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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楚若昀骤然变了脸色，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
我带上一抹自嘲至极的笑意。
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嫁给他不是因为贪图他的家世地位，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他。
而现在离开，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丈夫的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吗？
我不敢想说出口以后，他会露出怎样讥讽的神情。
我哑然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会害雪妍，就没必要强留我在身边了。”
“未来出什么事，自然有你为他们保驾护航。”
爱意没有开关，也无法清零，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痛苦万分。
楚若昀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他温声道：“先回家再说。”
我们出来时，柳雪妍早已不在。
楚若昀的助理走上前：“楚总，柳小姐已经提前走了。”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目光却又在触及我时，明显一滞。
楚若昀道：“没事，有话直说。”
“好，我按照楚总的吩咐，派了几个保镖保护柳小姐。”
楚若昀淡淡嗯了一声：“这段时间段逸尘抓了个人，那人身后能量不小，一切结束前一定要保护好她。”
心尖抽痛着，我将颤抖的手藏到身后。
一切说破后，他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回到别墅。
我满心疲惫地对他说：“你放心，离婚之后我放弃财产分割，净身出户。”
可楚若昀将我带到我们的房中，指着一副【百年好合】的字画。
“老婆……”顿了顿，他又换了称呼，“阿禾，我只有一句，我们俩当初能结婚，是老爷子亲自开的口。”
当年楚家瞧不上叶家，给楚若昀安排了更好的婚事。
可他为了跟我结婚，亲自去求了楚家久不出山的老爷子，在老爷子面前跪了将近一天一夜，才得到了许可，更求了一副老爷子亲笔书写的【百年好合】。
有了这副字画，连他父母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换言之，我和他要是跟他离婚，便是拂了楚老爷子的颜面，叶家以后在这帝都必定举步维艰。
楚若昀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威胁。
楚家是帝都几百年的世家，权势滔天。
叶家虽然称得上豪门，相比于楚家还是差了太多。
可笑当时的我满心欢喜，对即将离开的系统道：“系统，你看见了，他对我是真心的，不然不会做到这步。”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禁锢我的枷锁。
我可以不顾及自己，却不能不顾真心对我这么多年的叶家。
我突然有些冷，同时萦绕上来的又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我看向他，几乎就要崩溃。
“那便找个理由，得了绝症也好，生不了孩子也行，我只想离开这里。”
楚若昀扣紧我的手，如从前温存时一般，薄唇吐出的话，却锋利的像是一柄刮骨刀。
“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楚家的掌权人，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楚夫人这位置。
别说离婚，就是我真死了，不出三月，他母亲就会给他安排上顶尖的名媛千金相亲。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凑近我耳边，撕开温润面具，冷静到近乎无情。
“你走了，我怎么再靠近雪妍。”
刺耳的话幻化成一把利刃在我心口处不断翻搅。
我指甲掐入掌心，用痛意来保持着清醒，才使得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我告诫自己不要恨，爱柳雪妍是他角色的本能。
可那么多年，我从没想过他不爱我时的情形，原来竟如刮骨抽髓般，令我痛不欲生。
喉咙里溢出铁锈的腥味，我强行咽下去。
“好，我答应你，当好你的妻子，当好楚夫人。”
楚若昀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转变这么快。
他眼神闪过一瞬诧异又很快散去，走到门口时。
楚若昀停住脚步微微侧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暗。
“除了爱，我没办法给你，你要是想要个孩子，我也可以答应你。”
如此施舍的语气。
我笑了：“不必，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送我的养生药。”
最后三个字我加重了音。
他猛然看向我，片刻后，温声道：“抱歉。”
虽然在道歉，可他眼中却没有半分愧疚的意思，甚至带上一丝冷冽的警惕。
我恨自己对他的了解，才会看出那眼神的含义。
一定是觉得我心机深沉。
他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喉中的腥甜，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着指缝中流出的血丝，我低声喃喃。
“你是真的不在意啊。”
他只关心我不会伤害柳雪妍。
在知晓我不是叶诗禾以后，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句——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