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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特别字音还咬得又重又清晰，搞得祁婉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接话。

“魏大哥好，也没有那么厉害……”

魏洪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唉，我听说过，‘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天仙下凡，医貌双绝’嘛，厉害着呢。”

魏展站在一边傻兮兮的，笑得一脸不值钱。

祁婉婉不好意思地红着脸。

魏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连，手掌尴尬地搓着大腿上的布料，有些拘束地清清嗓子，朝祁婉婉露出一个相对温和地笑。

“行，那弟妹你好好休息，等你时间方便了，跟阿展回海城，我们一家随时欢迎。”

说完，他脚步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哐当”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

在医院住了两天，祁婉婉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病房的门被再度敲响。

魏展过去打开门，只一瞬间又“砰”地关上了。

祁婉婉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疑惑问道：“谁啊？”

不等魏展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回应：“倩倩，是我。”

闻声，祁婉婉垂下眼睫，对魏展说：“让他进来吧，我们之间的事，总该有个了解。”

魏展抿紧嘴唇，打开了门。

虽然不情愿，但祁婉婉说得没错，这件事，总要有个了解。

段胤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

祁婉婉看了眼魏展，他识趣地出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上下大量段胤一通，眼中的嫌弃和敌意，不言而喻。

病房里，只剩下祁婉婉和段胤两个人，段胤把饭盒放在小桌子上打开。

里面传来一股熟悉的面皮香和菜香，祁婉婉一下就闻出来，这是柳蒿芽饺子，她的眼睛倏地红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吃姥姥包的柳蒿芽馅饺子，我也试着做了一些，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段胤的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讨好，祁婉婉唇角却溢出一丝冷笑，她看向段胤的眼神愈发失望。

她扭头抹掉眼角的泪滴，再看向段胤的时候，再没有一丝表情。

“段胤，你记得我说我喜欢吃姥姥包的柳蒿芽馅饺子，怎么就不记得我说，我在姥姥去世后，再也不吃柳蒿芽馅饺子了呢？”

段胤微张着嘴，愣在原地，他还没等说话，祁婉婉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姥姥去世那天，我被人骂没人要的野种，被推进河里差点淹死。”

“我一个人哭了很久。”

“姥姥发现了，她说我喜欢吃柳蒿芽馅饺子，吃点喜欢的东西就不会难过了。”

“后来，她瞒着我一个人上了山，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她上山就是为了、为了再给我包一次饺子，可是……”

眼泪顺着祁婉婉的脸颊滑落，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人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时的大雨，而是一辈子的潮湿。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姥姥的离去，把她藏在心里，敬着、爱着，可这一盒柳蒿芽饺子却告诉她——

她从未释怀，也无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倩倩。”

段胤慌张地收起饭盒，颤抖着双手将它藏在身后，他的眼眶也泛着红，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祁婉婉，更不知道原本要说的话该如何开口。

可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的机会。

“倩倩，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下药的人不是你，是苏明月，她们母女已经被移送公安机关了，你爸、苏叔叔也被撤职查办，她们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三年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关心你，爱护你，明明喜欢你，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是那样的你。”

“我知道之前都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只希望，你能在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说完的话，被祁婉婉的冷笑打断。

“所以呢？你错得离谱，还要求我原谅？”

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段胤胸口泛起阵阵酸涩，祁婉婉的面容在他眼中变得模糊。

“段胤，我听够了那些毫无价值的道歉的话，如果你一定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一辈子，就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

“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觉得我疯了傻了都行。”

“段胤，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辈子的我，是重生的，上辈子我们也结婚了，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你一样不听我解释，整天想着离婚。”

“后来我死的很惨，重活一次，我放弃你了。”

祁婉婉没忍住，胸腔里溢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一边不信任，又一边求我原谅，我有的时候在想……就算我说，我原谅你了，你真的会相信吗？”

段胤嘴唇颤抖着想要回答，祁婉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觉得你不会信，即使我们不离婚，继续生活在一起，你还是每天都会怀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原谅你了，然后像现在这样……”

“一遍又一遍地问这些让人厌烦的问题。”

“我给过你机会了，段胤，可你就是这样的人，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你有多少机会，你做出的选择都是一样。”

“你自以为是、固执己见，看不到别人的改变，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就像你一次次来求我原谅，不也是因为，你固执地相信我对你还有感情么？”

祁婉婉的话轻飘飘地，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段胤胸口，他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声音沙哑而哽咽：“倩倩……”

他的心慌乱起来，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段胤，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没结果的。”

祁婉婉决绝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在段胤心脏上割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可他无法反驳，他知道祁婉婉说的都是事实。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煎熬，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极致的心痛，让他难以呼吸。

他看着病床上冷漠疏离的祁婉婉，回忆起与她共度的点点滴滴，现在想来，竟都是遗憾，他试图在脑海中搜寻一丝丝的温暖和希望，却发现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段胤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回应——

“好，我知道了。”

……

自从祁婉婉和段胤彻底说清楚分开，魏展就开始日盼夜盼，时不时就要问问：“倩倩，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因为祁婉婉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祭拜姥姥了，就计划回去一趟，魏展没去过那么偏僻的山里，却对祁婉婉从小长大的地方充满期待。

祁婉婉坐在桌边，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个个药方，和对应的病症，笔记已经做了厚厚一本，她书写的动作没停，只是安抚着。

“快了，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我们就出发。”

临行前。

祁婉婉和四合院里的邻居们一一告了别，大家都很舍不得她。

嫂子肿着两泡泪眼，紧紧拉着她的双手，看向魏展的眼神，也不再像那天晚上看热闹时一样和善，甚至带着点埋怨。

“你这小伙子，处对象就处对象呗，咋还把人给带走了，以后真不回来了？”

祁婉婉笑着拍拍她的手：“回来的嫂子，怎么会不回来。”

魏展也在一旁点头：“回来，我们肯定回来，我在鸦儿胡同买了个院子，等收拾好了，请大家一起去热闹热闹！”

“好！那我们就等着喝喜酒了！”

临行前，祁婉婉回头看了眼四合院和大家，笑着挥手道别。

包里那本厚厚的药谱，她交给了中医馆的老馆长。

老馆长接过笔记，只翻看了几下，就意识到了它的珍贵，他看向祁婉婉，迟疑地问：“这么珍贵的笔记，你真的要把它留在医馆吗？”

祁婉婉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握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