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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不止大满贯，还有你的前男友也加入到这个混局里了。”

“以他这几年的水准，我就算是遇上他，胜率也不算太高。”

许暖难得在他面前沉默了下去。

陆言祈在她转了女单后，也迫不及待地转了男单。

没了女搭档之后，他打球更加粗暴，几乎每场比赛都打得对面选手筋疲力尽了为止。

可这样透支式的打法，他又能打得了几年。

许暖偶尔会在比赛场地上遇见他，匆匆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状态随时都是紧绷的。

整个人随时都有崩坏的危险，可她没义务对他说这些。

许暖收回发散的思维，只说道：“谁赢谁输，上了比赛场地才知道。”

“你未必会输给陆言祈，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她扬起笑，真心实意地说。

却在下一秒听见了有如冰块般寒冷的轻讽。

“哦，是吗？你真心觉得卫琢能打赢我？”

许暖浑身一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慢地转过身去。

便见到一脸嘲讽之意的陆言祈。

第19章

陆言祈靠近了几步，带着他惯有的压迫气质，铺天盖地朝许暖压去。

许暖拧起眉，完全地无视了眼前的这个人。

只侧过头对卫琢说道：“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对陆言祈来说，怒骂和嘲讽，都不比许暖这样彻头彻尾的无视来的痛苦。

他眼底不由自主地溢出愤怒，就像是这些年不断挣扎的每一个晚上一样，被带刺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

直到鲜血淋漓了为止。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痛苦，可真在许暖这体会到漠视后，那带刺的鞭子，就像是重新被她泼上了盐水，痛苦猛地翻了好几倍。

极致的痛楚下，陆言祈失控地握住了许暖的手。

却在看见她轻拧着眉头时，又迅速地松开。

“你就这样厌恶我？连看见我都不愿？”

许暖几不可闻地又皱深了眉头。

他这般的语气，倒像是还没走出来。

可又怎么会呢？以陆言祈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三年了，还记得她一个前女友？

许暖诧异地看向他。

“陆言祈，我不讨厌你。只是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寒暄而已。”

她尽量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说道：“你看，我们一个男单，一个女单，除了今年我们都代表华国tຊ出战，我们压根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陆言祈却直接地指向了卫琢。

“他也是男单，为什么你可以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却连和我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许暖更是诧异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回道：“因为他是我朋友，是我在乎的人。”

这一刻，陆言祈再次尝到了三年前的绝望。

这绝望压着他，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先走了。”

他藏在身后的手紧攥着，指尖泛白，像是在用痛苦压着什么。

许暖一下没缓过神来，便见方才还执着地要一个答案的男人，此刻便沉着脸，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直觉告诉她，陆言祈不对劲。

“许暖，别看了。”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卫琢，忽地开了口。

许暖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走吧。”

她没再看陆言祈的那个方向，和卫琢转身离开。

……

砰！

随着一声巨响。

从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点光，又被陆言祈毫不留情地关上。

室内又重归于黑暗。

窒息般的空间里，只能听得见他急促的粗喘声，带着极致的疯狂与失控。

“为什么无视我？”

陆言祈呢喃着，整个人坐在床尾的地板上，手指蜷缩着。

他额上依稀出着冷汗，顺着高挺的鼻子慢慢滑落。

“为什么……”

不住的呢喃就像个咒语，一直困着他，将他的光撕碎，将他的理智吞噬。

三年了，每一天夜里，他都能梦见许暖离开时的那个画面。

梦见她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忽视我的爱？”

“陆言祈，你觉得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了吗？”

“我不要你了，离开我的世界，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陆言祈，你就是个废物。只有卫琢才是我最好的搭档，他比你强多了。”

“……”

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许暖说过的，那些是他杜撰出来的。

而此刻，陆言祈的脑子里，又嗡嗡地出现了这些声音。

他呼吸又变得急促，匆忙地扯开包，颤抖地拿起白色药瓶，颤颤巍巍地打开后，本想一口服下。

却因为无力，而松开了手。

药瓶滚落在地，无数白色药丸四散逃开。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第20章

许暖上楼时，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诧异地回头看去，却是好久不见的罗特教练。

不过三年，他的胡须居然添了几丝银色，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几年。

许暖正想开口寒暄，却见他一脸焦急地略过自己，往楼上跑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能让罗特教练如此忧心的人，除了陆言祈，还能有谁？

想起陆言祈刚才走时的不对劲，许暖再迈不出一步，整个人都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们都已经分手了，陆言祈就算是出事，也与她无关了。

许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上走。

等她到了五楼，却听见罗特教练一声惊呼：“陆言祈！”

瞬间，她无法自拔地冲向了声音来的方向。

虚掩着的门被猛地推开后，直映入眼帘的，便是瘫倒在地的陆言祈。

许暖大脑一片空白，急急地冲过去，跪在罗特教练身边，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突然晕倒？”

眼前的陆言祈额上，身上，全是冷汗，不正常的潮红印在脸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可惜都听不清。

罗特教练迟疑地说道：“没事，就是发烧了。”

许暖怎会不知这是他在托辞，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搭档的那一层关系了，罗特教练会担心这个，也是情有可原。

许暖焦急的脑子，也在他无声的拒绝里变得清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怎么能闯进男选手的房间里，还随意打听别人的秘密。

许暖勉强笑了笑，垂下了手，面对罗特教练闪躲的眼神，忽地感觉疲惫。

“是我唐突了。”

说着，她便要走。

可她不自觉垂下去的指尖，却触到了陆言祈冰冷的手指。

他无意识缠了上来，齿间呢喃的话越来越大声。

终于清晰可闻了起来。

“许暖……”

许暖连同灵魂都一起颤栗了起来。

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陆言祈，却只见他眼尾红红，委屈地呢喃着：“许暖，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轰隆一声。

有如雷劈一般，将许暖的里外劈的那叫一个通透。

她瞳孔微颤，连声线都不自觉颤抖起来：“他……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罗特教练也叹息了一句。

“不是故意瞒着你，而是，这确实是陆言祈的隐私。”

许暖一波还没缓过来，就又被罗特教练口中的“事实”，给震了个底朝天。

……

自许暖离开后。

陆言祈便开始发了疯般地练习。

宋穗仪想跟上他的训练强度，却也被逼得离开了他的俱乐部。

“陆言祈，我不知道你在比什么。但我们运动员训练是有尺度的，再牛的人也不可能像你这样，训练起来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如果你是因为当初输给了许暖的事，而一直耿耿于怀，那更是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