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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

……

顾慕宸原本被宾客簇拥着，视线一晃似乎看见了苏凝筱的身影。

他凝眸看了一瞬。

身旁就传来涂山清满含妒意的声音：“慕宸，你在看什么呢？”

顾慕宸摩挲着护心玉，收回视线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涂山清的亲昵，冷冷开口：“涂山清，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

“你替我做戏，我放你阿兄一命。”

涂山清脸色一白，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慕宸，我不是为了阿兄，我漊詶是真心爱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

【我说的都是真心，你相信我好不好？】

顾慕宸蓦地响起那夜马车里，女人声声似蛊惑——

【之前……之前是我受人蛊惑，做错了事，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

心底升起没来由的烦躁。

顾慕宸甩开涂山清的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他径自策马去了青丘。

不知为何，他这一刻就想再见苏凝筱一面。

这半个月他总是梦见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那一个他捧在心尖尖都怕亏待的女子，在梦里被人狠狠践踏杀害……

每次醒来他的心都揪痛无比，让他无比不安。

可苏凝筱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四处都寻不到她的身影。

“花月楼有看见她吗？青丘长老怎么说？”

顾慕宸抓着暗卫不停地追问，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可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注意到。

久久的沉默，顾慕宸掉头回了太傅府。

遣散宾客后，他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心神，整个人如枯木般麻木地坐在画卷之前，那是他曾为她画的。

忽然，他注意到礼品中有一个熟悉的盒子——

是他亲手为苏凝筱一刀一刀雕刻的，鸳鸯戏水。

终于，他看见了那封她临走前一晚写下的信：“两世纠葛两世错，顾慕宸，我们死生不会再相见了。”

“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爱顾慕宸。”

第十一章

然而这一切，苏凝筱已经不得而知了。

那日去往太傅府送礼并不是她的临时起意。

毕竟前一晚，她收拾了满洞府的狼藉，将那些见证了顾慕宸曾经爱意的东西一一收进了柜子里。

亲自落锁，沉进了青丘的湖里。

那一晚，她看了一夜的萤火。

……

顾慕宸捧着信，在书房枯坐了一夜。

涂山清几次想找他，都被侍卫拦住，她只能在门外不甘心地嘶喊：

“顾慕宸，那个女人不爱你，她不要你，你又何苦痴等着她！”

“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来爱我吗？”

顾慕宸只是充耳不闻，他兀自等待着，直到暗卫出现：

“禀太傅，您与涂山小姐的婚事已经澄清，只是太子那边还在散播您与祐天帝姬的谣言，还说会等着帝姬回心转意。”

顾慕宸眼底闪过一丝戾色：“青丘那边……有何消息？”

“青丘封锁了入口，拒绝外界探视，属下……未能得到消息。”

“不过听下山的狐人说，青丘已经拒绝了大余的联姻，说祐天帝姬早已心有所属，不敢高攀皇室。”

闻言，顾慕宸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他凝望着那副他亲手绘制的美人图，图上美人巧笑嫣然，眼眸灵动。

许久才应声：“知道了，继续找。”

顾慕宸的心越来越乱，仿佛被万蚁啃噬。

他曾那么迫切地想要推开她，然而等她真的消失了，却又莫名慌乱。

他按了按胸前护心玉，走出了密室。

今天是他按约进宫教导太子的日子，却没想到刚走到殿门，就听见里边传来褚胤气急败坏的声音。

“畜生就是畜生！苏凝筱这个狐媚子死哪里去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给孤找到她！”

“等我跟她成婚掌控了青丘，定要将这贱人剜心挖骨，死无全尸！”

顾慕宸眼神一凛。

没想到向来温和有礼的太子竟会说出如此狠毒下作的话。

他再次想推门，谁知护心玉却蓦然滚烫起来。

直烧得他胸口剧痛！

大量陌生的记忆在这一刻冲进脑海，令他一瞬间头晕脑胀。

记忆中，苏凝筱嫁给了褚胤，虽未得到先皇授印，却倾青丘之力，让他顺利登上帝位。

可褚胤却没有善待她，而是凌辱她，将她百般折磨。

最后，那个被他宠溺入骨的小狐狸苏凝筱被烹杀在油锅之中。

顾慕宸的心顿时也像被扔进了滚烫的热油，骤疼至麻木。

【你就这么笃定，笃定我与他恩爱非常，你能笃定，他不会欺我、瞒我，甚至……辱我至死吗？】

【明明，我真心想嫁的，只是你……】

苏凝筱哀戚的声音仿若就在耳边。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褚胤不是她的良人。

想到这，顾慕宸的理智再次荡然无存，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苏凝筱！

顾慕宸在顾不上什么王权法纪，匆忙就要回府。

众人眼中向来稳重自持的太傅，在这一刻突然慌了神。

想到那日苏凝筱留给他的信，顾慕宸的心空落落的，一不留神，指尖拂尘应声而断！

众人这才发现，那青玉色拂尘底端，赫然刻着“苏凝筱”三个字！

第十二章

顾慕宸的心也像是被前世的记忆撕开了一条裂缝，酸涩涨疼。

短暂的惊惶后，回忆也开始显相。

前世。

苏凝筱留下书信离开了他：仙流清洁，我要另觅良婿了。

她嫁给了褚胤，两人也算琴瑟和鸣。

可一切到褚胤登基后，便都变了。

褚胤设局，故意使青丘长老背上了行刺谋反的罪名。

随后更是联合苗疆灭了青丘一族。

苏凝筱被囚，而他当时远在北漠，想为她寻一株天山雪莲做生辰礼。

那些事情他全然不知。

后来，褚胤便愈发不知收敛，寒冬腊月逼迫她身穿轻薄衣裳，当众雪中起舞，否则就当着她的面，活剥她族人的皮毛。

只因宠妃的一句“想看看九尾狐是不是有九条命。”就将她剜心挖骨，焚火炖肉，反复折磨。

甚至给她灌下下了春药的酒，逼她与长老不伦，几位长老为护她清白惨死，却又叫来一众乞丐流氓，让她被迫在他们身下承欢。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后来褚胤玩够了，这才告诉她真相。

她的族人早已被砍尾剥皮，就连怀孕的狐人也不放过，成形的胎儿被生生剖出母体，做成摆件……

幸存的被他剜去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