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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一个许意真吗？你到时候随便动动手指，她不就得来求你？”

韩昇刚开口把他的设想说了个开头，迟之临就冷冷扫了他一眼。

“闭嘴。”

呵斥的声音不是第一次出现，韩昇因为说许意真的事被迟之临骂过很多次。

往常是他开玩笑，现在他是真的想迟之临，因此没听迟之临的。

“我不闭嘴，迟之临你看看自己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从前的你从来不会畏首畏尾的，送个礼物还要看人脸色。”

“说实话，我看不惯你当舔狗的样子。”

韩昇目光灼灼地看着迟之临，劝说是真心实意的，却被迟之临一拳打在脸上。

“韩昇！”

迟之临怒喝一声，额上青筋跳了跳，气得五脏六腑都痛。

他以为韩昇是他的兄弟，就算之前会说一些许意真的坏话，那都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现在他才看出来，韩昇的观念里就一直是看不起许意真的。

韩昇在这个全是钱眼的圈子里把自己玩丢了，总以为有钱就是有了一切。

就连爱情也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说不出来是失望更多还是愤怒更多，迟之临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作为他从小到大多年的兄弟，韩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迟之临是真的动怒了。

可是他的心里同样憋着一团火，让他不经思考就把话说出了口。

“迟之临！在你心里，兄弟和女人到底谁更重要？！”

第37章

二选一这样的话第一次从韩昇嘴里说出来，迟之临瞳孔微怔，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你要我在你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

韩昇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只要迟之临说选许意真，他就会立刻转身离开。

迟之临和他做了两辈子兄弟，印象里，韩昇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唯泽哥马首是瞻”。

一切决定只要是迟之临做出的，韩昇都会无条件支持。

可是，重来一次，韩昇竟然会因为他对许意真的付出而逼迫他二选一。

头一回，迟之临只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他这个兄弟。

如鲠在喉的，迟之临艰难地开口。

“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她是我一直喜欢的人，你要我怎么选？”

“对喜欢的人展开追求，有什么不对？”

“韩昇，你到底为什么看不起她？”

闻言，韩昇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不知为何流露出一丝悲伤。

“泽哥，这一声泽哥我叫了十几年。”

“就因为你一直有主见，活得洒脱恣意，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人。”

“但是在遇到许意真之后，你就变了，变得患得患失总是因为她会紧张、会脆弱。”

“你再也不和我们出去玩，你的全世界都在围着许意真转，那个泽哥也渐渐消失了。”

说到这里，韩昇苦笑了一声，垂在身边的手指狠狠攥在手心里。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红了眼睛。

“泽哥，那个问题的答案你不用告诉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泽哥，也祝你早日追到喜欢的人。”

“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韩昇蓦然起身，公布了迟之临心里那个不曾宣之于口的答案。

他话里带着决绝，像是思虑了许久的结果。

迟之临没想过他和韩昇有一天会走到这个阶段，更没想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兄弟真的会离开。

慌乱占据了整个内心，迟之临伸手去抓韩昇的手，却落了空。

像身边的影子消失，韩昇头也没回地出了病房。

脚步声逐渐远去，迟之临慌忙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追出去，却连人影都没看到了。

“哎，你怎么出来了？手上出血不正常，你是不是自己拔了针管？”

“这种行为很危险的，哎，你有没有在听啊？”

耳边传来护士的喊声，迟之临神色恍惚地停下脚步。

刚拔下针管的手背上正冒出鲜血，整具身体仿佛已经被人掏空，留下来的只是一副躯壳。

他看着医院的长廊，白色的灯光晃得他什么也看不清，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恍惚之中，迟之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他救下许意真之后带着她来医院。

长椅上，他拿着医用棉签给许意真的伤口上药。

碘伏涂抹在雪白的皮肤上，许意真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躲开。

她疼得脸色发白，却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那支棉签，声音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你了，你也该清醒过来了。”

第38章

回想起来的甜蜜场景在此刻突然变成了噩梦，迟之临猛地清醒过来。

眼前还是那条医院的走廊，他被护士拉进病房，重新输液。

“这次就不要自己拔了，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要好好休息。”

