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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枳却没有把手机给她，走到窗边。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他对女生说，“把这个帖子分享给我。”

　　“啊……好呀。”女生接回手机，支支吾吾的问，“怎么分享给你？”

　　“加一下我的社交账号。”

　　男生说着，调出自己的二维码。

　　尧槿在旁边看着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几乎要将牙咬碎。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唐念怎么会出现在林隅之的八卦新闻里？

　　徐枳又为什么对她好奇？

　　-

　　太阳毒辣，学校里的人看起来奄奄一息，校庆上活动的人逐渐变少，大家都躲在阴凉处乘凉，看起来都快被烤焦了。

　　唐念变得更加口渴，却坚持着没有靠近卖饮用水的摊位。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在不自觉听从秦衣说的话，即便很渴也始终没有去买水喝。

　　远离有水的摊位。

　　图书馆附近有几处稀奇古怪的摊位，神学，克苏鲁学，跑团俱乐部，还有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神秘学俱乐部，只不过这个备受瞩目的古怪社团，看起来氛围并不像表面一样美好。

　　一群人坐在摊位上丧眉耷眼的，心情不太高的样子。

　　长长的桌子合并在一起，铺着深色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道具和古朴的书籍。

　　甚至有一只绿色的，长着尖尖耳朵的矮人玩偶在摊位旁，大抵是个造价不菲的逼真手办。

　　唐念原本只是路过，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戴着玻璃瓶底一样的眼睛，年轻的脸上写满疲倦，眼睛下压着一团青灰，看起来睡眠不足的样子。

　　是医院里那个帮她拿过好几次手机的实习医生。

　　自从转入高级病房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坐在学校的摊位前，难道是艺大什么时候有医学部了？

　　“小宋医生。”

　　犹豫再三，唐念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

　　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她，直到唐念拉开袖子，露出手腕处的住院腕带，男人才错愕地看向她，又看了看她直立行走的双腿，嘴巴张得比见了鬼还要夸张。

　　“你竟然能站起来了！”

　　实习医生嘴巴张成圆形，看起来比吞了一颗鸡蛋还要惊讶，“我以为你……怎么样，转到高级病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唐念礼貌回答，“嗯，好了很多。”

　　随后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东西，“小宋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你说这里呀。”

　　他眼神带了点落寞，几次想扯出笑意，却失败了。

　　“我弟弟失踪了，生死不明，所以他以前主办的神秘学桌游社解散，我帮他们把积压的东西卖了，以前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我帮帮他。”

　　“节哀。”没想到牵扯出对方的伤心事，出于礼貌，唐念安慰性地问，“你报警了吗？会不会是男生胆子大或者处在叛逆状态，过段时间自己会回家？”

　　“……大概不是的，我的弟弟，他总会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也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我跟他说了很多次，让他不要再做那种博人眼球的事情，可他不听……”

　　“博眼球？”

第130章 月亮掌管者

　　“我弟弟喜欢探险，悄悄溜到了地面隆起的异常封锁区，所以警方调查也是保密的，一直没有找到。”

　　……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唐念看着他的脸。

　　怪不得，有些眼熟。

　　她问，“你弟弟，难道是之前直播探险地隆裂缝的up主？”

　　“对，他在C站直播，ID叫二森，有几百万订阅吧……”

　　实习医生垂着头，闷闷不乐。

　　小宋医生叫宋一森，up主叫二森……

　　这兄弟两个人名字起得草率吗？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唐念一时愣住，伸手撑住桌子。

　　实习医生还在低落地说，“等二森回来，一定把他腿打断，然后把他先关起来，早跟他说他不听。”

　　唐念回忆起最后一眼看到的二森，他大概回不来了。

　　……隐约好像不太对。

　　她提前进入了游戏地图，什么任务都没做。

　　也什么东西都没遇到。

　　可她当时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把宋二森甩掉？

　　唐念回忆起在那个地图里经历的种种。自己孤身一人在城市里流浪，又孤身一人与一支雇佣兵队伍一同踏上去幸存者基地的旅程。

　　可最后游戏告诉她还有48小时就要退出游戏时，她忽然变得很焦虑，拼命地想要赶往三号幸存者基地……

　　可是她赶过去要干什么呢？明明都要退出游戏了。

　　总感觉忘掉了……一个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

　　唐念摁着头，越想越古怪。

　　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记忆里她的行为好像没有逻辑，唐念丝毫回忆不起来当初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赶往三号幸存者基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或许她还能跟宋二森慢慢对话，仔细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游戏世界里。

