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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山玥呼吸微微停顿了，她害怕的指尖都在颤抖。

　　却依旧不发一言。

　　萧夜泽拧着眉头，突然笑了：“涂式老宅被我买下来了，我记得你爸妈的遗物可都在里面，对了，你猜我在里面找到了什么？”

　　涂山玥心脏猛然一颤，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萧夜泽拿着一本她的画册在她面前翻了起来。

　　那是她大学时期的画册，厚厚的一整本，上面全是萧夜泽的样子。

　　萧夜泽深深的看着她：“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以前这么爱我。”

　　涂山玥鼻尖微微发酸，这份爱意毁了她的所有。

　　萧夜泽却不觉，一页一页翻着那本让涂山玥锥心刺骨的画册，淡淡的开口，带着屈尊降贵的服软意味。

　　“你听话点，跟我回去，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以前的那个样子，好吗？”

第32章

　　涂山玥口中尽是苦涩，她沙哑着开口：“我有什么资格拒绝？”

　　萧夜泽向来强硬执着，在他提出口的那一刻，便已经堵死了自己退路了。

　　这次会拿什么威胁她？父σσψ亲仅剩的骨灰还是顾清鸾的安危，她人生中所有不能舍弃的东西，萧夜泽却都能轻易的伤害，她根本就无法逃离。

　　萧夜泽难得的沉默了一瞬，眼眸暗沉的看着涂山玥：“你没有资格拒绝。”

　　涂山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窗外的风景，那些从此以后都不会属于她了。

　　一路无言。

　　火车到了米兰，萧夜泽没有立刻带她回国，而是在米兰逗留了几天。

　　他租了个庄园，学着顾清鸾的样子，单独的为涂山玥准备了房间，没有鸟笼没有枷锁也没有定位仪，甚至于她只要想便可以踏出这里，去她最喜欢的田野。

　　可涂山玥每天只是待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像是回到了半年前的状态，萧夜泽坐在楼下紧紧盯着那扇从未打开过的窗户，点了一根烟。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些风景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陪在她身边的人。

　　不能是他，非得是顾清鸾。

　　这个认知几乎烧进了他的心里，心底已久压抑的暴戾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不断冲击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的湮灭了。

　　起身上了楼。

　　涂山玥没有拉开窗帘，整个人陷在黑暗里。

　　门被猛然拉开，带来了一丝客厅的光，一个高大人影走了进来，她的眼前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萧夜泽用力将她按在了床上，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淡淡的烟草味从他身上传来，涂山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早已准备好接受这样的结局。

　　萧夜泽动作渐渐轻柔了起来，他缓缓吻过涂山玥的脖颈。

　　暗哑着声音：“你想要什么？”

　　只要她想要的，能让她开心的，他都会给她。

　　可涂山玥只是无神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淡淡道：“自由。”

　　不被人当成泄愤或者泄欲的工具，拥有自己的人生，不用能走出家门都算是荣宠的自由。

　　萧夜泽顿了一下，狠狠进入了她：“做梦！”

　　涂山玥痛哼了一声，身体痛，心却更痛。

　　萧夜泽每一下动作都极其狠重，似乎要将这半年来没有做的全部补足了。

　　听着涂山玥嘴角不经意泄露的哭腔，心中无限满足。

　　他的东西就只能是他的，既然不愿意笑，那他可以让她哭，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总比她眼中空无一物来的好。

　　一个月后，

　　萧夜泽带涂山玥回了国。

　　涂山玥再次回到了涂式老宅，那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她站在客厅里，看着一成不变的布置，恍如隔世。

　　涂山玥走了两步，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眼眶微红的看着壁橱上的两个盒子。

　　这个宅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和父亲生活的影子，每一处都有父亲温情的样子。

　　可他现在躺在那个黑暗狭小的盒子里，再也不能叫自己一声“玥儿。”

　　她心口抽痛着，疼的她连腰都直不起来。

　　萧夜泽站在她身后，挑眉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涂山玥迷茫的看着他，萧夜泽满意地擦干她的泪珠。

　　“我知道你在想谁，不过顾清鸾要去英国了，唯一能带你走的人，没有了。”

第33章

　　英国？

　　涂山玥胸口微微窒息着，可却又无比轻松。

　　顾清鸾总算摆脱掉她了，这是好事。

　　萧夜泽温柔的吻着她的唇，说出的话却冷酷至极：“别再想着逃了，这半年，已经到我的忍耐极限了。”

