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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缓缓降下雪花，轻盈的雪丝落在枯黄的大地上。

安伊月看着窗外的雪，思绪飞舞。

“伊月，快来看，下雪了！”泠河大清早将还在睡梦中的她从床上摇醒。

给她披上厚厚的披风带着她去了客栈外面。

许是雪下了好一会儿了，地上已经铺上一层浅浅的白。

那时的她还在和泠河一起前往辋川崖的路上。

泠河很激动，一个人在雪里跑来跑去。

“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她看着他激动的身影没忍住好奇心。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他神态娇俏，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

娇俏的神情也是比女孩子做出来还可爱。

他依旧顶着一脸的锅灰。

高兴的将脸埋进雪里，等他叫嚷着“冻死了”起身时，白净的雪花已经被染得黢黑。

而他的脸也变成了花猫样。

安伊月见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看上去好好笑。

泠河无措的站在原地，呆愣愣的望着她。

片刻后，一耸鼻子，朝她扑了过去，将涂黑手臂的锅灰一股脑抹在她脸上。

“哈哈哈，你也黑了！”泠河站在一边笑她。

安伊月想忍住揍熊孩子的洪荒之力，但是越忍越心梗。

抛下披风，雄赳赳气昂昂冲过去，将人按在雪地里一顿胖揍。

直到泠河不断求饶告错才松开他。

泠河揉着脸，和她并排坐在屋子里的阳台上，目光眷恋的看着鹅羽般的大雪。

“你家那里不下雪吗？”安伊月偏头问他。

“不下。”他用鸡蛋敷着脸，鸡蛋外面已经裹上一层黑衣。

她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37章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雪是世间最纯净的东西，如果有幸和爱人一起见初雪，一定能共白头，永远在一起。”泠河的声音轻且小，好似怕惊扰雪中精灵。

安伊月看着他，没有接话。

她没有告诉他，那是老人骗他的。

即使和爱人见证了初雪，也不一定能共白头，永远在一起。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雪的？”她问。

“也不完全是。”泠河目光望着雪，又好像透过雪在看其他的东西。

好复杂的眼神，安伊月看不懂。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清澈的眼眸里有别样的情愫。

“我等的那个人喜欢雪。”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安伊月不动用妖力就听不清。

“等的人？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啦？”她侧眸看着他，眼里满是惊奇。

泠河和她好奇的视线对上，复杂的眼神再次变得澄澈清冷。

嘴角挂着腼腆的笑意：“算是吧，只是她曾经说让我等她。”

“诶？那她去哪里了？”

泠河摇头。

安伊月替他默哀两秒钟。

居然连喜欢的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真可怜。

“那你现在跟我出来，她万一回来你还能找到她吗？”

泠河十分郑重的点头：“可以。无论她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她的。”

……

安伊月那时还挺羡慕被泠河喜欢的那个女孩。

无论她走多远，去了何处，都会有一人一心一意的在原地等她。

会坚定的告诉她：他会一直等她回来。

安伊月想到泠河临死前眸底的莫名情绪，心头酸涩。

他还没有等到他心爱的姑娘啊。

“伊月！你在这里啊！”

玄墨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唤回她飘飞的思绪。

她回头看他，男人从艳丽的梅林中疾步而来，俊朗的面庞被梅花衬的美不胜收。

他是英俊的。

不同于泠河雌雄莫辨的美，玄墨尘是男儿大方的帅气。

“怎么了？”她回神，温柔询问。

“今天初雪，想着陪你一起看雪。”玄墨尘将她身上的披风替她拢了拢，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一起看初雪，这是几百年前就有的习惯。

因为白灵儿的到来，让他早就忘了这一回事。

如今，旧事重提，安伊月心头滋味难喻。

“若是你忙的话也不必特意抽出时间陪我。”她缓缓道。

玄墨尘摇头，神情坚定：“你忘啦，你说过只有每年一起看初雪，才能共白头。”

她还说过这样的话？

这不是泠河说的吗？

事实证明，即使看了初雪，也不一定就能共白头。

安伊月笑笑，没有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盯着翻飞的雪花。

她是爱雪的，很爱很爱。

雪纯净透明的姿态总能让她心存善意，坚信世间终会有这般至纯至真的感情。

“我有件礼物想送你。”玄墨尘拿出个精致的小盒，放到她面前。

安伊月看他一眼，见他神色有些紧张，还真挺好奇。

纤细修长的手指握住盒子轻轻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铃铛。

清欢铃！

“这是……”安伊月看tຊ向他。

“我让人将清欢铃重新修补了一下，你看看喜欢不喜欢。”玄墨尘紧张的看着她。

清欢铃碎，她亦碎。

只是她死而复生，清欢铃亦未消散，修补好了。

安伊月将清欢铃拿在手上轻轻摩挲，碎片之间的接点换成了千年难得的软黄金。

手指微动间，清欢铃亦响起清澈的声音。

第38章

虽然模样变了，但它却如曾经般清澈响亮。

“喜欢。”她抬眸看向玄墨尘，语声淡淡。

“喜欢就好。”玄墨尘心中松了口气，又出声道：“修补后的清欢铃已经没了曾经的防御性和攻击性，只能暂时当做一个装饰。”

“我知道你把狸花猫的本命武器短鞭给他……陪葬了。”

玄墨尘压抑着心头的痛，取出圣洁如雪的匕首：“这是我用上好的妖骨做成的骨匕，你留下做武器吧。”

安伊月看着面前的骨匕，细细打量一遍，轻轻握在手上，手指来回摩挲。

她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过几日我想要外出一趟。”安伊月收好匕首和清欢铃，这才随意提起几天后的打算。

玄墨尘心头一紧，眸子里满是警惕：“你去哪里？”

安伊月望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笑得温柔：“不去哪里，就在妖界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些喜欢的东西做嫁妆。”

闻言，他才松了口气。

点头答应：“好，那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你注意安全，也好早点回来。”

安伊月笑着，没有拒绝。

安伊月按时出门，倒也没有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不过是把剩余八位妖王的领土都溜达了一圈。

玄墨尘得到消息，她是真的在别人的领土上买卖东西，什么都没做。

本还担惊受怕的玄墨尘闻言，心中松了口气。

对于未来的憧憬又多了几分。

婚期临近，安伊月让玄墨尘请了最会织布纺绣的翅目妖和石蝉妖，按照她的想法做出一套极其壮美的婚服。

婚礼那天，轰动妖界。

玄墨尘向所有妖王都递了请帖。

那一日，八方来潮，人山人海。

安伊月身着玄纁色婚服款款而来，步步生莲。

玄纁色婚服之外套着金纁色大袍，衣边以金丝为笔，绘出山河牡丹之温婉贵气。

她站在礼堂中央，身旁是笑颜如花的新郎。

安伊月盖头下的脸精致生动，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无波无澜，格外平静。

吉时已到，新人跪拜天地。

安伊月站在原地，未动。

“伊月？”玄墨尘轻声唤她。

她抬头看他，伸手掀了盖头。

一张精致艳丽的脸引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啊！”

“有人攻城！”

“噗！”

报信人的传音还未落地，就喷出口血，倒地不起。

传音响彻在喜堂上空。

婚典被打断，玄墨尘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抬眸看向已经形成包围圈的八位妖王，眼底凶光一闪而过。

“诸位是什么意思！今天是要搅了本王的大喜之日吗？”

“玄墨尘，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是啊，现在，整座城池已经被我们联手包围，你拿什么跟我们斗！”

“现在早已不是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