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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刺得更加钻心，一点一点侵蚀着齐擎。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们的名字。

齐擎终是疲惫地缓缓闭上眼，似是睡了过去……

片刻间，一阵窸窣声响在耳畔响起，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耳朵。

齐擎皱了皱眉，伸手拂开耳边的干扰物。

但刚一扬手，便触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猛地睁开，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小允，齐擎瞬间清醒。

“小允……小允”

接着又看到一旁坐着的姜溪，面带笑意，一如既往。

“姜溪……是你吗？”

姜溪把小允抱在怀里，一脸温柔，缓缓开口。

“小允，你看爸爸不听话，跟他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沙发上睡，这样会着凉的。”

齐擎足足盯着姜溪看了一分钟，才迟疑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待感受到真真切切的触感，他才缓缓松了嗓子眼里提着的那口气。

他将母子二人紧紧搂在怀中，喜极而泣，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姜溪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随即伸手拍了拍齐擎的后背，轻声开口。

“没事，我和小允一直在家，你是做噩梦了吗？”

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又真真切切感受到姜溪和小允安然无恙在自己怀中。

齐擎头低着头，轻轻吻上姜溪和小允的头。

“嗯，做噩梦了，梦到你们都不记得我了。”

第十九章

熟真熟假，到底哪个是梦？

此时的齐擎，早已分不清。

但看着眼前笑得温柔的姜溪和一脸开心的小允，他只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就算是梦，他也不要醒来，不要离开。

姜溪抱着小允，抬手擦了擦齐擎额头的细汗，声音温柔，缓缓开口。

“没事，梦都是假的……快去洗个澡睡觉，小允都要睡着了……”

看着她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神情，齐擎被刺划开的地方渐渐变暖。

三年难熬的日日夜夜，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他一脸满足的看着姜溪，怀里的小允已经睡得香甜。

“你好像又瘦了许多……”

齐擎轻声问着，忽的自己顿住。

想起两人都已经分开了三年，当初姜溪在医院受了那么多苦……

眼底划过一抹心疼，齐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姜溪，身体越发炙热。

看着齐擎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姜溪面色红润，娇嗔道。

“小允还在呢。”

齐擎只觉得心好像被幸福填满了，脸上的笑意都要忍不住，嗓音低沉。

“没事，他都睡着了……”

姜溪脸上一红，将小允放在床上，目光流转望向齐擎。

“你先去洗澡，我在次卧等你。”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齐擎四肢百骸的火焰。

他快步朝浴室走去，脑海中一直回味着姜溪的话。

想到了七年前二人结婚的时候，朝朝夕夕的相处相伴。

那时他们恩爱之极，一如今夜。

齐擎快速洗完，用浴巾裹在腰间，看了眼小允还在熟睡，便起身朝次卧走去。

“老婆……”

齐擎刚要开门，忽的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

外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还有仓促的脚步声。

“泥石流来啦，泥石流来啦，大家快跑——！！”

齐擎心一揪，急忙想进卧室，却发现自己怎么推门都推不开！

刹那间恐慌蔓延在齐擎心头，他急得大吼。

“姜溪，快开门，快开门，泥石流来啦！”

可次卧里迟迟没有听到动静，齐擎只得拼命撞门。

齐擎费力的撞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姜溪抱着小允躺在床边，腿上被柜子压着，全是血。

刚才还在眼前温柔浅笑的女人，如今已经奄奄一息。

齐擎像疯了一般红了眼眶，冲到姜溪身边，用尽全力挪开柜子。

姜溪面色苍白如纸，死死盯着齐擎，语气中都是不甘。

“齐擎，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来救我和小允，他才多大！”

一字一句就像刀狠狠的扎进了齐擎的心，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浑身都在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姜溪，我去找你了，可我去迟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齐擎大口喘着气，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紧绷着

姜溪眼神渐渐虚无，怀里的小允早已没了气息。

齐擎瘫在地上，嘴里不停地的喊着“不——！”

只是姜溪已经垂下头，带着怨气的眼睛已经发灰，就那样看着齐擎，没有闭上眼。

齐擎的大脑一片空白，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姜溪小允冰冷的尸体和一片刺眼的血红。