“我先走了，有事记得按铃。”

护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只处理过后仍然有些肿起来的手，叹了一口气。

脚步声远去，迟之临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那只受伤的手上。

他以为，重来一次一切至少会有挽回的可能。

可是三年了，他得到了什么呢？

许意真始终和他不太亲近，甚至当着他的面丢掉了那件意义非凡的礼物。

韩昇要他在兄弟和喜欢的人之间做出选择，最终疏远了他走得干净。

甚至他自己，也为了能节省掉创业的那几年，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出国留学。

他想更快的成长起来帮助许意真，拥有实力站在她的身边。

然而这一切仿佛一只蝴蝶振翅，激起湖中心的涟漪，将倒影在湖里的属于过去的记忆也颠覆了。

苦涩从心尖蔓延到整个心脏，迟之临不由得在想，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他们喜欢。

为什么年少的他能轻易做到的事，到现在却被自己做得一团糟？

他想起韩昇和他说的话。

【遇见许意真之后你就变得患得患失，曾经那个泽哥也渐渐消失了。】

他也想起曾在许意真的日记本里看到的话。

【今天明明是我和他的第一次接触，他却说保护我，他还带我去医院，送我回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韩昇说他是恣意洒脱的，许意真说他很好的人……

可那个时候的他不过也是按照心里的想法来做，迟之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曾经的迟之临……喜欢许意真的迟之临，是什么样的？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迟之临回想了很多曾经的事，他极力地想找到过去的自己。

可是，他却像是被困在迷雾之中，看不清外面也看不清自己。

最后，他只觉得身心俱疲，沉沉睡去。

另一边，聚会散场，许意真从KTV里走出来。

夏夜的风吹起她的裙摆，满城的霓虹尽入她的眼底。

可是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个眼含期待的目光，城市的霓虹映在他的眼睛里，同样在那座水晶城堡上折射出漂亮的光。

水晶碎了满地的声音不止惊了迟之临的心，还有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迟之临送礼物时的场景，许意真的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她捂着心口，反复问自己。

【不是已经放下过去了吗？为什么还会为他担心呢？】

无人回应的夜晚，许意真垂眸笑了笑，正要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是班上的一个男同学徐锦愈。

“许……许意真，你可以等一下吗？”

许意真转过身，对上一双带着期待的眼睛。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许意真的脸上，脸颊因为喝过酒泛着薄红，指尖都透着紧张。

“许意真，我……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第39章

微沉的声音落在风里传进许意真的耳朵里，和记忆里某个时候重叠在一起。

同样是毕业聚会，同样是一句表白。

低沉的嗓音也是这样的相似，可是许意真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连徐锦愈这个名字也十分陌生，而且她竟然无法在脑海中找到任何有关他的记忆。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不能和你在一起。”

拒绝的话说出口，那双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

徐锦愈的眼神都不敢再放在她身上，手足无措间，他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我就知道……还说什么没了迟之临，我就有机会。”

许意真听到迟之临的名字，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正当她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又出来了几个同学。

“徐大体委，告白怎么样啊？是不是有好消息？”

“泽哥追了她三年都没戏，你可是我们许校花除了她闺蜜关琳琳以外最待见的人了，肯定有希望的。”

“就是就是，校花，你答应人家没有？”

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许意真的脑海里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段。

高三上学期，以许意真和迟之临牵头的冲刺组成立，徐锦愈是她组内的人。

作为体委，徐锦愈的体能方面很不错，所以报考也和体育方面有关。

但是他的文化成绩实在是太差，许意真为这件事想过好一段时间。

最后是迟之临给她的解决办法，他不知道是熬了几个晚上做出来一份针对徐锦愈的学习计划，交给她的时候却云淡风轻得仿佛举手之劳。

后来，徐锦愈对她好像确实要殷勤不少，也时不时提出要帮忙。

不过每一次迟之临都会同时提出比他更好的解决办法，许意真对他的印象就薄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而那些能回想起来的记忆和画面中，又或多或少的有迟之临的存在。

思绪回笼，许意真听见徐锦愈的声音。

“你们别问了！就算迟之临走了，人家也不可能看得上我。”

“或许人家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