浅地潜游。

　　见此，陆兆衡蓦然又回想起，他带着裴书兰来到湖边“赎罪”那天。

　　他口口声声说是让他人救下的裴书兰，其实是陆兆衡自己救下了她。

　　那日，裴书兰视死如归地坠落湖底。

　　岸上的陆兆衡见湖面许久没有裴书兰上来的身影，心中惴惴不安。

　　他待贺洛荷离开后，在岸上来回观望，都没有发现裴书兰。

　　当时陆兆衡虽然恼她恨她，内心深处也是不愿不舍她死的。

　　他扑通一声跃入湖水中，潜游到水底。

　　倒春寒的湖水冰冷刺骨。

　　游了许久，他才看见裴书兰。

　　陆兆衡游近她，发现裴书兰已然没有了意识。

　　她必然撑不住上岸，思索再三，陆兆衡对着裴书兰的唇瓣亲了上去，将口中氧气渡气给她。

　　唇齿相依间，陆兆衡莫名心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他将裴书兰救出湖底。

　　“裴书兰。”那日陆兆衡唤她名字，并无动静。

　　心跳声微弱地快要听不见。

　　裴书兰的衣裳露出一角，裸露出一条皮肤上的硕大伤疤。

　　陆兆衡疑惑，心里升起异色。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那时裴书兰在天牢受尽折磨已经显露端倪了。

　　只怪他没继续深究，裴书兰的伤从何而来。

　　“都怪我，都怪我……”

　　他失魂落魄地来到相府。

　　陆兆衡掀开冰棺里裴书兰衣裳的一角，相同的位置，出现了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那条硕大伤疤。

　　他心疼地轻轻抚摸裴书兰的伤疤，疤痕粗粝突起，不知是受了多重的伤留下的。

　　陆兆衡看着贺清槿夏丽的脸颊，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活泼的小团子长成眼前温柔的女子，直到进入天牢变成那幅懦弱不堪的模样。

　　“没骨气，恶毒，蛇蝎心肠，贱人……”那些自己曾说过的恶毒话语在他耳畔回响，像是梦魇萦绕不灭。

　　陆兆衡靠近裴书兰，与她并身一起躺在冰棺之内。

　　他自言自语道：“小槿夏，你很恨我吧。都怪我，是我不相信你，都是我的错。”

　　“我把你关到天牢去，让你受尽折磨，是我亲手把你害死了！”

　　“明明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你那么善良，怎么会害人，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解释？！”

　　“明明是我说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我失言了，我是骗子。”

　　“我真的好想你。”

　　“你还在怪我，所以不愿意到我的梦里来见我一面，对吗？”

　　“我明明心仪你，却这样伤害你，我错得太过……”

　　“若我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会不会……”

　　这些话伴随着陆兆衡隐忍的热泪洋洋洒洒传入裴书兰的耳中，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应。

第20章

　　裴书兰的尸体在冰棺里封存了许久。

　　见李沐烟悲痛不已，每日落泪，侍奉李沐烟的李嬷嬷也不忍。

　　但她还是劝慰李沐烟道：“夫人，纵使万般不舍，还是早早将知清小姐下葬吧。”

　　“让她入土为安，早日入轮回，获得新生……”

　　李沐烟闻言，抹了抹眼泪，望着冰棺内安详躺着的裴书兰。

　　凄楚道：“也是，让槿夏好生上路吧。”

　　于是她和相爷贺崇言商量后，决定两日后便给裴书兰下葬入土。

　　侯府。

　　在侯府地下的暗牢里，之前抓到的涉及凌辱裴书兰的其中一个官员被打得奄奄一息，他爆出一个重要讯息。

　　“萧，萧小将军也有参与其中。”他断断续续道。

　　“祁玄越？”陆兆衡将这三个字反复在唇齿间研磨。

　　“当真？”陆兆衡眉眼狠厉。

　　“是，是真的。不敢对侯爷有半句虚言。”那人喘息道。

　　陆兆衡猛地想起那日在皇宫大门便是正好遇到祁玄越和裴书兰。

　　“去将军府！”陆兆衡即刻带人去往祁玄越的将军府。

　　将军府。

　　两人对峙而坐。

　　“侯爷带着人来属下的将军府何事？”祁玄越挑眉问道。

　　陆兆衡直视着他，沉声道：“祁玄越认不认你在天牢凌辱槿夏之事？！”

　　“侯爷冤枉本将军凌辱相府三小姐何来此谬论？”祁玄越皮笑肉不笑，一双桃花眼透着危险的气息。

　　他也没想到自己种种掩盖罪行，陆兆衡还能找上门来。

　　“我自然有人证。”陆兆衡冷声道：“将人带上来。”

　　一个遍体鳞伤的人颤颤巍巍地跪下道：“侯爷，我没说谎，天牢一事，有，有萧将军！”

　　闻言，祁玄越脸色微变。

　　“萧将军作何解释？”陆兆衡怒目而视。

　　祁玄越猛地起身拔剑，一剑斩下那官员头颅，一气呵成。

　　“此人不过是见本将军在圣上面前备受荣宠，胡言污蔑罢了！”祁玄越冷笑着直视陆兆衡道。

　　“侯爷只凭小人之言便可怀疑属下？”

　　“你！”陆兆衡怒目圆睁，天牢之事与祁玄越肯定脱不了干系，却奈何不了他。

　　祁玄越连胜几战，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

　　况且现在人死无对证。

　　“侯爷这般在意三小姐？属下记得那日在诗会，侯爷可是对三小姐鄙夷不止啊，哈哈。”

　　“您出言侮辱三小姐时，属下还以为您十分厌恶她呢。”

　　“如今裴书兰早死了，属下就不必在在下面前演这出深情了。”

　　“又或者，属下想侯爷是忘记了是您亲自送她去天牢的，吩咐我‘好好照顾’她的，哈哈哈。”

　　“侯爷才是罪魁祸首……”

　　“送客。”

　　祁玄越字字珠玑，面上满是讥讽。

　　陆兆衡反驳不得，想起在诗会上自己欺凌裴书兰的事情，愧疚涌上心头。

　　“侯爷请。”祁玄越的人行礼做请势，让陆兆衡和他的人离开。

　　陆兆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