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现在不一样了。

　　秦凌回头，看向焦洪的后脑勺：“这个能卖给我吗？”

　　“啊？你要这东西干什么？”

　　焦洪放下碗筷，胡乱擦了一下嘴，“你也看得出作者的深厚功力对吧？

　　我就说，你小子眼光好得很啊！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买这幅画的时候那些人说得多难听！”

　　秦凌大概能理解。

　　无非是看出这幅画不算古玩，没有古董的附加价值，其意义也不明确，连收藏都排不上号。

　　在专业的古董商眼中，这东西没有买卖的价值。

　　但焦洪就是买了，他品味到其中意境，情愿掏钱买下做私藏。

　　从某个方面来说，秦凌还得谢谢焦洪。

　　他笑容真切几分：“是，焦先生很有眼光。不知道多少钱能让你忍痛割爱，把这幅画转手卖给我？”

　　“你真要啊？”

　　焦洪表情凝滞了一瞬。

　　志同道合是好事，但不能从他手里抢东西吧？

　　更何况……

　　“这画没什么特殊的，被我搁置也很久了，没必要单单买这一副。”

　　焦洪苦笑着，“如果是单纯想怜悯我，趁机给我塞笔钱……”

　　秦凌咳嗽一声：“你误会了。”

　　他还没好心到这个程度。

　　再说，焦洪兜售家底后也不缺这点画钱。

　　“是这样，这画我以前见过，它对我一个朋友来说挺重要。”

　　秦凌不想把齐白的事往外说，稍微模糊了一下，“他找这画很久了，为此一直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碰到，我不想错过。”

　　焦洪眉心直跳。

　　短短几秒里，他脑内闪过无数炸裂的八卦。

　　但对上秦凌的眼神，他又只是笑。

　　“没想到啊，小秦年纪不大，经历不少。行，你喜欢就拿去呗，画嘛，意义不就是留下让人难以忘怀的景象，供人观赏。”

　　焦洪斟酌着，“至于定价……我几年前买下这幅画，是两万出头，那时候的两万可不少啊。”

　　尤其这东西还不是古董，卖的只是画作本身。

　　秦凌颇为感慨：“焦先生对艺术的品鉴，是多少同行难以企及的。”

　　其他人都只看什么东西值钱，焦洪却愿意花钱去买下其他人瞧不上的东西，甘愿被宰。

　　“就你小子嘴甜。”

　　焦洪哼笑一声。

　　两人间的相处产生微妙的变化，这让焦洪心情愉悦不少，架子也慢慢端起来了。

　　这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开始。

　　在这时候卖个面子，以后能好过不少。

　　“画也旧了，与我当年看中已然不是同一种韵味。你愿意接手，对我而言也是好事。给你折个旧，拿五千意思一下，画你带走。”

　　秦凌哎哟一声，笑道：“那我可要欠你个人情了。”

　　焦洪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挥挥手，转身回到饭桌上。

　　“要真觉得哥好啊，你就跟哥坦诚点。”

　　秦凌客气了几分，嘴上还是那副态度：“这不是一回事。我得先走了，其他的哥等我消息。”

第451章多年的愧疚

　　画作可以说是特殊收获，秦凌从焦洪家离开，立马打车去了齐家。

　　“你小子，逃学啊？”

　　打开门看到秦凌，齐白还觉得稀奇。

　　齐露穿着围裙走出来，顺口答了句：“他这两天有事出差，忙着呢。这不，刚落地，是我跟他说可以来这边休息的。”

　　齐白撇着嘴角，面上有几分不满。

　　“姑娘大了，还真是一心向着外面的小子。

　　不过也好，齐露一直惦记着那什么汤，家里都没人陪我下棋。

　　秦凌你来，我有个残局看两天了，还没找到最佳破解方法，我估计你能看出一二。”

　　他招招手，转身就想去书房。

　　秦凌自己找了拖鞋换上，答应一声。

　　正好，他也想和齐白单独聊聊。

　　但齐露叫住了他们。

　　“爸怎么能这么说，这汤炖出来不也给你补身体吗。刚刚还说秦凌累着需要休息呢，你让他自己躺躺。”

　　齐白“嘿呀”一声，表情严肃起来。

　　“你懂什么，这看棋下棋啊，就是开解心情、消除疲惫的好法子！”

　　齐露柳眉微蹙，坚持说：“秦凌和您哪能一样。”

