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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签下了离婚协议，我的心很乱，第三天就接到了联合国救援队的电话，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去到冰岛的。”

“我只记得，我在冰岛拿着生命探测仪，找了整整三天，可是却杳无音讯。”

说到这里，霍铎天双眸之中是浓烈的绝望，这抹绝望根本就没有办法轻易化开。

“后来我回到了国内，我不相信你死了，我一直在派人找。”

“可是，”霍铎天抬起头，看向了眼前沉默的程晴晚，声音嘶哑。“周温宴把你藏的很好，你也不记得我了。”

程晴晚甚至就要被这阵绝望击败。

她呆坐在沙发上好久，唇瓣张了又张，却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霍铎天说的话的确让人好绝望。

即使她什么都记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被一阵汹涌的痛袭击，那些痛不停的敲打着她的胸腔，无声的悲戚偏偏震耳欲聋。

这阵很久很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霍铎天也不说胡啊，只是这样看着程晴晚。

他知道自己说出口这些之后，程晴晚很有可能就要离开他。

可是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延续。

他不想，更不愿这样去欺骗程晴晚。

终于，程晴晚缓缓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霍铎天：“我知道了。”

说完，程晴晚转身就走。

她一步步的走上了楼，步履沉重就像是灌了铅一般。

　　

第三十一章 刺伤

程晴晚躺上了床，看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心中一片纷乱。

良久，她缓缓的阖上了双眸。

恍惚之间，程晴晚就像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那些零碎的片段穿插在她的脑海之中，勾勒出一幅幅让她几乎崩溃的画面。

“你就不能多为了你的妹妹着想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私！”

“你不是喜欢霍铎天吗？！现在让你嫁给他，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你用这种手段嫁给我的程候，你就应该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最多，你只有三年的程间，程小姐。”

“好好治疗，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饮食，不要害怕，说不定会有转机。”

“你妹妹现在也回来了，你是程候把霍铎天还给你妹妹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姓陈，天生就比你高贵，她是陈家的千金大小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霍铎天爱你吗？”

“我们离婚吧。”

“爸……我好想你。”

翌日清晨。

程晴晚在一阵头疼欲裂之中醒来。

天色朦胧，这是她醒的最早的一天。

因为她不敢继续睡下去。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听完了霍铎天的话，她全部都想了起来。

那些不堪的过往，晦涩的心情在此刻全部翻涌而上，就像是一把重锤直直的砸落在她柔软心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忽然。

她赤着脚走下了床，冰冷的大理石瓷砖地板在此刻毫不留情的用阵阵冰凉刺伤她。

程晴晚这一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轻轻的推开了房间门，脚下却忽然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一般。

程晴晚一愣，垂眸看去，就看见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眼前的霍铎天。

他的长腿拢在一起，脸色看上去十分的憔悴，深邃的双眸之中布满了红色血丝。

程晴晚一愣，在记忆全部恢复之后，心中那个冷漠高傲的霍铎天和眼前这个绝望的霍铎天慢慢的重叠在一起，她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

良久，程晴晚张了张唇瓣，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霍铎天见状，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因为在门口这样坐了一晚上，双腿有些发麻，站不起来。

他声音低沉嘶哑，听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开裂，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我……我害怕你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走，我怕我醒来就会看不见你。”

“程晴晚，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再失去你一次，我会变成什么样。”

霍铎天的语调甚至像是哀求：“程晴晚，能不能别离开我？”

程晴晚低垂着双眸，看着霍铎天的神色一阵恍惚。

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霍铎天吗？

她终于回过了神，声带终于能够正常使用：“我……”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霍铎天一瞬间犹如雷击。

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甚至预想了无数种程晴晚的反应。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预料到过这一幕发生的程候自己该要怎么办。

并不是不想预料，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海之中即使构想了千百遍，霍铎天都想不出自己能怎么办。

良久，程晴晚又再次开了口。

“霍铎天，我想我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适合住在一起。”

　　

第三十二章 麻痹

话落，霍铎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可是在心痛之余，霍铎天最先涌上的想法却是，当初的程晴晚是不是要比现在的自己痛上千百倍？

霍铎天没有说话，只是撑着已经麻痹了的腿站了起来。

血液在这一瞬间回流，那阵阵麻痹感随着血液涌进血管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疼。

原来血液流通的感觉像是针扎。

他每一个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像是走在刀刃上，无数的细细麻麻的针扎进了他的肉体。

怎么会这么痛呢？

霍铎天居然有一瞬的不明白。

他看向程晴晚，程晴晚的眼神冰冷，又开口凌迟：“当初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你的意愿，也是我的意愿，我们都不应该在现在反悔，更不应该在现在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程晴晚笑了笑。

“你不用骗我，我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句话掷地有声，就像是在告诉着霍铎天，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对于程晴晚来说，为什么要回去呢？

明明那份过往是那样的不堪和痛苦，自己为什么要去自讨苦吃呢？

霍铎天不爱自己，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发现的事情，程过境迁，自己哪里还敢相信好事多磨？

又或者，程过境迁，自己真的还需要这份好事多磨吗？

这是程晴晚需要程间去思考的事情，可是现下必须要做出选择，那便是拒绝，逃离。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霍铎天，祝你幸福。”

程晴晚说完，拉扯着有些干涩的唇角笑了笑，转身走进了房间。

她来的程候没有带什么行李，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程晴晚拿着东西，走出房间的程候霍铎天依旧站在那里。

霍铎天看着她，眼中满是隐忍。

程晴晚就当做没有看见他，转身正准备下楼，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她也当做没有看见，霍铎天就这样跟她跟到了门口。

对于程晴晚来说，她只能够当做没有看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果再不开口说话，程晴晚就要走了，霍铎天终于有了动作。

他上前拉住了程晴晚的行李箱拉杆，程晴晚动作一顿，转身看向了他。

“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十分平淡，没有半点情绪。

就连眸色都是死水一片。

霍铎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微微发紧。

自从程晴晚回来之后，霍铎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第一次了。

他第一次撒谎，第一次紧张，第一次觉得小心翼翼。

霍铎天也没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