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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话音一落，东华帝君却怔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清冷自持的姬铭夜会坦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东华帝君隐在眼睫之下的眼神晦暗不明，他淡漠地开口道：“你觉得她会和像以前一样爱你吗？如果她记起过往的一切，你们还会和好如初，回到以前吗？”

“更何况芙蕖又该当如何？你既然为她重塑神身，就不该将她置之不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字字句句像一块块重石砸在姬铭夜心里，他心忽地一窒，心底顿时泛起酸涩的涟漪。

是啊，该当如何？

姬铭夜烦闷地攥紧指尖，攥得指骨泛白，仍不松开。

静默片刻后，他抚了抚眉心沉声道：“本君自会思量，不必你担心”

随后，他抬眸看向东华帝君，眸光寒凉似剑。

“卫西棠是本君的人，本君希望你记住！”

东华帝君却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多年的好友。

他嘴角微扬：“如今西棠失忆，更何况你亦未和她完婚。男婚女嫁，只凭两情相悦。”

闻言，姬铭夜面上不虞，冷白的肌肤上泛起薄红，凝结成一层愠怒之色。

“你在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

东华帝君还是第一次见到姬铭夜情绪如此外显，但他还是坚持己见道：“我说了，你们并未结契。她还不是你的‘妻’。”

“你！”姬铭夜气极地看着他。

东华帝君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了，转身就要走。

姬铭夜却拦住他问道：“她如今住在何处？”

东华帝君想了想，掐诀划出一道金光。

“跟着金光，便能找到她。”

说着，东华帝君便瞬间消失了。

而另外一边。

夜游神搀扶着卫西棠回到她和孟婆的住所。

卫西棠仍头痛不止。

夜游神将前因后果悄悄说与孟婆听。

孟婆见状，连忙附在夜游神耳畔小声说：“只怕是孟婆汤忘情未净的遗症，以后莫让月神接触那两人了。”

夜游神却有些惶恐：“那二位一看就是上界的天神人物，我怎敢得罪。”

孟婆想想也是，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前缘躲不过。”

见卫西棠疼出一身冷汗，孟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雪白的丹药喂给卫西棠。

一服下，卫西棠瞬间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她疲惫地闭上眼睛，紧接着便倒在孟婆怀里昏睡过去。

而这一幕正好被追随金光而来的姬铭夜撞见。

他喝道：“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孟婆闻言一惊，随即忙不迭地给姬铭夜行礼，毕恭毕敬道：“仙君，只是一粒安神丸。”

姬铭夜冷眼睨着她：“你就是孟婆？”

“奴婢正是。”孟婆不卑不亢道。

姬铭夜随即从她怀里接过熟睡的卫西棠，朝她问道：“卫西棠喝了孟婆汤，还能想起往事吗？”

孟婆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摇摇头说道：“孟婆汤无药可解，一旦喝下，便没有回头路。”

姬铭夜眸光一黯，那双宛若星辰的眼眸里波涛四起。

这时，卫西棠在他怀里不安地蠕动两下。

姬铭夜垂眸看向怀中娇人，他眼眸瞬时软了下来，眉眼温柔，嘴角微扬，漾出一个微不可查的浅笑。

他从未如此轻柔呢喃道。

“终于找到你了。”

下一瞬，姬铭夜掐诀念咒，白光乍现，霎时间光芒裹着两人。

他们便消失在夜游神和孟婆眼前。

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夜游神不禁问：“孟婆，西棠被他带走了，还会回来吗？”

孟婆只淡淡道：“世事自有因果，看西棠的造化了。”

第20章

姬铭夜带着昏睡的卫西棠回到了月宫。

他执着地想着只要卫西棠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假以时日定会重新回忆起过往来的。

月宫一如从前光景，只因姬铭夜常常施法维护，不让月宫蒙尘。

他轻手轻脚地将卫西棠放在玉榻之上，皎洁的月华透过窗棂映在卫西棠清丽的脸颊之上。

姬铭夜眸光闪烁，眼神晦暗不明地凝望着她。

就在此时，芙蕖突然给姬铭夜传音道：“铭夜，你在何处？”