　　且不说动脑的事，她这两天和秦凌断断续续联系着，是知道秦凌怎么忙得连轴转的。

　　此时的休息不是忙碌后的排解，而是她清楚，秦凌的身体十分疲惫，需要真正的躺下闭眼。

　　“大家都是好心，不用这样。”

　　秦凌放下包，挽起袖子。

　　在选项A和B里选了谁也不得罪的C。

　　“其实我路上和飞机上都能睡，没什么好累的。

　　不过刚刚齐伯伯说，齐露姐这么早就在准备煲汤？

　　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

　　露露怎么一个人忙活着，我给你打下手来。”

　　他说着挽起袖子，在另外两人来不及阻止时就走入厨房，自己洗过手，查看正在处理中的食材。

　　那父女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好笑又无奈的眼神。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齐露也转身回厨房，故意放大音量，“还是你细致，不像我爸，真就安心坐下看着我忙活。”

　　齐白屁股刚落到沙发上，就听见这么一句。

　　小老头气得胡子都歪了：“胡说八道！”

　　外人面前再端庄的人，在家里也会有幼稚斗嘴的时候。

　　齐家不缺下人，齐白也一直很在乎女儿，让女儿一个人干活的事在这里不可能发生。

　　秦凌心里有底，听着只觉得好笑。

　　他不参与斗争，专心在旁边给齐露打下手，时不时低声聊上几句有的没的。

　　能补身体的汤类药膳，制作起来十分麻烦，两人折腾许久。

　　把汤煲上，两人一块休息一会儿，再在家里下人的帮助下把剩下几个菜收拾出来。

　　一顿饭也差不多齐了。

　　“爸之前不还说想吃东星斑吗，我可是特意去学了。”

　　饭桌上，齐露帮着布菜，还承担着讲解桌上菜品的工作。

　　看到齐白低头品菜，心情愉悦地点头夸赞，她才和秦凌对视一眼。

　　“对了爸，还有件事。”

　　“怎么，这鱼其实是低价买的死鱼？”

　　齐白抬眼，看向桌上这些菜，“你缺钱就跟我说，没必要眯这俩菜钱。”

　　齐露脸都黑了几分。

　　她假咳一声，把这奇怪的话题揭过去：“是秦凌有东西要给你。”

　　在齐白疑惑的视线下，秦凌从书包里把那卷画拿出来。

　　“无意之间发现的，想着齐伯伯可能会喜欢，就给您带来了。您看看，是不是您喜欢的那个。”

　　“我？”

　　齐白笑呵呵地接过画，心里高兴得不行，嘴上还要责怪一句。

　　“上门还惦记着送礼，不知道的以为咱俩不熟呢，跟你说了来这儿就跟回……回家似的……”

　　他嘴里的客气话都没能说完，心思就全被那幅画勾走。

　　画中身影无比熟悉，曾多次造访他的梦，但每回都只让他看见一个虚虚的背影，不会因为他的呼唤或眼泪回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有机会见到画中人。

　　齐白无意识做吞咽的动作，才发现自己眼泪在往上聚。

　　他赶紧移开视线，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感慨地笑道：“你有心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从哪找到这东西的？”

　　“别的文物贩子手里。”

　　齐露语气里藏着怜惜，“我当年就跟您说过的，这东西八成是被偷了。您看您，这么多年还一直内疚。”

　　齐白想说点反驳的话，张嘴却是叹气。

　　他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幽幽看对面二人一眼：“你不懂。

　　等秦凌出点什么事，你就知道我当时的心境了。”

　　秦凌：“啊？”

　　几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秦凌犹豫着：“那我去出点事？”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你咳、咳咳……”

　　齐露刚好一口辣椒吃进嘴里，听得被自己口水呛住，狼狈地偏开头找纸巾。

　　秦凌赶紧给她拍拍后背，又递纸又递纸，折腾了几分钟才把齐露眼泪哄下去。

　　这么个插曲过去，几人也没心思斗嘴了。

　　只有齐白心里还有点不高兴，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唉声叹气：“难怪你俩得空就悄悄躲房间，都不跟我说话。女儿大了啊，以后就是别人的棉袄咯。”

　　齐露直给他鼓掌，鼓励他继续。

　　“再说两句，一次性把状告完，说不定妈今晚就会回来骂我。”

　　齐白瞪她一眼，心里还是化不开的万分惆怅。

　　如果可以，他也想在梦中和爱妻一叙。

　　“齐伯伯你别误会，我是想着有些话让齐露姐来和你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