　　涂山玥死寂一般的看着他，那眼神让萧夜泽十分不适，他手上一用力便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正要脱衣服却看见了壁橱上的盒子，莫名想到那天在九龙别苑涂山玥哭着说“不要在这里”的场景。

　　他眼神一暗，将人抱起来走上了楼。

　　西装被随意扔在了地上，领子下微型窃听器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记录着这一切。

　　萧如梦在房间里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涂山玥！为什么还要回来！”

　　顾宅内。

　　顾清鸾挂断了电话，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

　　身后传来凌厉的声音。

　　顾清鸾微垂着眸转身，回头便看见顾母愠怒的站在门口。

　　她冷声道：“你要去找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对不对？”

　　顾清鸾微微蹙着眉：“她不是……”

　　“闭嘴！”顾母脸色相当难看的打断他，“你要为了她抛弃我们是吗？”

　　顾清鸾沉默了一瞬，轻轻吸了口气，试图讲理：“之前是你和爸装病逼着我回来，她才会被萧夜泽带回去的，我现在有义务救她出来。”

　　顾母胸口剧烈起伏着：“没有义务顾清鸾，你没有任何义务救她！她在婚礼上羞辱你羞辱的还不够吗？她那样的贱……那样不堪的人配不上你。”

　　顾清鸾紧紧抿着唇：“妈……”

　　顾母却不想再听了，快步走上前将他推回屋内，反手将门锁上，钥匙插在了把手里。

　　她贴着门板心疼的说道：“顾清鸾，妈不会害你的，你明天就去英国，忘了这些事情。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生活的，你在那边找个女朋友，就把这个忘了吧。”

　　顾清鸾静默地站在原地，眼眶微微发热，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大开的窗户。

　　母亲不明白，他的执着，有爱亦有怜。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他面前枯萎腐烂，无望的在无尽的沼泽里沉沦窒息。

　　顾母在门外哭了许久，心情平复了下来，咬着牙打开了门。

　　“顾清鸾，我不是让你……顾清鸾！”

　　她惊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匆忙跑到窗边，一条幽深的小路通往无人的暗处。

　　正值月中，这晚的月亮格外圆，亮的像是一盏巨型的路灯。

　　萧夜泽在做完后便接到了箫如梦的电话，匆匆穿好衣服便走了。

　　涂山玥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密密麻麻的痛着。

　　她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门外的月亮，鼻尖微微发酸。

　　父亲的那句祝福，她始终不能如愿，自由与平安好像都与她无关了。

　　她无助的想着，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以为能过上普通的生活。

　　怎么萧夜泽一来，她尽心维持的所有那么轻易的就都成了泡沫浮影了呢？

　　朦胧间她看到了楼下有一个人在跑到了楼下，那人带着金丝眼睛，微微喘息着，欣喜的看着她，像是看见了什么寻找已久的宝藏。

　　涂山玥胸口微微窒息，晶莹的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顾清鸾乘着月色，温柔的对她说：“我来了。”

第34章

　　涂山玥静静的看着楼下那道身影，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微微顿了下，随即飞速的跑下楼。

　　人总是这样，一边希望着事物往正确的方向发展，一边又期望着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去。

　　她想让顾清鸾走向正确的方向，可当再次看见顾清鸾的那一刻却由心的生出了希冀。

　　小学的时候，顾清鸾告诉她有种东西叫做等价交换，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能换来一些东西，不能既要又要。

　　做人不能贪心，她从不贪心。

　　可是这一次能不能让她贪心一次，让顾清鸾陪在她身边依旧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她愿意用所有交换。

　　门被用力打开，月光下顾清鸾的身影修长，像一颗笔直的劲松。

　　涂山玥的脚步缓了下来，就像是近乡情怯的飘摇旅人，此刻竟然不知该以何种情绪来面对顾清鸾。

　　顾清鸾却比她干脆，大步走上前，失而复得般将她抱在了怀里。

　　顾清鸾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

　　涂山玥流着泪摇头。

　　顾清鸾温柔的牵着她的手，眼神坚定：“和我走吧，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涂山玥心间微微颤动着，紧紧咬着唇，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该怎么选择，她还有选择吗？

　　她在顾清鸾温柔的注视下，缓缓张开唇。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划破了黑夜，她眼睛不受控制的闭了起来。

　　“小心！”

　　顾清鸾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紧接着身体被重力推开。

　　涂山玥失重的倒在地上，机械与身体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她惊愕的回头，只见一辆轿车急速驶过，顾清鸾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路灯下鲜血淌了满地，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