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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她提醒过霍北萧，今天晚上是她的生日，当时他怔了一会儿，还是回答说晚上一定回来陪她。

可眼看着时针已经指向凌晨，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池晚言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变得毫无卖相的耷拉在盘子里。

她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霍北萧的电话。

电话接通，接电话的人却是季冉冉。

“晚言姐，我家停电了，霍总担心我怕黑，这会儿在我家陪我。”

“你有什么事吗？我替你转告给他。”

池晚言的心一寸一寸变得冰凉，纤细的手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强撑着握住手机不让它从手中掉落。

她沉默了很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平静的挂断电话。

九年的朝夕相处，九年的陪伴，九年的付出，均抵不过季冉冉的一句怕黑。

她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也觉得这九年的感情，更是荒唐而又廉价。

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这个南墙她撞了，也是时候回头了。

她花了九年的时间去爱他，而放弃爱他，只用了一瞬间。

池晚言把桌上的菜一盘一盘倒进垃圾桶，又拧开装满星星的玻璃瓶，把里面的星星全部冲进了下水道。

做完这些后，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顾临的电话。

“顾临，你之前说欠我一个人情，只要我开口，你什么都答应我，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电话那端的顾临似乎刚刚入睡，声音还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听到池晚言的声音后，喑哑的嗓音又瞬间变得清明。

“当然，你想要什么？”

池晚言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映照在墙上，时针正好划向12点，她轻轻的笑了。

“今天我三十岁了，我想嫁人了。”

第九章

第二天清早，霍北萧仿佛忘记了昨晚他缺席她生日的事情，面色如常的告诉她收拾好东西，陪他一起去国外出差几周。

池晚言却静静看了他好几眼，而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辞职报告，平静的放在他的面前。

“抱歉霍总，我要辞职了。”

“出差的事，您安排其他人随行吧。”

霍北萧看着她的辞职报告，不悦的拧了拧眉，他以为她是为了昨天生日的事情闹脾气，耐着几分性子安抚道：“别闹了，生日的事之后补偿你。”

池晚言摇了摇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我没有闹，离职的事，我考虑了很久。”

闻言霍北萧停住手中的动作，严肃而又冷漠的看着她。

“晚言，你要知道，你已经不再年轻了。”

池晚言几乎怔住，是啊，她从21岁跟在他的身边，最好的年华和青春，都给了他，如今的确已经不再年轻。

所以，他是不是就觉得，她没有去处，永远都离不开他了？

可当初，是他承诺说要娶她，她才会那样死心塌地的在他身边，待了足足九年之久啊！他都忘了吗？

霍北萧看了一眼时间，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他没有时间再和池晚言多耗。

沉默了一瞬，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又放柔声音道。

“如果是最近太累了，那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给你放几天长假，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给你带礼物。”

说完，他直接走出办公室，对着门外的季冉冉道。

“准备一下，和我去机场。”

季冉冉有些手足无措，她入职以来，从未单打独斗过。

“霍总，我怕我做不好……”

霍北萧难得的好脾气：“有我在你怕什么？”

她脸红了几分，收拾好东西跟在他身后匆匆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池晚言轻轻扯了扯唇。

等，又是等。

曾经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等了九年，现在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等了。

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等待。

池晚言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放在座位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待了九年的地方。

在霍北萧的心里，她永远是第二顺位，是B计划，所以即便她从他身边离开，他也会觉得无所谓吧。

好在，她也不在乎了。

她抱着一个大箱子出来，而后，又将它扔在了公司楼下的垃圾桶旁。

就像彻底扔掉这九年的青春。

之后，她上车赶到和顾临约好的咖啡店。

顾临早就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派俊朗非凡的模样等着她到来。

见到她出现，他漆黑的眸子闪过暗芒。

“你想好了吗？”

池晚言点了点头：“我想得很清楚。事实上，应该是我问你，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你和霍北萧是多年好友，如果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只怕……”

顾临笑着接话：“只怕会杀人。”

他又补充问道：“你跟了他那么多年，真的决定放弃了？”

池晚言握住手中的咖啡杯，眼神淡漠的说出四个字。

“及铝驺时止损。”

末了她又抬头轻笑一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不是坚定而是愚蠢，我已经做了九年的蠢人，是时候聪明一回了。”

