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曼殊凌阎南小说免费全本-戚曼殊凌阎南小说(戚曼殊凌阎南完整版)免费阅读
才刚拨了下弦,凌阎南又道:“《惊秋》。”
白凝一愣,覆在弦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可会?”凌阎南并未注意到她一丝失神。
白凝点点头,低声应道:“会。”
话音刚落,她便挑弦轻拨,半垂着眼帘,让人难以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凌阎南却随着她的曲子渐渐入了情。
他初遇戚曼殊时,戚曼殊弹得就是《惊秋》。
白凝眉头微蹙,似将所有的感情都嵌入了弦中。
每拨动一根都是将一丝丝的情绪传递给了听曲人。
寥寥几个曲调,怎能拨出某人惆怅的一生。
一曲毕。
白凝轻喘着气,低着头看着飘落到地上的落叶,眼眸好似噙着泪。
今日一番,又让她想起了前尘往事。
凌阎南久久未回神。
恍然间,眼前的白凝变成了戚曼殊。
几步之遥,凌阎南上前,情不自禁将她揽在了怀中:“殊殊……”
白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手中抓着琵琶。
“奴家白凝,王爷。”
她疏离恭敬的语气将凌阎南从臆想中拉了出来。
凌阎南虽觉失态,但并未立刻放开她。
他缓缓抽身,看着白凝的眉目,细细打量,倒与戚曼殊有两三分相似。
但眼神比戚曼殊尖锐些许。
“你祖籍是何地?”凌阎南探究的目光紧盯着她。
白凝站起来,又行了个礼:“奴家祖籍陈州。”
凌阎南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转过身去:“往后你便留在王府。”
话毕,他便拂袖而去。
白凝抬起头,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
“痴人,都是痴人……”她低声呢喃着。
几日之后,白凝便从教坊处除了名,成了王府的乐师。
芳音听闻此事,心中大感不妙。
有戚曼殊的前车之鉴,她不敢松懈。
这白凝也弹得一手好琵琶,难保凌阎南不会将对戚曼殊的心思转移到白凝身上。
这日,凌阎南进宫面圣。
芳音走至风榭院外,院内琵琶声依旧,似是从早弹到晚一样。
她使了一个眼色,丫鬟便上前推开了门。
白凝眼神凌厉的瞥向门外。
见是芳音,她停了手,站起身来,换上一副温顺的表情:“参见王妃。”
芳音环顾这小院,凌阎南并未置办什么。
“王府不是教坊,琵琶声传二三里,本宫心躁。”
心躁不假,但听到白凝弹琵琶就会让芳音想起戚曼殊。
白凝面带歉意,眼神却平淡的似乎没有将她这话听进去:“奴家该死,只是王爷吩咐,他回来便要听曲,奴家不敢懒怠。”
第十二章 蛇蝎妇人
白凝这话任谁听了都是在用凌阎南压芳音。
芳音面上冷笑,心中虽气,但也要维护王妃的形象。
“既是王爷吩咐,本宫也不说什么了。”继而芳音转过身去,看着头上的烈日,笑道:“只是不知王爷今日能否回来,白乐师既要弹,就一直弹到王爷回来吧。”
白凝眼眸一暗,心道这女人果真不好对付。
“小巧,在这儿‘伺候’白乐师。”
“是……”
留下一个盯着她的小丫鬟后,芳音便去了。
白凝从容的坐下,一边拨弄着弦轴一边看着几尺外这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你叫小巧?”白凝淡淡问道。
“是……”小巧点点头,一张脸被晒得通红。
见她年岁不过十四五,白凝瞧了眼阴凉处,道:“别站着日头底下了,别等我一首曲还未弹完,你便晕在这儿,到时候王妃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小巧愣了一下才缓缓挪到白凝的身边。
白凝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的笑出声。
是个惹人怜的丫头,只是跟了芳音那样的人,事事都得紧绷着。
午时刚过,凌阎南便回了府。
白凝被传唤到前厅,只见凌阎南正襟危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良久,凌阎南才沉声道:“弹吧。”
白凝垂眸,并未抚弦,而是跪了下来,眼神恳切:“王爷,奴家有一请求。”
“何事?”
