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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虽然面色平静，可他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对视了几息，狸月抬腿走过来，却没有看他。

她看着唐燕灵，抬手扬了扬手里的纸条：“叫我来干什么？”

唐燕灵却转头去看挂着的那块木牌：“想找你叙叙旧。”

“十八年前，我们见过，在寒中寺的后花园。”

“当时我跟玄泽在谈论为家父祈福的事情，然后你就来了。”

“几乎是你一出现，玄泽就被分散了注意力。”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对他来说很特别。”

狸月却不想再听到这些过往被提及，她打断：“如果只是想说这些，那我就先走了。”

唐燕灵有些急了：“你为什么不在意？你明明喜欢他不是吗？”

心口传来的窒息感几乎要令狸月昏厥。

她攥着手指，努力压下那些情绪：“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唐燕灵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没说话的顾寒声。

顾寒声立马知趣地远离了这个地方。

等这片空间只剩下狸月和唐燕灵两个人，唐燕灵才终于塌了肩膀。

“我曾经问过玄泽，既然心里有你，为什么不还俗跟你在一起，他说，他心里有你，但也有佛，不管哪一个，他都做不到舍去。”

“他愧疚于不能回应你的感情，又自责亵渎了自己的信仰，他日日被这样折磨，我能预见他的未来。”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但那天我看见你跟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人在一起，如果你忘不掉玄泽，如果你留下那个公子是因为玄泽，那我不得不提醒你，别再让悲剧重演。”

狸月知她是误会了自己与顾寒声的关系，解释：“我不喜欢顾寒声。”

“那你还是要一直跟他一起吗？你能肯定你不喜欢他，那时间长了之后，他会如何？”

唐燕灵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自认不会看错人。

顾寒声看狸月的眼神已经处于危险边缘，可偏偏，她不敢太挑明这件事情。

狸月缓了好一会儿：“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等着的顾寒声赶紧跟上了她。

一路沉默着回到客栈，他才开口。

“狸月……你还好吧？”

他问得小心翼翼，声音里都带着紧张。

狸月回想起唐燕灵的那句话。

她能肯定自己不会喜欢顾寒声，可若是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呢？

不是她对自己自信，可感情这种东西，最是令人捉摸不透。

唐燕灵的担心是正确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回应不了他什么。

偏偏，他想要去寒中寺出家。

就怕他再踏上跟玄泽一样的路。

这样的结局，她不想再看见了。

手腕上的佛珠似乎在发烫，直烫得她心口都有点疼。

狸月抬手盖住佛珠，声音冷漠。

“顾寒声，既然你知道我是妖，就应该远离我。”

他手掌一紧：“你这是，要赶我走？”

第22章

顾寒声的呼吸都紧了几分：“就因为我知道了你是妖？”

狸月没有说话。

可她越是沉默，越能代表她的决心。

顾寒声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不想离开她！

稍稍稳了稳心神，他坚定道：“我就要跟着你。”

“就算你是妖又如何？世上有好人坏人，家养的宠物还有性格好坏之分，难道有自己想法的妖只能是坏的？”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中了她。

狸月瞳孔微缩：“我是只坏妖。”

“何以见得？”

她眼中透出沉重的痛，牵扯得顾寒声心脏也开始抽搐着疼。

但他来不及多想，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她再度开口：“我害死过一个人。”

顾寒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话：“是那个叫玄泽的人？”

可这一次，不管他如何问，狸月都没再回答。

可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

顾寒声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微微下沉。

“是因为我这张跟他长得很像的脸？”

他眸光微暗，带着一点压迫。

这个时候，居然跟玄泽那么像。

狸月恍惚了一瞬，马上冷硬道：“出去。”

顾寒声还想说些什么，但也只能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留意着隔壁的动静，没一会儿，旁边的房间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这是要退房离开了！

顾寒声赶紧将自己的东西随意一卷，背在背上跟了上去。

他远远的坠在她身后，很快便发现，她走的并不是去寒中寺的路。

可他还是坚定地跟着她。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去寒中寺出家有着执念，但当下，他最想做的，是不要离开狸月。

一路跟着出了洛水镇，狸月终于受不了身后的尾巴。

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能力，几乎是瞬间就拉进了距离站在了顾寒声面前。

“我说过，别再跟着我。”

明显的抗拒让顾寒声心里发堵。

但他脸上一点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在笑：“这条路应该没有写你的名字吧？我可没有跟着你。”

狸月瞪了他一眼。

顾寒声刚想好好求她几句，她肯定会心软。

可下一秒，狸月就消失在原地。

四周也没有她的身影。

忘了她是只妖，还是只挺厉害的妖了。

顾寒声后悔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追却又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

他只好转头朝着寒中寺的方向走去。

洛水镇距离寒中寺并不远，只走了半天，他就来到了山脚下。

又爬了一千阶石阶，他终于到了寺门前。

自从狸月下山后，元尘就经常站在寺门前往远处看。

当顾寒声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刚想揉揉眼睛，就听眼前这人抹着额头上的汗：“师父，我想出家。”

元尘凝着他的脸看了半晌：“你想出家？”

“是，弟子来自雍州，家中遭难，无处可去，愿皈依佛门，从此慈悲为怀……”

顾寒声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完，就被元尘打断：“随我进来。”

顾寒声立马跟着他走进寺中。

察觉到元尘也时不时看向自己的脸，顾寒声瞬间就想起狸月曾经说过，她就来自寒中寺。

想来，面前这个师父，也是将他看成玄泽了。

顾寒声喉咙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极为难受。

元尘将他带到后院：“你可以选择一个空着的禅房先住着，先在寺里生活一段时间，若你的想法没变，我再安排给你剃度。”

顾寒声便随意选择了一个禅房。

将身上的包袱放下，一颗珠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滚了出来。

捡起珠子，顾寒声目光一凝。

珠子由菩提打磨而成，与狸月戴在手上那串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一颗上，刻着一个极小的名字——狸月。

第23章

顾寒声盯着这颗珠子，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想要捕捉却捕捉不到。

手掌收缩，他瞬间将珠子握在手心。

珠子上的纹路硌得他有些疼，他却恍然未觉。

这间禅房，很有可能就是玄泽曾住的地方。

顾寒声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

但想不通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去想。

东西不多，他将珠子收好，又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找元尘。

元尘正跟弟子们一起上晚课。

顾寒声在一个角落里盘腿坐下，等着晚课结束。

夕阳西下，等晚课结束，顾寒声拦下元尘：“师父，狸月回来了吗，我想见她。”

“狸月已经见过你了？”

元尘震惊，他的眼神又一次落在顾寒声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叹了口气：“自从她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你若想见她，也只能在这里等着。”

顾寒声早有见不到狸月的准备，所以也并不失落。

“我还想问问，有关狸月和玄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