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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白闻上门，陆晴才恍惚间想起白闻好像送过信给她。

　　他像是有话想跟她讲，但见店里有不少女子，一直没进门。

　　陆晴将手头上的事交给了掌柜，跟掌柜交代了一句，带着白闻去了隔壁的茶馆。

　　白闻局促地坐在陆晴的对面，低头看着茶杯。

　　沉默了许久，两人同时开口。

　　“我......”

　　“你......”

　　白闻脸红了一下。

　　“你先说吧。”陆晴摩挲着茶杯口，看向白闻。

　　“我......一直在找你。”白闻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家出事，抱着自己攒了很久的银钱去找你，结果你家一个人都没有。”

　　“陆晴，我喜欢你很久了。”

　　“但你太好了，我常常自己配不上你。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没想到还能愿，我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但沈大人的一句话将我打回谷底。”

　　陆晴一瞬不瞬地看着白闻，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个，明知道可能会得不到回应，还执着地喜欢着沈不言的自己。

　　她抿了抿唇：“白闻......”

　　但白闻没有让她说完。

　　他鼓起勇气与这个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子对视：“但是陆晴，我还不想放弃，我终有一天能配得上你。”

　　“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第二十八章

　　那天的陆晴没有回答白闻，她不想给人希望，但也不想伤害到他。

　　她明白爱上一个人不可能的人是多么的痛苦。

　　她不爱白闻，对白闻只有故友之情。

　　可她不想让白闻经历她所经历的那些，被自己爱的人一遍遍拒绝，这太绝情了。

　　她不是沈不言，她做不到。

　　那天之后，白闻就消失在陆晴的生活中。

　　后来沈沁来锦绣坊找她，她才知道，原来白闻申请调任到其他部门。

　　“晴晴你说白闻是不是有点笨？七品评事多清闲，听说现在调任的地方是大理寺最危险的，也是最容易升职的地方。”

　　陆晴没回答这话。

　　她知道，白闻不是笨。

　　沈沁来之前陆晴交代过她，要把嫣儿带过来，她想给嫣儿做一身衣裳。

　　嫣儿被养的很好，不论陆晴怎么“蹂躏”她，她都不哭不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陆晴。

　　看得陆晴想在嫣儿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锦绣坊能在西市开那么好，沈家没少出力。

　　开业当天，沈母就托人来送了礼，排场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陆晴背靠沈家。

　　陆晴一直想回礼，没想起到送什么，就给沈家众人做了一身衣裳。

　　她让掌柜不忙了再送过去，掌柜还应了一句。

　　没想到等她从里间拿出那件月白色的衣裳后，往外间一瞧，那还有掌柜的影子。

　　没法子，陆晴只能先放着，等明日让掌柜的送去。

　　当夜沈府。

　　沈不言成为大理寺卿后有了自己的宅子，除了节日鲜少回家。

　　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回家看看。

　　没想到门口正停着顾府的马车，一看就是沈沁回来了。

　　还没走近，他就听见沈沁和沈母的笑声。

　　一瞧，顾侍郎也在，他们正聚在一起看什么东西，完全没注意到多了个人。

　　看着挂着的衣裳，他大概有了猜测。

　　“陆晴送来的？”

　　他一出声，将沈母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走路也没个声。”

　　沈母喜欢的不得了，忍不住想展示：“瞧瞧，晴晴这孩子是不是有心了，这花绣得多好啊。”

　　就算沈母在深宅，也知道外面新开了家名为锦绣坊的铺子，成衣形式比上京任何一家都有新意，在夫人间十分受追捧。

　　沈母逢人就说，这是她义女陆晴新开的，骄傲的不行。

　　本想去锦绣坊买几件来穿穿，没想到成衣全买完了，想要还得等。

　　她知道陆晴生意忙，也没问陆晴要，没想到陆晴先送了过来。

　　这礼可算是送到了她心坎里。

　　待沈不言看清上面的绣花后，眉头一皱。

　　那是海晴花。

　　扫了一圈，他发现连顾侍郎的都穿上了新衣裳，却唯独没看到他的。

　　“我的呢？”

　　他皱着眉开口。

　　喜悦的众人突然停下讨论，面面相觑，无人开口。

　　还是沈母替陆晴开脱：“许是晴晴忙忘了，说不定赶明就送来了。”

