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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要揉进骨血里一般。

　　看见姐姐被救上来，菱菱连忙擦干眼泪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哥哥，姐姐为什么闭着眼睛啊？她是不是出事了？”

　　周斯珩没有心情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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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人摊平放开，正要做人工呼吸，满脸苍白的白清淮突然咳出一大口水，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进了水，眼前的画面变得无比模糊。

　　白清淮看不清是谁救了自己，但听到菱菱的声音后，她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把呛住的水都咳出来后，她撑着地面想站坐起来，身前的人直接一把抱起她。

　　突然传来的失重感吓了她一跳，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惊慌。

　　“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没事了，不用这么麻烦你。”

　　她越是客气，周斯珩心情就沉重，语气里带着愠怒。

　　“麻烦？你从小麻烦我的事情还少吗？”

第十七章

　　这熟悉的声音，让白清淮直接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

　　“小叔？”

　　如今再从她嘴里听见这个称呼，周斯珩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都回白家了，以后不许叫我小叔！”

　　从他的语气里，白清淮判断出他应该是生气了。

　　但她还是没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以前她父母还在的时候，她不也叫他小叔吗？

　　除了十七十八岁叛逆期时，她因为给他告白被拒绝了，有些生气直呼过几次名字外，一直都是叫小叔的啊？

　　白清淮想不明白，又怕他这是在说气话，不敢再造次。

　　“小叔，你放我下来吧。”

　　听见她还要这么叫，周斯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再说一次，不许叫小叔！”

　　一旁的菱菱见姐姐醒过来了，哭声瞬间止住了，插了一句。

　　“不叫小叔，那叫什么呀？”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齐看向他，周斯珩只觉得芒刺在背。

　　他把人安安稳稳放在地上，语气无比冷酷。

　　“叫我名字。”

　　“周斯珩？”

　　“周斯珩？”

　　菱菱跟着白清淮复读了一遍，然后一脸天真地看向姐姐。

　　“姐姐，周斯珩是谁啊？”

　　白清淮擦干手上的水，牵起她的小手。

　　“就是救姐姐的这个人，我叫他小叔，按照辈分，你也该叫他小叔。”

　　菱菱闻言，对着周斯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小叔救了我姐姐！”

　　这差了一辈的称呼听得周斯珩紧紧攥起了拳头。

　　可碍于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不好和她计较，只能先略过这件事。

　　他侧眼看向白清淮，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跟我走。”

　　白清淮垂下眼，没有任何动作。

　　“中午了，我要带菱菱回家午休。”

　　这无声的拒绝让周斯珩心头掀起怒火。

　　“我救了你，衣服都湿透了，你却只想着走？不报答救命之恩，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身衣服而已，小叔你又不是买不起，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为难我呢？”

　　一句话，直接把周斯珩听笑了。

　　“我是不缺钱，也不缺六千万！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新西兰，我完全陌生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路！”

　　看见他这么生气，白清淮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也刚来一天，不认识路啊。”

　　一句话把周斯珩怼的哑口无言。

　　他快速点着头，眼睛上下巡视着，最后落定在菱菱身上，抬起手一指。

　　“她是本地人，让她带路，去商场。”

　　白清淮不相信这话是从她31岁的小叔嘴里说出来的。

　　让一个10岁孩子带路，这合理吗？

　　她正要发表疑惑，菱菱却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口，一只手牵着白清淮，一只手牵起周斯珩。

　　“没问题!我知道商场在哪！小叔，姐姐，你们就放心跟我走吧！”

　　“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小叔。”

第十八章

　　换下湿衣服后，白清淮正在想借口离开，菱菱突然说饿了。

　　周斯珩抱起她，不由分说直接往餐厅走。

　　白清淮只能小步跟上去。

　　三个人刚坐下，周斯珩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按了挂断。

　　余光里，白清淮瞟见了上面显示的名字，覃芷。

　　她这才想起意见很重要的事情，正想问问，铃声又响了起来。

　　周斯珩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他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白清淮直接愣住了。

　　两分钟后，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显示是国际电话。

　　按下接听健，手机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白清淮！你个狐狸精小贱人，把斯珩拐到哪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的？”

　　一旁的周斯珩坐的近，覃芷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直接拿走她的手机把人拉进黑名单，然后给助理拨了一个电话。

　　“你把号码给了覃芷？谁许你擅作主张的？明天自己去人事部领离职单。”

　　虽然被骂了一顿，但白清淮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太唐突了，忍不住为助理说起了好话。

　　“小宋姐也没有做什么，你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迁怒于她？”

　　周斯珩不关心她给助理求情，反倒诧异于她的对覃芷的反应。

　　被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为什么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

　　“她把你的电话给了覃芷，难道不该开除吗？”

　　这是这几个月里，在涉及到覃芷的事情里，周斯珩唯一一次偏向白清淮。

　　她已经习惯了他对覃芷的好，因而很不适应他这副倒戈相向的态度。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周斯珩定定地看着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助理据理力争。

　　“那什么是？”

　　白清淮垂下眼，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多画面。

　　被丢在雪地里的徒步长行，砸在身上的香槟塔，被偷走的底稿。

　　一件一件，哪件不比一个电话号码严重？

　　她最后都选择了原谅，原谅他犯下的这些错误，原谅他亲手造成的伤害。

　　所以一个号码而已，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这些话压在她的心底，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固执地告诉他，不该开除助理。

　　不知道为什么，周斯珩从她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他想听她说出那些话，故而重申了一遍。

　　“理由，给我一个不开除她的理由。”

　　“覃芷是你女朋友，助理把我的号码给她，很合情理。”

　　“如果她不把号码给覃芷，你就不会挨骂。”

　　从周斯珩嘴里听见这句话，白清淮忍不住笑了笑。

　　“骂人的不是小宋姐，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错都怪在她头上呢？她不无辜吗？你真正该追究的不是覃芷吗？”

　　一句话点醒了周斯珩，他把手机还给她，语气笃定。

　　“你不喜欢覃芷，因为她是我女朋友，对吗？”

　　白清淮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清澈而平静。

　　“不喜欢，因为她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互相厌憎罢了。”

　　听见她这么说，周斯珩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把这句话，曲解成了介意。

　　白清淮介意覃芷的身份，介意她是他女朋友。

　　只要还有那么一点介意，他就觉得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在希望的撺掇下，他正想坦白一切，白清淮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第十九章

　　“但这些厌憎，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要和她共度余生的人是你，我和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一字一句像钝刀子一样割开了周斯珩的心上血肉，痛得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的眼中涌上无尽的悲怆，声音隐隐带着不甘。

　　“那我呢？你也不想再见了是吗？”

　　“怎么会呢？”

　　前一句话像一剂止疼针，后一句则直接在里面注入了毒药。

　　“你对我毕竟有养育之恩，逢年过节，该向长辈的问候请安，我一句也不会落的，小叔。”

　　说这话时，白清淮满脸恭敬。

　　不论周斯珩怎么观察凝视，再瞧不见任何在意和喜欢。

　　她已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把他视作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