姬铭夜犹豫一瞬说：“本君在下界处理公务。”

“我很想你，你来看看我，好吗？”芙蕖语气凄凉说道。

姬铭夜闻言，面上涌现出一抹愧疚和不忍。

“好。”

芙蕖立刻大喜过望地说：“铭夜，我在司法神殿等着你。”

掐断传音后，姬铭夜失神地看着空旷的月宫。

因着卫西棠的回归，似乎终于添了些生气。

姬铭夜离开时，还不忘在月宫施下一道仙术。

来到司法神殿。

姬铭夜迈步走进殿中，便看到芙蕖身着绣着百花的广袖流仙裙。

宝蓝色的裙摆深深浅浅透出精致的繁花绣样，她簪钗琳琅，盈盈一动，发出悦耳的脆响。

一看便是精心装扮过。

芙蕖一见姬铭夜进来，美目盼兮，莞尔之间姿态风华万千。

女为悦己者容，姬铭夜却兴味阑珊，无心欣赏。

“铭夜，你来了。”芙蕖连忙迎他。

这时，候在司法神殿的双首冥犬却在姬铭夜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时独属于卫西棠的月华气息！

“难道主人找到月神了？！”

双首冥犬暗自在心下想着，忍不住雀跃。

见姬铭夜反应平淡，芙蕖忍不住问：“铭夜，我今日这副打扮你是不是不喜欢？定是太浮夸繁俗了。”

说着她沮丧地低下了头。

姬铭夜没有回答她喜不喜欢的问话，却转而夸赞一句：“芙蕖很美。”

芙蕖这才重新展颜一笑。

紧接着，芙蕖拉着姬铭夜到岸桌前坐下。

她撑着下颌，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姬铭夜。

一副娇憨的模样，让人怜爱。

芙蕖柔声说道：“铭夜，今日你就不要再忙公务了。好好陪陪我，好吗？我许久不曾见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姬铭夜听后，面上浮现一抹不自然转瞬而逝。

自从那日在月宫推开芙蕖的示好诱惑，姬铭夜便有心避着她。

两人确是许久没见。

他与芙蕖自小相识，感情颇深。

芙蕖重伤陨落的那天，他仍记忆犹新。

那时的害怕，痛苦，不舍……是真的，可是姬铭夜如今才明了自己对芙蕖的不是爱情。

只是少小相识的情谊，难以割舍，却绝不是爱意。

看着姬tຊ铭夜失神的模样，芙蕖忍不住唤他：“铭夜，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姬铭夜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芙蕖，我们相识相知数万年。”

“本君明白，你对本君的心意。”

芙蕖闻言，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神色，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铭夜。”

可姬铭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碎不已。

姬铭夜眼底涌动着为难和不忍，他启齿说道：“可是，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并不是爱恋。”

“本君爱的人是卫西棠。”

说到卫西棠，姬铭夜眉眼不禁放柔。

芙蕖没料到自己一语成谶，他竟然真的爱上卫西棠了！

看着眼前自己最爱的人口中却口口声声说着爱上别的女人，芙蕖心如刀绞。

泪珠像是断了线般，泪流不止。

“我在陨落的万年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我是多么想回到以前，可是为什么等我醒来一切都变了？”

芙蕖哭得已是泪流满面，杏眼通红。

而姬铭夜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可是这番话他不得不说。

他不能再让芙蕖在她自己编织的爱情里沉迷不醒。

姬铭夜心有不忍，不由得伸出手去想要为她拭去脸颊边的泪水。

芙蕖却偏头躲过，倔强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姬铭夜，我恨你。”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跑出殿外。

姬铭夜担心她出事，连忙让双首冥犬跟着她。

他望着芙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说道：“是本君对不住你。”

第21章

双首冥犬一路紧紧跟随着芙蕖。

她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