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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那名医师有话要说。”

　　裴言没阻拦，一旁的小厮很有眼力见地掀开了帘子。

　　赤脚医师搓着手，有些局促。

　　他的手里拿着夏荷给的钱，沉甸甸的，说是刚刚的赔礼。

　　钱不能白拿人家的，他这才大着胆子拦下了马车，想跟裴言说些实话。

　　“大人，我讲的都是真的。”

　　“我从前跟过一位先生，也会看一些面相，迢丫头福气不够早该被收走了。”

　　他边说边观察，见裴言似乎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心里有了底。

　　“夫人现在魂魄不稳，不久之后，她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回来原来的地方……

　　裴言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沈昭昭好不容易来到他的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越来越亲密，他梦中的场景好不容易马上就要实现。

　　现在告诉他，他会再一次失去沈昭昭还不如杀了他。

　　“有什么办法？”

　　既然赤脚医师能一眼看出问题，大概率是知道破解的方法的。

　　果然赤脚医师忽地停下了话头。

　　他深呼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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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赤脚医师从马车上下来。

　　小厮递了一个钱袋子过去，赤脚医师说什么也不要。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布袋说：“收过一次费，就不会再收第二次，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说着，再次拜别，往自己的家走去。

　　马车内。

　　裴言凝视着在他怀里安详沉睡着的人，暗自做好了决定。

第三十五章

　　沈昭昭又做了个梦，但和前两次不同。

　　这个次的梦格外宁静，她好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在梦里经历种种，一遍又一遍。

　　倏地，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昭昭。”

　　是裴言的声音。

　　下一瞬，沈昭昭醒了。

　　看着熟悉的床幔，沈昭昭知道自己回来了。

　　“昭昭，你终于醒了。”

　　沈昭昭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裴言。

　　裴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愿松开。

　　过了好一会，裴言才微微松开手，露出自己的脸。

　　沈昭昭一怔有点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裴言瘦了很多，原来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有些大了，他的脸也比之前白了很多，眼底发青，胡茬微微冒出，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可此刻他的眼前却很亮，亮到沈昭昭一下就能见到他眼中的自己。

　　沈昭昭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我睡了很久吗？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十七天。”

　　裴言亲了亲沈昭昭的额头，眷恋地看着她的眼睛。

　　沈昭昭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会，没想到已经过去了十七天。

　　等她醒后，裴言推掉了自己的所有公务，请了长假在家陪沈昭昭。

　　沈昭昭去哪，他就跟到哪。

　　生怕沈昭昭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般。

　　前面几天，在裴府的日子，没人来打扰他们。

　　可过了两三天，沈昭昭总能看到宫里的人来找裴言。

　　每当这时，裴言就会离开一会，再回来后脸色一般不会太好。

　　沈昭昭知道，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劝了几次没劝动。

　　他似乎是真的怕她再出点什么事。

　　这日，宫里的人又来了。

　　这次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裴言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出了门。

　　裴言一走，沈昭昭突然之间有些不习惯。

　　在府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趣。

　　忽地想起裴府名下的那几间铺子她还没去看过，生了想出门的心思。

　　裴言虽然看得严，但也没限制她的出行。

　　等看到密密麻麻围着她马车的人后，沈昭昭有那么一刻觉得在府里也挺好的。

　　但话已经说出口，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这个阵仗太大，路上没少引起别人的注视。

　　沈昭昭交代夏荷，把帘子绑得严严实实，不许露出半点。

　　她实在不想成为这京城众人的谈资。

　　铺子里的管事早就接到了消息，提前关了门，今日只接待沈昭昭。

　　前面逛了两个铺子都是这样，沈昭昭不喜欢这样，但她没说。

　　还是夏荷体贴入微，让人去交代后面的掌柜，正常接客就好，不用大张旗鼓。

　　最后的那间铺子是卖首饰的，从前沈昭昭经常带着春华来。

　　店里的人不少，多是小姐带着侍女，有些是主家交代来拿预定的饰品。

　　沈昭昭一眼扫过，瞧见个熟悉的背影，转身就不见了。

　　马车还未停稳，沈昭昭着急地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夏荷来不及拦跟在她的身后下了车。

　　“夫人，等等我！”

　　沈昭昭恍若未闻，眼神紧紧地追随着那抹倩影。

　　“春华！春华！”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缓缓转身。

第三十六章

　　春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

　　“是我，春华，我回来了。”

　　马车内。

　　主仆两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她们都在相互诉说着自己的近况。

　　但春华提到温嘉衍时，沈昭昭的心里毫无波澜，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事。

　　春华说温嘉衍自从她走后便变了，整日除了上朝就是躲在院子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从他的院子边上走过，能闻到厚重的檀香味。

　　温老夫人吵过几次，偶有一次被春华撞上，听到几句什么“已经死了”之类的话。

　　沈昭昭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关心春华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的小姐，你走后，我去了偏院，大人交代过。”

　　春华老老实实地说。

　　闻言，沈昭昭仔细地打量起了春华。

　　她没多大变化，只是瞧着有些憔悴。

　　沈昭昭想带着春华走，但知道春华在温家过的不错后，她犹豫了。

　　跟着沈昭昭那么久了，沈昭昭心里在想什么，春华也能猜到。

　　“小姐，我要跟着你。”

　　春华回握沈昭昭的手，坚定道。

　　她从小就跟着小姐，没有小姐就没有春华，之前是她以为小姐死了，所以在哪都无所谓。

　　可既然小姐回来了，她肯定是要回到小姐的身边的。

　　“好，我带你走。”

　　既然春华愿意，沈昭昭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做好决定后，沈昭昭吩咐马夫回裴府。

　　马车刚动了一下，春华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姐，我的卖身契还在温家。”

　　春华还是奴籍，没有卖身契，若是温家追究起来，能以逃奴之罪将她乱棍打死。

　　被春华一提醒，沈昭昭皱起了眉。

　　她可以让裴言帮春华摆脱奴籍，但前提是要有卖身契。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

　　“你的卖身契，我早就给你了，你还记得吗？”

　　见春华还是一脸茫然，沈昭昭继续道：“你及笄那日，我将卖身契放在荷包送与你做及笄礼。”

　　春华想起来确实有这件事，一下子雀跃了起来。

　　“那我回去取，小姐你在这等我。”

　　春华说着，就要下车，却被沈昭昭拦住。

　　她怕出什么岔子，坚决要求自己送她到温家。

　　但沈昭昭的马车太招摇了，春华怕被人发现端倪，让沈昭昭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等着，她去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