　　游戏……不应该是假的吗？

　　他怎么会从地隆封禁区，掉到游戏世界？

　　忽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在阻止她继续思考回忆。

　　很多画面如同橡皮擦蹭过的铅笔画，模糊不清起来。

　　再接下去，她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

　　大脑陷入短暂的休克，连某个up主的身影都强行踢出脑海。

　　“哦对了！你不是玩宗教游戏吗！”宋一森打断了她，扒出来一本书，递给唐念。

　　“这本是《以赛亚书》为原型的，西方神秘学造物编年史解谜书，还可以抽卡，你应该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吧？”

　　唐念渐渐回神，像做了一场梦。

　　完全不记得刚刚都在想些什么。

　　崩塌的废墟，哭喊的人，变异的生命，在这一刻都变成空白。

　　她有些茫然的说，“……我今天不想抽卡了。”

　　“不要你的钱。”

　　宋一森热情的推荐，“就当玩一玩。”

　　唐念将资料还给他，“不是钱不钱，我对宗教游戏不感兴趣，刚刚还被前面的摊位拦下占卜。”

　　“前面的摊位？”趴在摊位上闷闷不乐的男生终于抬头，推了推眼镜，“她那边有点邪门，最好不要去。”

　　啊哦。

　　已经去过了。

　　男生表情严肃，声音也煞有介事的压低，用一副鬼片旁白般低沉缓慢的语气说，“她那本不是占卜书，是羊皮卷，纸上有血纹，上面也不是咱们这里的文字，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懂的。”

　　大概是神秘学多多少少都有些牵扯，譬如西方炼金术和咒语巫术类的东西殊途同归，男生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说，

　　“她那本书听说从封禁区带出来的，上面的文字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种文明，只有拿着那本书的她能看懂，怪得很。”

　　“封禁区都失踪好多人了还敢去啊！”宋一森嘴角都抽搐了，“你们这些大学生怎么胆子一个个那么大？”

　　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唐念视线落在厚重书本上被翻开的一页。

　　复杂古朴的图案。

　　“这是什么……”

　　她的手指落在繁复的线条上。

　　是月亮。

　　月亮、金木和桥梁，是秦衣告诉她的，关于她最近命运的三个提示词。

　　唐念的视线停留在月亮图案上，莫名无法移动了。

　　小宋医生抒发了一腔愤怒，回头看到她，伸手将卡纸翻了过来。

　　纸的背面绘制着栩栩如生复杂羽毛纹路的生物，像只长长的梭形，中间却有翅膀展开。

　　他对唐念解释，“这个啊，很有名的，是希伯来神话犹太神话衍生的杜撰生物，沙利叶。”

　　资料页递到唐念手上，这次她没有拒绝。

　　宋一森说，“祂是一位天使。”

　　唐念手指一顿，重复，“……天使？”

　　“是的，六翼天使。”宋一森指着图案上繁复华丽的羽翼，“你看，以赛亚书上说六翼天使两只翅膀遮面，两只翅膀遮脚，最后两只翅膀用来飞翔，沙利叶是六翼天使，但也是所有六翼中最特殊的一个，没有正义邪恶之分的炽天使。”

　　唯一一个不在善恶天平任何一端的，极为特殊的存在。

　　“那他和月亮有什么关系？”唐念指着资料页反面的画面，“他象征月亮？”

　　“不是，祂是月亮的掌控者。”

　　宋医生和他弟弟的兴趣爱好差不多，也对这些神秘学符号颇有研究，所以才在第一次看到唐念玩游戏时，展现出极大的兴趣。

　　“我记得你那个游戏，你是不是说过怎么样让天使的羽毛变黑？当时我说得不对，不是只有堕天使的羽毛才是黑色的，也有特例。”

　　他哗啦啦翻动书籍，找到对应页，满纸的神秘符号如同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咒语，就这样跳出来。

　　“找到了。”伴随着几个字，翻开的书页展示tຊ在唐念面前。

　　图片上，是一个身体修长的，由编撰者幻想出并仔细描绘在纸上的，生长着美丽翅膀的圣洁人形。

　　一个诞生于神之手的天翼种。

　　是造物主的宠儿。

　　按照黄金分割率绘制出的修长双腿，宽阔优美的六翼，被蒙住的眼睛和垂至腰间的长发。

　　这便是由人类所想象出的六翼天使沙利叶的样子。

　　“但是这个天使的情况有些复杂，有的时候不能单单把他归类于天使这一种族。”

　　宋一森推了推眼镜。

　　“很多人都认为沙利叶是堕天使。因为祂有一双被描述为“邪眼”的可怕眼睛，就像传说中美杜莎的双眼一样，但凡被他看过的生物行动都会封死，比美杜莎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