“顾临，如果你愿意，以后我的眼里只会有你一个人。”

顾临静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他伸出手来，用力的将她手握在掌心。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说道：“余生，请多指教。”

第十章

一月后，霍北萧终于出差回来。

在回A市的飞机上，霍北萧看着舱外的白云，心烦意乱。

在国外出差的这段时间，池晚言不在，季冉冉简直把事情处理得一团糟。

在国内的时候，她虽然频繁出错，可身边有池晚言给她兜底，事情最后总能圆满的解决。

可离开池晚言，她就像是没断奶的娃娃，根本无法承担起秘书该有的工作。

更糟糕的是，从罗浮宫出来的时候，他出了车祸，而季冉冉除了哭，什么也解决不了。

在医院一边包扎伤口，还要一边用电脑回复邮件的时候，霍北萧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想起池晚言来。

如果是她陪在自己身边，一定不会是这样。

她最是冷静，也最干练，她是上一秒喝得胃出血，下一秒也能面不改色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的人。

解决完工作，他看着塞纳河畔的夜景，脑海里竟然全是池晚言的身影。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要陪她一起看埃菲尔铁塔，在塞纳河边散步。

身边季冉冉欢欣雀跃，可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匆匆结束完手头上的工作，他连夜定了回国的机票。

飞机落地，霍北萧带着礼物匆匆要往回赶，才刚上车，便接到了顾临的电话。

他说过几天他要结婚了，所以提前带未来的老婆和兄弟们认识认识。

霍北萧有些诧异，他认识顾临许多年，从未听说他有女朋友，竟然就直接官宣要结婚了？

他蹙了蹙眉：“改天吧，我要先回去见晚言，出差前铝驺她在闹脾气，得哄哄。”

电话那端的顾临顿了顿，随后有些意味难明的道。

“晚言也会来。”

霍北萧没有多想，挂了电话直接让司机掉头前往顾临所说的地址。

他赶到时圈中的好友基本都到了，大家主动和霍北萧打招呼，又开始议论起他这仓促而又突然的结婚来。

“没想到，顾临这小子，这次是真收心了！不到一个月，就把婚礼筹备好，迫不及待的要把人娶进门。”

“是啊，虽然时间仓促，可房子，车子，钻戒那可都是他精心挑选，什么都是按顶尖的来，丝毫不马虎。”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多情顾少这么快就收心。”

霍北萧勾唇轻笑，他向来对这些八卦不上心，也就当个乐子听听也就罢了。

倒是顾临说池晚言也会到场，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他清冷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忽然有人说顾临带着未婚妻来了，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往门口望了过去。

霍北萧也跟着看向门外，下一秒，他的目光在那穿着白色连衣裙，笑靥如花的面孔上陡然怔住。

顾临搂住身边人纤细的腰身，笑着向所有人打招呼。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池晚言。”

第十一章

霍北萧的脑袋嗡的传来一声巨响，手中酒杯，被他瞬间捏得粉碎！

鲜血顺着他掌心刺入的玻璃一汩汩往外流淌，在场的众人目光皆被吸引过来，池晚言也不例外。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向前迈出步子，想要替霍北萧处理伤口，可腰间的手臂不动声色地紧了紧。

顾临低声道：“晚言，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是霍北萧的助理。”

池晚言恍然惊醒，那探出长裙的一点鞋尖便收了回来，继续静静伫立在顾临身边。两人身高差得恰到好处，年龄相仿，容貌又同样精致，看上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霍北萧一把推开身边想要替他包扎的侍从，压抑着怒气的眸子紧紧盯着池晚言，被这幕刺痛了双眼。

“池晚言，我受伤了，”他声音淡淡的，但任由谁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冷意，“过来帮我包扎。”

“北萧，据我所知，晚言在几天前就已经离职了，”美人在怀，顾临有恃无恐，便更显得云淡风轻，“你们都瞎了？霍总受伤了，还不快扶他去休息。”

周边的侍从战战兢兢，生怕卷入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中，但霍北萧依旧沉默着，固执等待池晚言回话。

他手心的血液已经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淌了好一阵，在地毯上洇开大片暗红色，嘴唇煞白。

池晚言心中阵痛，她难道还会不清楚霍北萧只不过是占有欲作祟，认为自己永远都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做他身边最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