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若儋严茗茗精选好书-向若儋严茗茗无删减小说在线阅读(向若儋严茗茗全文免费阅读)
茗茗掌心被擦破,她忍住痛意抬眸看去,微微一怔。
眼前的少年身穿红衣,俊朗英气的脸上有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眸子,高高束起马尾的红绳随风飘扬。
他嘴角含笑,满身张扬意气。
严茗茗垂下眼眸:“我没事,只是这大街上人多,你以后小心些。”
前世父亲纵容,她虽算不得恶毒跋扈,也是娇蛮任性。
若遇见这种事,必定要大吵大闹,将人好生教训一番。
重活一世,严茗茗也是被磨平了性子。
她刚要起身,身后却传来熟悉声音。
“沐扬?你不待在尚书府好好准备今年的武试,反倒在这长街纵马?”
严茗茗想,这个红衣少年原来是户部尚书之子凃沐扬啊。
严茗茗前世并未见过他,对他也只有停留在名字与身份上的记忆。
毕竟前世早早就喜欢上了向若儋,别的男子她并不会多看一眼。
正想着,她突然愣住,背脊一僵。
这时,凃沐扬抱拳行礼,轻笑一声:“向将军!真是好巧,在这里也能遇上您!”
严茗茗如芒在背,下意识抓了把灰抹在脸上,打算不动声色快步离开。
可才走两步便被向若儋叫住:“这位小兄弟背影好生眼熟,可是与我相识?”
严茗茗顿住脚步,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咬咬唇,心一横,蓦地转身跪下。
她将头深深埋下去,声音故作低沉道:“在下一介草民,怎会与将军相识,将军您认错人了!”
凃沐扬与向若儋身边的女子阿燕脸上都充满疑惑。
“哦,是吗?”向若儋看着那纤弱背影,眼神意味深长,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若儋哥哥,你认识他吗?”阿燕轻声细语问道。
严茗茗想,这声音真如同潺潺山泉,语气又轻柔如白云。
这样温婉端庄的女子,世间恐怕没有男子不喜欢。
而之前的她,是所有人都畏惧厌恶的跋扈千金,向若儋又怎么会对她情根深种。
重活一世,看清一切的严茗茗一刻也不愿在此多留。
只要看见向若儋,她便会想起自己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愚蠢。
“你走吧,认错了。”向若儋沉默片刻后,淡淡地抛下这样一句。
不知怎的,对于他这句话严茗茗忽然有些想笑。
他们一起朝夕相处了五年,更曾耳鬓厮磨。
可他,却没有认出她。
但她不恨向若儋,也不敢恨。
现在只要爹爹平安,她便别无所求。
严茗茗起身就要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向若儋的声音。
“沐扬,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荣燕嘉,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严茗茗只觉空气骤然稀薄,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抹过绯红眼尾。
今天风真大啊,她想。
直到天色渐黑,她才回到严府。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福伯冲上前:“小姐,不好了,老爷被抓走了。”
严茗茗猛地一惊:“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怎么又要将我爹抓走?”
“听说是有人联合百官上书,认为陛下太过仁慈,罪罚太轻,应当对老爷处以极刑。”
第6章
严茗茗脑海中闪过向若儋的脸。
她猛地攥紧手转身,拔腿就往向若儋的府邸奔去。
向府的牌匾已经换了。
丞相被罢免的第二天,他便擢升成了大将军。
而他帝师的身份依旧没有公布,不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又或是还要骗哪一家。
严茗茗看着那将军牌匾,只觉得荒谬可笑。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成为曾经爱人的最大功勋。
她闯入府中时,向若儋正坐在厅中喝茶,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只是看着她身上的男tຊ装,轻笑一声:“今日那人果然是你。”
原来今日他认出来了。
但或许觉得认识自己这样的人是个耻辱,又或者,他不愿让那个阿燕看见自己。
定了定神,她红着眼问:“联合百官上书说要对我爹处以极刑的人是你吗?”