　　忘了？

　　忘了他？

　　连顾侍郎的都记得，却忘了他那份。

　　到底是忘了，还是想避嫌，故意不给他送。

　　沈不言不由地握紧垂在双侧的手，青筋凸显。

　　现在故意忽略他，不给他送衣裳，下一次是不是连成亲都不告诉他。

　　想到这，沈不言脸沉了又沉，不顾众人的表情转身出府。

第二十九章

　　见到深夜出现在锦绣坊的沈不言，陆晴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人翻身下马，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意识到沈不言真来了。

　　但他气势汹汹的，来做什么呢？

　　陆晴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哥哥，深夜拜访可有要事？”

　　当然有了。

　　一肚子的话还没到嘴边又被自己吞了回去，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要事，忘记给他做衣裳是要事吗？

　　是的，是很重要的事。

　　可看着陆晴一无所知的脸，他突然泄气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沈不言一直不说话，陆晴像是想起什么：“哥哥，你在这等会。”

　　说完，她往里间走去。

　　找了很久，总算是找到了压在最下面月白色的衣裳。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往外走去。

　　“掌柜去送衣裳的时候，落下了一件，这件是你的。”

　　一股隐秘的欣喜从心口升起，他慎重地接过陆晴手里的衣裳。

　　“嗯。”

　　过了一会，他忽然觉得这件衣裳有些眼神，像是在那见过。

　　直到将整件衣裳摊开后，他才确信，这件衣裳他见过，就在陆家厢房。

　　他的记忆力很好，大理寺上百本的卷宗，只要他看过一眼就能记住。

　　衣裳也不例外。

　　这是一件旧衣裳，是从那间厢房里翻出来的，上面还夹带着一股霉味。

　　她赠予别人的全是新的，只有他的是旧的。

　　陆晴看沈不言盯着衣裳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沈不言缓缓将衣裳收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陆晴又不解了。

　　“为什么别人的都是新的，而我的是旧的？”沈不言眼中滚着各种情绪，让人猜不透。

　　听到他的话，陆晴算是明白为什么沈不言的脸色那么难看了。

　　她没辩解，只是很平淡的叙述：“家里还有很多，又合你身，就送了。”

　　“那为什么顾侍郎的是新的？”沈不言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紧皱着眉头。

　　“又没适合顾侍郎的。”陆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他，你这是在闹什么？

　　这眼神直接将沈不言给震醒。

　　他总觉得，从陆晴回来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

　　他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在面对陆晴一次次的漠视和排斥后，快要压抑不住了。

　　可他答应过母亲，答应过陆姨。

　　他不能这样。

　　沈不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连特意来取的衣裳都没拿走。

　　陆晴凝视着沈不言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她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抖了抖灰尘才叠好抱在怀里。

　　现在，她越来越看不懂沈不言了。

　　没再想沈不言，陆晴算好锦绣坊今日的账，打算关门。

　　外面还有商户没睡，瞧见她要关门，有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陆老板，近来西市可不太平啊。”

　　“你家是这西市最赚钱的铺子之一，最好找几个人看店。”

　　是对面肉铺的老板。

　　之前晚上都是掌柜在看店，今天掌柜告假回家了。

　　陆晴还打算和往常一样关上门就走，现在被肉铺老板提醒，有些犹豫要不要留下。

　　马鸣声在身后响起，陆晴以为是沈不言掉头回来了。

　　结果一回头，见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

　　“小晴，见到我很意外？”

第三十章

　　霍晔手里拉着缰绳，一只脚随意地踩在马车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他这副样子这幅样子，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酒楼听曲。

　　看着几步之外的男人，陆晴怔在原地。

　　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霍晔丢下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抬步向陆晴走去，唇边笑意加深：“是上京繁华迷了你的眼，不认的我了？”

　　随着他的靠近，陆晴闻到那股厚重的沉香，总算是回过神。

　　她不可思议地喃喃开口：“小晔，你怎么从岭南来上京了？”

　　当年，她独自一人在外地，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霍晔。

　　各地的锦绣坊也是在霍晔的帮助下开起来的。

　　霍晔知道她要回上京后，没多挽留，连一句话都没说。

　　陆晴还以为他生气了。

　　她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