他只是进去洗个澡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泥石流呢？

小允明明还在熟睡，姜溪刚才也笑意盎然，现在怎么没了气息呢？

明明，明明刚才所有的一切都还好好的……

刹那间，齐擎眼眶通红丧失了全部理智，嘴里喃喃唤着。

“姜溪，小允——”

“求你们，别死……好好活着……”。

齐擎紧紧抱着姜溪，像是要揉进骨子里，似乎只要这样抱着。

他们一家人就永远不会分开，即使怀中的妻儿早已变成冰冷的尸体。

“姜溪——！！”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响彻了整个房间。

第二十章

齐擎猛地睁开眼睛，深深的喘着气。

迫切的环齐四周，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没有小允可爱的脸庞，也没有姜溪温柔的娇嗔，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客厅的灯还亮在原地，墙上的照片完好无存。

梦醒的太快，齐擎心头越来越痛，蹒跚着起身，跌跌撞撞朝卧室走去。

他颤抖着推开门，卧室里空无一人。

床上整洁无褶，没有一丝属于姜溪和小允的气息……

齐擎颓废的跪在床上，眼里的愧疚压抑和自责根本压抑不住。

他垂着眼帘，看着自己颤抖又苍白的双手。

在梦中，自己是用这双手抱紧了姜溪冰冷的身体。

可现在，却什么也抓不住了。

刚才姜溪和小允活灵活现的模样和话语都充斥着他的大脑。

“姜溪，小允……”

齐擎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喊着她们的名字，不知疲惫。

猛然间，头内传来一阵刺痛，就连视线也变得忽明忽暗。

齐擎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紧紧的用手按压着太阳穴，想要缓解这钻心的痛苦。

自从三年被巨石砸到头受伤以后，时不时就会头痛不已。

可今天晚上，却是三年里疼的最厉害的一次。

也许这落下的头疾，便是姜溪对自己的惩罚吧。

这一夜，不只是头疼的晕了过去还是思念太困，齐擎难得没吃药睡了一觉。

翌日，齐擎缓缓醒来，想到昨日的梦。

内心做了个决定后便快步去了消防站。

办公室。

总队长面色凝重，一脸严肃，看着齐擎递上来的调动申请书，缓缓开口。

“你真的想好了吗？”

齐擎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总队长，语气坚定。

“嗯，我知道师父想培养我以后成为溪城总队，是我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

“现在我也知道了姜溪和小允还活着，我就必须要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职责。”

“过去三年她们受的苦也够多了，还望师父批准。”

总队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齐擎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一件事。

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心不在此，留着也无用。

齐擎的调动申请办的很快，他走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太多人。

毕竟溪城和西城相距不远，总归还是会见到的。

大约三天时间，齐擎就搬到了西城消防。

翌日，风和日丽。

姜溪带着小允定期去市医院复查身体的恢复情况。

杜雯将开好的单子递给姜溪，眼底都是关心，开口问道。

“你跟安安的记忆也算是神奇了，母子俩一同失忆真的很少见，话说你真不打算找回你以前的记忆了？”

姜溪脸上都是释然的表情，目光望向一旁的安安，语气平淡。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上天选择让我们忘记，那当然有他的安排。再者说了，要是我真有什么老公，都三年了也不见他来找我，可见感情也没多好，不然怎么会忘了他。”

杜雯忍不住失笑，这妮子，当了妈的人却反而越活越清澈。

便也没在多说，略过了这个话题，顺道提起了今天早上医院的事情。

“听说溪城有个消防队长调来了我们消防站，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不过不知道也没事情，不重要，好像是他今天刚带队出任务就头痛晕倒。”

“听起来可严重了，人现在就在那边做检查呢！”

姜溪没好气的撇了杜雯一眼，医院的八卦就她最清楚，明明每天手里的病人多的要死。

“你还有空听这些。”

杜雯一脸神秘的笑了笑：“你不懂，每天就指着这点乐趣了，听说那男人还挺帅！”

姜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