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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霎时安静，纪母的哭声哽住，错愕抬起头。

她含混开口：“柏衡，其他的先别想了，医生说你是心悸引发的血管破裂，你好好休息……”

“不！”

纪柏衡骤然打断纪母，连连摇头：“妈，我要去找虞梦，我要和她结婚。”

他慌忙想起身，却被纪母死死抱住。

接二连三的打击，纪母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柏衡，梦梦……梦梦她已经不在了！——”9

纪母的话像是一闷棍。狠狠敲在纪柏衡后脑上，将他彻底打懵。

脑中一片空白，耳旁传来刹车片的急响，一抹鲜红刺痛眼眸。

他终于记起来，原来自己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婚礼，已变得面目全非。

心口闷闷发痛，警报声此起彼伏，护士的语调陡然拔高。

“患者情绪难以平复，需要注射镇静剂，请家属不要刺激患者……”

后面的话，纪柏衡再也听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像是被困住，说不出话做不出反应，只能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变得清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终于能有空想想那噩梦般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被堵了团棉花，无悲无喜，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也不知是所谓的镇静剂神乎其神，还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扼制着。

就好像，纪柏衡不应该为了池虞梦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心情如一团死水，僵硬无力的四肢却终于有了知觉。

纪柏衡做起来，先拔掉了心电图的电源，随后将胸口的贴片一把扯下。

他就这般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纪柏衡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大哥很热情：“先生，您要去哪里？”

纪柏衡愣怔了片刻，淡淡开口：“金域壹号，二十八栋别墅。”

二十八栋是池家，就在纪家的隔壁。

池父池母远在国外，池虞梦不在，池家空无一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纪柏衡还是想去看看。

车子很快停在了池家别墅钱，纪柏衡付了车费，来到了池家大门口。

密码锁，他娴熟输入六位数字，只听“咔哒”一声，解锁成功。

诺达的大厅空空荡荡，和从前没有两样。

沙发背后挂着巨大的全家福照片，池虞梦站在池父池母中间，笑得眉眼弯弯。

池家的全家福是三年一换，上一次拍摄还是池虞梦出国之前，算算日子，他们该去拍新的了。

而这副旧的，也会如从前的一样，被搬进地下室里。

纪柏衡想着，不禁恍然。

到底是和池家有多亲密，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知道。

半晌，他离开客厅，一路轻车熟路来到池虞梦的房间里。

他对池虞梦的房间比池虞梦自己还熟悉，从前池虞梦在国内读大学，漏了资料文件都是他帮忙送过去的。

化妆台一如往常，透明的架子整齐码放着她喜欢的香水。

每一只都味道都很熟悉。

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默了许久，纪柏衡才出了房间，下楼，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

窗帘被风吹起，白裙在月光下发着莹莹的光，随长发飞扬。

纪柏衡瞳孔骤缩：“梦梦？”

第11章

心紧紧一跳，纪柏衡连忙上前，那熟悉的眉眼愈加清晰，却并不是池虞梦。

“柏衡，是我。”

林雁说着，上前，紧紧抱住纪柏衡。

她关切道：“夜里降温了，只穿这么点会感冒的。”

纪柏衡一愣，心中猛然失落，伸手将林雁推开。

他冷声道：“你为什么会在池家？”

“我很担心你，一路跟着你过来的。”

林雁被推得一个踉跄，还是解释着，又关切将围巾披在纪柏衡身上。

“柏衡，阿姨不让我见你，但我放不下你。”

她说着低下头，一副受尽委屈隐忍的模样。

出事以后，纪母便将林雁视作仇敌，就连一贯得体的优雅举止也维持不住。

“你还敢来找柏衡？要不是你刺激，梦梦怎么可能会出事！你是我家的仇人！滚出去！”

林雁见不到纪柏衡，却并不慌乱。

她不知道，为什么池虞梦会突然跑出婚礼现场，车祸身亡。

原本，那是她留给自己的假死计划。

林雁知道，纪柏衡将自己留在身边，不过是将她视作池虞梦的替身。5

她愿意做替身，却不甘愿永远只做个替身。

从替身开始，她要走近纪柏衡，一步步取代池虞梦，成为纪家少奶奶，拥有荣华富贵。

林雁知道，不管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只有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所以她准备了个局，让自己假死离开，处处留下暗示，让纪柏衡知道她被池虞梦伤害到心灰意冷才酿成惨祸。

等池虞梦被纪柏衡除掉，她再回来，与纪柏衡重归于好。

那样，她便是纪柏衡不可失去的唯一。

可偏偏，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出了差错，池虞梦竟然死在了她前面，让她的计划彻底流产！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有这张脸，只要还在纪柏衡身边，她一样可以取代池虞梦。

隐去眼底的算计，林雁抬起头，柔柔开口：“柏衡，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可怜巴巴说着，希望纪柏衡矢口否认，将她抱紧。

却不料，纪柏衡只是惨淡一笑。

“是，林雁，我恨死你了。”

林雁愕然抬头，却见纪柏衡眼底没有愤恨，只剩下无尽苦楚。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池虞梦离开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他还记得，她看着自己，失望和难过溢于言表的样子。

“纪柏衡，从你带她回家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爱我了。”

“可能你们才是缘分使然，我做不到祝福，只能成全。”

“祝你们……百年好合。”

一句句话，如凝着冰的利刃，刀刀割在狠狠扎在心底翻搅，搅得血肉模糊。

纪柏衡死死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

从前，他只是觉得，自己太爱池虞梦，才会想找另一个女人来当她的替身。

直到池虞梦死在他面前，终于让他从自我蒙蔽中清醒过来。

他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长情，他早就变心了。

“是我对不起她……”

纪柏衡双手狠搓着脸，声音从指缝溢出，无边绝望。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他彻底失去了池虞梦。

是被他亲手推开的。

心中悔恨交加，林雁却又一次上前紧抱住他。

“柏衡，别伤心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愿意一辈子都当她的替身。”

第12章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