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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愿喉咙干涩：“对不起。”

酒精擦在他的伤口上，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反而还过来安慰她：“道什么歉？”

“纪愿，你不用跟我道歉。”

永远不用。

纪愿只觉得秦煜言看向她的双眸深处藏着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将视线收回，怔了怔半晌没有说话。

秦煜言收回视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他等伤口包扎好后，躺在病床上眸子紧紧阖上，一瞬间多了一份异样的安静和乖巧。

纪愿也就在这时才注意到，秦煜言眼底的青色，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安静地守在病床旁。

秦煜言究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她并不好奇。

过了这个暑假，她也许就再也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纪愿垂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煜言，思绪一瞬游移。

一个男生的睫毛怎么会比女生的还纤长？

就在纪愿的手快触碰到秦煜言的睫毛时，她忽地顿住，惊慌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秦煜言。

她眉头蹙了蹙，压着异常跳动的心脏，起身逃出了病房。

就在纪愿出去病房的那一刻，秦煜言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嘴角扬起看着空荡的病房。

他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

只是短短半个小时，秦煜言的病房便挤满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声音冰冷。

“您原先不出国答应过秦先生不再滋事，现在您违背了条约内容，请您跟我们回去。”

第22章

秦煜言一瞬薄唇紧抿着，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回去，你们又能怎么样？”

为首的男人一板一眼地说道：“秦先生说，您最近和那个叫纪愿的女孩走得很近。”

“您要是不想她出事，就必须履行约定。”

秦煜言垂下去的眸子怔了怔，半晌，才开口：“你去办理出院手续。”

他还不够强，甚至不能够保护他身边的人……

想到这，秦煜言一贯桀骜的笑收敛起来，面上一片凝寒。

他换好衣服后，黑眸紧盯着病床上那套病服，眼底情绪不明，半晌才开口。

“把这里的东西都扔了，走吧。”

说完，他走出病房，大步迈向医院门口停着的迈巴赫。

车上一片肃杀。

秦煜言看了眼后座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面部轮廓刚硬，眉和秦煜言相似。

秦煜言冷笑：“你还真是大费周章。”

男人眸色淡淡：“出国手续已经给你办理好了，你明天就出国。”

“你妈妈也在国外，你不是一直想看她吗？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很开心。”

秦煜言双拳紧握，眸子里一片森寒：“三年前，你就该当我们母子死了。”

脑中他妈妈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依旧清晰。

三年前他被接回秦家，一切就都变了。

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妈妈胃癌晚期，打假拳的赚来的钱，永远填不上那个空缺。

男人没有说话，手朝前面扬了扬。

另一边，纪愿压着跳得厉害的心头回到家里。

她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嘴里喃喃：“纪愿，你清醒点。”

半晌她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将穿了一宿秦煜言的短袖扔进桶里，双手搓干净了晾在窗口。

她看着挂在窗口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躺在床上，脑中却想着如何补偿秦煜言。

次日。

纪愿提前下班后就拎着准备好的水果和衣服，朝星城中心医院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却发现原本应该在病床上的秦煜言去不见人影。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拉住了走过里来的护士，声音担忧。

“你好，请问昨天在入院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病人去哪了？”

护士面上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你说那个帅哥啊，昨天就办理出院手续了。”

纪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谢谢。”

说着便转头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纪愿拿出手机，点开秦煜言的头像。

编辑好一条信息。

【秦煜言，你的衣服还在我这，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只是消息发送过去，纪愿收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纪愿不由呼吸一紧，脑中一瞬闪过秦煜言先前说过的话。

“别再删了。”

“以后我们就在一个学校，要是删了，再碰到你会尴尬。”

前几天才说过这话的人，今天就把她删了。

纪愿不由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心头五味杂陈。

她抬眼看着阴沉的天气，拦了辆车，开口。

“师傅，麻烦到白武路华安公寓。”

纪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只觉得心头一片烦闷。

哪怕是贺鸣枫，她都没有过这种没由来的躁动感……

她眉头紧锁着，心思却没有在景色上。

等下车时，天空上已经飘落点点的雨滴，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空气中的沉闷更加盛。