“奴家有一阿姐,近日有家乡人传来书信,说阿姐身子不好……”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奴家自知身份卑微,只求王爷答应让奴家阿姐来京,或居于王府外,奴家可照顾她。”
凌阎南剑眉微蹙。
白凝照顾姐姐,他再次想起了戚曼殊。
当年戚曼殊也是要照顾风雁书……
白凝只是一乐师,这一请求已经是逾越了,只是念及戚曼殊,凌阎南最终答应了。
“便让她住风榭院吧。”凌阎南起身,面带倦色,也已无心再听:“下去吧。”
“谢王爷,奴家告退。”
三日之后。
白凝站在后门,眼巴巴的望着街道。
终于听见了一阵马蹄声,马车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门前。
一只苍白的手从马车中伸了出来。
白凝立刻握住,轻唤道:“阿姐。”
一脸围着面纱的女子颤颤巍巍的被扶了下来。
她眼帘微垂,看着眼前王府的后门,眼带恨意:“终是回来了……”
“阿姐。”白凝轻呵住她,身边全是王府的人,她不愿与在这儿说这些。
风榭院中,白凝将一杯茶放在桌上,温声说着:“阿姐,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阿凝,芳音可是有为难你?”
白凝皱眉,神色严肃:“为难自有,只是……”
四下无他人,白凝才蹲下身子,低声道:“曼殊姐姐,芳音是蛇蝎妇人不假,但王爷对你,还存着真情呢。”
一曲《惊秋》,便将她认成了戚曼殊,可知他这几年一直都未曾忘记戚曼殊。
白凝不解,凌阎南既如此爱戚曼殊,为何当年那般狠心。
第十三章 衣冠冢
戚曼殊眼眸一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满是伤痕的脸。
“我虽未死,但容貌早已不似从前,他不会喜欢了……”戚曼殊苦笑了一下。
那天她凭着仇未报不甘赴死的毅力从窗户爬出西苑。
在长街巷口遇见了返京的白凝。
虽别多年,但白凝一眼就认出了戚曼殊。
想到这儿,戚曼殊不禁扶着白凝的头,目带感激:“谢谢你,阿凝,如果不是你……”
话还未说完,她哽咽起来。
如果不是阿凝救了她,即使她没死在王府,也会死在雪夜的巷子中。
白凝笑着摇摇头,未说话。
“白乐师。”
一丫鬟立于门外,道:“王爷传您去前厅等候。”
“知道了。”白凝回头应了声,而后站起身来,对戚曼殊道:“阿姐,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
戚曼殊看白凝抱着琵琶离开,此时院内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站起身,房间的格局有点像她之前住的东苑。
桌上还放着一把白木琵琶。
戚曼殊不由得将它拿了过来,轻轻拨了下弦。
夹杂着些许杂音的音色并不好听。
她轻叹了口气,看着外头还不算太烈的日头,走出了房间。
东苑安静的只能听见细细的蝉鸣。
戚曼殊走出院门,长廊上空无一人。
以前旧王府东苑虽然也冷清,至少会有丫鬟小厮经过。
往右走了几步,戚曼殊看到了熟悉的院门。
她住了七年的东苑。
院门未上锁,戚曼殊不由自主的轻轻推开门。
未想正对着院门的,便是院内那一方冢。
白色石碑上刻着爱妻戚曼殊之位七个大字。
一时间,戚曼殊竟不知如何去压住涌上心头的苦涩。
凌阎南若真的将她视为妻子,又为何当初那般对她,又怎会有今日这结果。
缓缓几步,戚曼殊走至墓前。
她手微颤,轻抚着那好似被人摩挲了无数遍的碑。
戚曼殊跪倒下来,靠在碑上抽泣起来。
她哭得是从前的她,也哭从前的她和凌阎南。
“何人擅闯东苑!”
戚曼殊抽噎着,转过头去,竟见怒气冲冲的凌阎南立于院门口。
她愣住了,三年了,他未曾变什么,只是消瘦了些。
凌阎南见那刚刚抚碑大哭的女子一身墨色长衫,带着面纱低着头,身形单薄。
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