“是。”向若儋答得云淡风轻。
然而这一个字,却如同一柄重锤砸在严茗茗心上,痛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为什么?”她喉咙中有血腥味溢出,“为什么不愿放我爹一条生路?”
“我不否认我爹有错,可如今他已经散尽家财,为官多年,他也曾为百姓做出过贡献。”
“他督造的水渠堤坝,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西北雪灾时,是他亲自去放的粮食……”
“够了。”向若儋重重放下茶杯,“要怪,只怪你爹在朝中树敌众多,那点功劳,早就被他造的孽抹杀了。”
严茗茗咽下喉中的血,哑声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爹?”
向若儋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说:“我曾说过,无论你爹是不是丞相,我都会娶你。”
“利用你的感情,是我之错,只要你嫁入向府,我便保你爹一命。”
严茗茗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娶我?你要娶的,不是荣燕嘉吗?”
向若儋眼眸暗得让人看不分明。
良久,他慢条斯理地道:“阿燕为妻,你为妾。”
为妾?
严茗茗心脏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愤怒,两相夹杂,竟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蓦地,一口血从严茗茗口中喷薄而出。
她抹了把唇边的血,死死看向向若儋:“向若儋,你何必如此辱我?”
向若儋冷冷道:“口口声声要救你爹,却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吗?”
严茗茗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爹爹慈爱笑容和鬓边白发。
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血腥味。
“我嫁!”
向若儋笑了笑,掩去眼中深沉。
“好,十五日后,你与阿燕一同入府。”
严茗茗失魂落魄地回了府中。
向若儋动作很快。
没过几日,严淮山的判决便下来,改为流放岭南。
京城城门外,严茗茗看着头发已经全白了的严淮山,眼泪再也忍不住。
“爹!”严茗茗扑到他怀中。
严淮山双眼湿润,轻轻拍着严茗茗的背:“茗茗乖,不哭,只要活着,总会再见的。”
严茗茗抹了把眼泪,轻声道:“爹,等女儿去接你。”
分开时,严淮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爹一走,你便回老家,爹爹为你置办的资产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严茗茗没有告诉严淮山自己即将入向府为妾。
为了让他放心,点了点头生生扯出一抹笑:“爹爹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严淮山走后,仆从遣散,偌大的严府便只剩下了严茗茗一人。
她经常坐在空无一人的后院中出神。
这天,一片枯叶轻轻落到了她的脚边。
抬头一看,周围的树早已变秃,只剩几片枯叶零落地挂在枝头。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深秋时的严府,竟如此萧条清冷。
第7章
半月时间,一晃而逝。
眨眼之间,便到了半月后的婚期。
严茗茗与荣燕嘉虽是在同一天嫁入将军府,但只有作为正妻的荣燕嘉能走正门。
而严茗茗身为妾室,只能身着粉色,一顶小轿从侧门抬入。
来接亲的,只有一个不足十人的队伍,比最普通的人家还要寒酸。
可严茗茗没有生气,她早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格。
在上花轿之前,身着粉色喜服的严茗茗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府邸。
这一世与上一世已经截然不同。
没关系,至少这一次,父亲还活着。
将军府。
即使严茗茗在离正门数百米远的侧门外,她依旧能听到正门那边喧闹喜庆人声与爆竹声。
而她身旁只有扶着她的一个喜娘与寥寥几名丫鬟,从头到尾,向若儋都没出现过。
明明只是深秋时节,明明还穿着好几层里衬,严茗茗却感觉冷得有些发颤。
当跨过红色门槛的那一刻,严茗茗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曾经与向若儋浓情蜜意的时光。
耳边响起他曾经许诺过的誓言。
“我当然会娶你,而且会以最盛大之礼将你娶进门。”
可如今他以盛大之礼娶进门的,是别人。
粉色盖头下,严茗茗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却又有一滴泪悄无声息从颊边滑落。
心早就不会痛了。
这滴泪,悼念的是曾经那个天真无知的自己。
妻妾同一日进门,新郎只与正妻进行拜堂仪式。
而严茗茗则是直接进了一座偏僻幽静的小院,也就是她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