纪愿将袋子和保温杯护在怀里，冲到楼上，敲了敲门。

她站了许久，却始终没人回应。

纪愿将衣服袋子挂在门把手上的那刻，背后响起苏愿语的声音。

“你来这做什么？”

纪愿诧异地看了过去，却见秦煜言满眼冰冷地看着她。

她双唇张了张，半晌没说出话。

直到秦煜言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她心头一片压迫：“我过来给你还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秦煜言垂眼看着她：“让开。”

纪愿抿了抿唇，心头没由来地涌起一丝涩意。

“衣服我放这了。”

秦煜言没有作声，苏愿语却将她手上的衣服一把夺了过去，冷嘲：“煜言从不会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苏愿语将袋子一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纪愿错愕地看了眼秦煜言，却见他没有一点动作。

他没有拦？

纪愿双手一瞬攥紧，愣愣地看着秦煜言，却见他双眸一片冷淡。

随即她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又算得了什么？

凭什么觉得秦煜言会理所应当地站在她这边。

秦煜言低声开口，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纪愿，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纪愿心头猛地揪紧，呼吸不畅，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纪愿，离开这里。”

第23章

纪愿压住心头莫名的痛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秦煜言，你真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纪愿就转身冲到楼下，雨势越来越大。

她却只觉得心头闷痛得厉害，冲进雨里，让雨水剥夺她的呼吸，心里却才得来短暂的喘息。

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滑下，渗进她的眼里，她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知道天空中雷声不断，连她的思绪都淹没了。

另一边，秦煜言冷眼看着苏愿语。

“你都监视完了就走，回去告诉秦厉烨我会出国，别再跟着我了。”

苏愿语眼中划过一丝伤痛：“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伯父。”

秦煜言却没有理会她，俯身将扔进垃圾桶的袋子捡了出来。

转身将公寓的门重重关上。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站在雨里的纪愿双拳紧握，溃败地靠在窗前，低声喃喃：“对不起。”

另一边，纪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住处的。

只知道在巷子里，她遇到了贺鸣枫，他撑着一把伞站在她身边，低声问：“纪愿，你没事吧？”

纪愿耳边一片雨声，她愣愣地抬着头，开口：“我没事。”

等回到房间，贺鸣枫从浴室拿出一条干燥的毛巾，双手动作轻柔，刚想给纪愿擦头发，却被她拦了下来。

她说：“我来吧，谢谢你。”

贺鸣枫眸子里担忧一闪而过：“你怎么了？”

纪愿摇摇头，不愿说：“我没事，纪雪呢？”

贺鸣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为什么会问她？”

纪愿抿着唇：“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贺鸣枫倒水的动作僵了僵，半晌才将保温壶里的热水递到纪愿面前。

“她不是我女朋友。”

纪愿接过水，心头有些惊疑，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感。

“前几天泉海大排档，我看到她亲你了。”

如果先前纪雪骗她说，贺鸣枫跟她表白是假，那那天晚上又怎么解释？

贺鸣枫身形一怔，下意识开口：“对不起，那天我喝醉了。”

“我不知道纪雪亲了我。”

纪愿点点头，眼中一片淡色：“没关系，不用解释。”

贺鸣枫拳头紧握：“纪愿，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从见你的第一天开始就喜欢你。”

纪愿微微点头，随即打了个喷嚏：“回去吧，贺鸣枫。”

结果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也没有心力去关心。

纪愿起身将贺鸣枫送到门外：“我很谢谢你，也感谢你前阵子给我的提醒。”

“但我们不可能了。”

贺鸣枫高大的身形一瞬将纪愿挡住，眸子闪过一丝冷意：“是因为秦煜言？”

纪愿蹙了蹙眉，下意识不想提他：“不是，别再问了。”

贺鸣枫却一瞬笑了笑。

记忆里，贺鸣枫不常笑。

她抿了抿唇，不愿再管这些扰乱心绪的事。

而贺鸣枫却开口：“我知道了，只要你心里还没有住着人就好。”

“纪愿，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