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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晚紧抿着唇,抬腿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走过去。
“叶闻州。”江怡晚收敛情绪,将伞递过去,“我来给你送伞。”
叶闻州看着她,微微蹙眉:“下着雨,以后这种事让下人来即可。”
江怡晚看着江环儿离开的方向,轻声问道:“她……便是你的心仪之人吗?”
叶闻州蹙着的眉舒展开,坦然点头。
江怡晚知道他没有说谎,那带着悸动的眼神骗不了人。
“叶闻州,环儿借到伞了,我们走吧。”
江环儿抱着一把油纸伞走来,看到江怡晚顿住了脚步。
“叶闻州,她是?”
叶闻州正要开口,江怡晚抢先应道:“故友,偶然遇上而已。”
叶闻州静静看着撒谎的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江环儿闻言,不失礼节的对着江怡晚笑了笑:“你好。”
江怡晚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叶闻州,“我先走了,改日再叙。”
说完,她转身撑伞,一步步走进雨幕。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血从鼻腔慢慢滑过下颌。
她知道,自己只有十三日了……
第三章 胭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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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晚没有回府,而是将血渍擦拭干净,独自将她和叶闻州曾经一起走过的街头小巷又走了一遍。
可无论走到哪里,她发现记忆中的叶闻州永远都是不苟言笑,欢喜的只有自己一人。
天色渐暗,江怡晚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府。
厅内,叶闻州看着她,一向温和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悦。
“去哪儿了?”
江怡晚垂眸:“雨太大,我回不来。”
叶闻州一怔,这才看见她身上还湿漉着的裙摆和鞋子。
“去给夫人准备江糖水,再备好热水沐浴。”
叶闻州对下人吩咐道,随即将江怡晚拦腰横抱起来,回了厢房。
怀中人清瘦如鸿羽,空荡荡的让叶闻州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怎么瘦了这么多?晚上让厨房多准备些菜肴补补身子。”
江怡晚笑了笑:“你也一起,可好?”
叶闻州双眸深邃:“好。”
傍晚时分,叶闻州说令牌落在德臻阁,要去一趟。
“我很快便回来。”他匆匆出门。
可过去两个时辰,他却依旧不见人影。
桌上的饭菜已冷,江怡晚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叶闻州从未对她食言过,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江怡晚心中一紧,连忙撑伞朝徳臻阁走去。
可到了徳臻阁,整个阁楼上下三层全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江怡晚心慌不已,又去了与叶闻州常有来往的几个世家问询。
皆是杳无音信。
雨大如瓢泼,无助感近乎让江怡晚窒息。
回了侯府,江怡晚无措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
时间流逝一分,她的心脏就被江名的恐惧攥紧一分。
直到天明,一辆马车停在府前,叶闻州从车上走了下来。
江怡晚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疲惫与委屈接踵而至。
“怎么坐在外面?”叶闻州看到江怡晚,大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
“你……”江怡晚刚要说话,却清晰闻到了披风上萦绕着的胭脂香。
她瞬间噎住。
又是那抹胭脂香,所以叶闻州才整夜未归。
不是因为出事,而是去找江环儿了。
江怡晚倚靠着柱子站起来,伸手将披风还给叶闻州:“多谢侯爷,我不冷。”
叶闻州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江怡晚压下涩意,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一宿……”
叶闻州黑如深潭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波动:“突然有事不能回府,忘了与你说。”
江怡晚心脏一阵阵抽痛,仿若置身寒冰地窖。
她转身往屋内走,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雾。
只是才走没几步,她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有腥味。
“咳……”
江怡晚拿着帕子掩嘴而咳,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视线再次模糊不清。
药……
她紧咬下唇,慌乱地在袖中摸索,想寻到药袋。
好不容易摸到,却因手抖无力,袋中的漆黑药丸尽数洒落。
“你病了?”
叶闻州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丸,眼神晦暗不明。
“滋补身子的罢了。”江怡晚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忍着疼痛镇静将药放回袋子里。
叶闻州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照顾好自己。”
听着他随风消散的声音,江怡晚含泪将药丸塞进嘴中。
嘴里的腥味伴随着药丸的苦涩,让她胃里一阵阵灼烧。
前几日大夫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畔。
“头疾已无力回天,告知家人吧。”
第四章 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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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晚躺在床榻上,煎熬地等待脑中的痛意消散。
叶闻州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走了。
他说去处理公务,但实则作甚,江怡晚心如明镜。
守岁过后便是庆新岁,出嫁女子都要回娘家拜年。
以往每年,叶闻州都会陪同江怡晚一起回江府。
今年却只有她孤身一人。
江怡晚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掩盖病态的妆叶,乘坐马车回去。
算算日子,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了。
江府。
“怡晚回来了。”江母看见江怡晚,神色愉悦。
看着江怡晚身后空荡荡的府门,江母又问道:“叶闻州怎么没和你一起?”
江怡晚强撑着一抹笑意,故作淡然道:“娘,我跟他要和离了。”
母亲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叶慢慢消失。
她看着江怡晚,沉默许久之后沉沉叹息一声。
“想清楚便好。”江母将江怡晚轻轻抱住,亦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永远在。”
简短几句话,一瞬间击溃了江怡晚所有伪装的坚强。
年幼之际,父亲随镇国将军出征边疆,战死沙场,是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母亲知道孑然一身的不易与孤独,才一直希望她和叶闻州好好过一辈子。
母亲现在这般淡然,定是不想自己伤心……
江怡晚伸手抱紧母亲,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涌出。
“娘,若您早知父亲会走,您会选择别的人生吗?”
母亲摩挲着江怡晚的头发,轻声道:“若能先知,母亲定会更加珍惜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
夜深。
江怡晚躺在床榻上,回想着母亲说过的话。
忽然,她心生了些许悔意。
后悔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