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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为她辩解就好了，如果他能在父皇让他离婚娶执政官的女儿时拒绝就好了，如果他相信她……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他握住陆妤的手，贴在自己额头，沉重地俯下了身。

“陆妤，求你，醒过来。”

星舰在首都星停靠。

舰桥展开，利远宸大步走下，他冷冷地注视着早已等候多时的执政官，冷声问：“执政官阁下，您有什么事吗？”

执政官阴沉着脸，皮笑肉不笑地朝利远宸行礼。

“殿下，皇帝陛下听说您找回了陆上将，特地让我在这里等您，请您带着陆上将一起去觐见。”

利远宸面不改色，一口回绝：“陆上将现在身体状况很差，待她好转，我自会带她去拜见父皇。”

说完，他便要径直离开，却被执政官伸手挡了下来。

“殿下，只能是今天。”

第19章

利远宸双拳紧握，冷睨着眼前这个看似低眉顺眼、实际包藏祸心的老人。

“好。”

他冷笑一声，重新返回星舰，收起舰桥，在执政官诧异的目光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将星舰，开进皇宫。”

“什么？”执政官惊愕地睁大双眼。

星舰却在他面前旱地拔葱、径直起飞。

下一秒——

“轰隆！”

皇宫方向爆发出一声巨响，星舰在皇宫宽阔无垠的草坪上留下两行滑行的深坑。

舰尖直指皇宫大殿，又在即将碰撞时停住。

利远宸带着肆意释放的精神力威压，缓步走下舰桥，宫人和侍卫跪了一地。

他抱着陆妤一步步走进皇宫。

“父皇，儿臣携妻子陆妤，前来拜见。”

皇帝依旧隐匿在光影之后，身形看起来格外巨大，他双手撑着权杖，许久没有说话。

利远宸抱着陆妤，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地直视皇帝。

这是他第一次反抗父权与皇权，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一定要争取的东西。

“陆妤战功赫赫、又有民心所向，她的威望已隐隐凌驾于皇权之上，她死了远比活着更好。”

“孩子，这柄悬在皇位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彻底陨落，你难道，要将它重新塑造吗？”

“皇权，是脆弱的。”

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孤独又寂寥。

“父皇，儿臣并不畏惧，她是儿臣的妻子，腹中还有儿臣的孩子，更何况，我找到陆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星际，她只能活，也必须活。”

说完，利远宸带着陆妤离开了皇宫。

回到庄园。

那里早已聚集了一大批民众，全星际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随时待命。

当利远宸抱着陆妤出现的时候，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主动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等候多时的医疗团队鱼贯而出，将陆妤送进早已准备好的诊疗室。

一台台先进的仪器连接陆妤的身体，医生们严谨有序地记录着她的各项身体指标，但无一不神情凝重，眉头紧锁。

利远宸被隔离在透明舱门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经历了长达九个小时的检测与会诊，专家们给利远宸出具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书。

“殿下，陆上将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太乐观。”

利远宸强装镇定，接过专家递来的报告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每一行都触目惊心。

“经检测，陆上将在之前的战役中遭受了严重的外伤打击，正常来讲进行手术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但现在除了胎儿，陆上将的身体组织都已经停止了生长，伤口恐怕不会愈合。”

听着医生的话，利远宸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陆妤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和影像中血淋淋的伤口。

利远宸看着报告书上那清晰的内透照片，伤口周围的脏器均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他蓦地呼吸一窒，胸腔钝痛。

原来，你一直都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吗？在星舰上、在战场上、在牢狱中……

在我找到你之前。

第20章

而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像给利远宸判了死刑。

“陆上将的精神力曾遭遇过严重亏损，并且在此之后，受到过强烈的外部刺激，看起来……像是精神镣铐？”

陆妤叛国的事之前闹得沸沸扬扬，医生自然也知道，他小心地观察着利远宸的神色，却见后者眼神骤然崩裂，目光灰暗。

是的，精神镣铐。

陆妤说过，她精神力崩溃，承受不住，可他……

利远宸死死捏住桌角，竟将它直接捏碎。

“滋啦——滋啦——”

电流声萦绕耳畔，利远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陆妤那时痛苦的样子。

医生皱起眉头，大抵明白了。

他语气严厉：“陆上将在狱中是否遭受过虐待？对一个精神力崩溃的人使用精神镣铐是不人道的，即便是皇室也应遵守星际法案！”

“对于一个精神力崩溃的人来说，即便是最低档的精神镣铐，也会让她感受到莫大的痛苦，这种痛苦……足以让任何一个理智的人癫狂、自杀！”

利远宸喉结滚动，咽下口中腥甜。

是啊。

他以为她始终都是SSS级精神力，所以肆无忌惮地对她使用精神镣铐，七天、整整七天，她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力撑过来的？

如果她当时……

利远宸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不敢再想。

医生的眉头没有松懈，而是继续说：“导致陆上将死亡的主要原因，是超过身体极限的精神力输出，陆上将曾两次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使用精神力。”

“第一次使用时，受到外部压制，遭受了强烈反噬，我们合理推测，那次燃爆精神力后，陆上将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利远宸的脸色铁青一片。

手里的报告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几乎让他无力负担。

“对不起……”利远宸眸光震颤，他站起身缓缓贴近透明舱门，抵着额头，一瞬不瞬地望着陆妤小声道歉。

胸口的闷痛让他一阵窒息，却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陆妤，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治好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说完，他闭了闭眼睛，转头看向医生。

“还有什么方法能救活她？”

医生呼出一口气，沉声道：“我们没有把握能完全救活陆上将，但是，我们可以使用治疗仪，慢慢修复陆上将的身体。”

“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修复的过程可能需要几十年或者上百年，这谁都说不准，我们只能尽量保证她不会在生下孩子以后彻底死去。”

医生的话格外沉重，利远宸似乎反应了很久才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