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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擂台接连撞倒两个武器架后死猪一般倒在校场地上。
他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出一人颤巍巍的道,“即便您是指挥使,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吧……”
祁鹤安凝眉看了他一眼。
说话那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嘴。
宿辰连忙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料替祁鹤安包扎。
祁鹤安接过布料随意缠住流血的伤口,缓步走到冯涛身边。
他并没昏厥过去,还睁着眼,只是身子动弹不得。
祁鹤安嘴角勾起,好看的面容上戾气横生。
“本侯不管你背后是谁,但如今既在本侯的手下,就给我乖乖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本侯不介意断了你的尾巴。”
接着,他回头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吗?”
他的话既是对冯涛说的,也是对禁军里所有人说的。
被他眼神扫过的人无不遍体生寒,纷纷单膝跪地道,“明白,指挥使。”
祁鹤安点了点头,用下巴点了点冯涛,“找人给他治一下,死不了就行。”
言外之意,不用好的太快。
宿辰应了声是,叫人抬着冯涛离开了。
祁鹤安看了杨泉猛一眼,后者会意这是轮到自己了。
他清了清嗓子,“快到换班的时辰了,都散了。”
禁军们也早就想离这些大人物的战场远远的,闻言走了个一干二净。
杨泉猛肃了神色,招呼道,“指挥使有何吩咐?”
祁鹤安没有立刻说话,先走了两步坐到冯涛留下的椅子上。
然后才撩了撩眼皮开口,“杨副都尉,本侯听闻你曾是草莽出身,因救了前禁军指挥使,才被提到如今的位置,可惜自从冯涛任都尉,你便失了实权?”
杨泉猛内心哂笑。
祁鹤安这不叫挑拨,是明着让他和冯涛对着干。
碰面的短短半天功夫,这位指挥使的手段他已经见识到了。
很嚣张,但人家也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他豪迈地道,“不过是个差事,属下都是听命办事罢了,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他虽出身卑微,却也不愿做他们世家争权的棋子。
祁鹤安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肯站队,要坐山观虎斗了。
确实是聪明人的做法。
祁鹤安也没强求,转开话题,“那你便先带本侯熟悉熟悉禁军军务吧。”
杨泉猛点了点头,“是。”
傍晚时分,祁鹤安大致理清了禁军平日的章程。
宿辰提醒道,“侯爷,天快黑了。”
祁鹤安嗯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回去吧。”
刚打开门,便看见院子里站了个人,腰背微弯,一看便是宫里的太监。
吴越见祁鹤安出来,立马堆着笑上前,“侯爷,太后召见。”
祁鹤安依旧面无表情道,“臣家中有事。”
说着就越过吴越离开。
吴越并没阻拦,只是在身后恭敬道,“是有关于禁军军务,请指挥使大人务必觐见。”
他换了称呼,祁鹤安的身份也变了。
他身为禁军指挥使,职责便是拱卫皇城,如今皇城的主人召见,他无法拒绝。
果然,她所有的举动,都有深意。
祁鹤安停下脚步冷笑一声,“本侯突然想起还有些军务,劳烦太后等一等?”
她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就偏不想让她如意。
吴越心道放肆,哪儿有让太后等的道理。
但他也知道,眼前之人权势在握,便是太后在他面前,也端不起架子。
他连忙道,“使得,使得,您忙,奴才在殿外等候就是。”
第13章想让我当你的刀
祁鹤安斜睨他一眼,转身又回了房内。
禁军官署内有许多兵书,有些还是外面少有流传的孤本。
祁鹤安本是为了打发时间随手抽了一本,竟真看进去了。
室内一时寂静。
烛火灯芯燃爆发出‘啪’的一声。
祁鹤安回过神来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他放下兵书站起身,路过宿辰身边叩了下桌面。
宿辰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惊醒后连忙心虚地跟上他家侯爷的步伐。
门打开,昏暗的院中一个人影立着。
祁鹤安蹙眉,他以为吴越该早走了才是,竟真的等到了现在。
吴越弯腰赔笑,“侯爷忙完了?”
祁鹤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半晌,直到吴越额间冒起冷汗才冷哼一声,“带路吧。”
萧令宜既然如此执着,那他便去看看她又想做什么。
他本以为,萧令宜会在宣文殿侧殿召见自己,谁知吴越却一路领着他往内宫走。
直到停在一座奢华又不失雅致的宫殿前。
他抬眸看去,牌匾上是:坤宁宫。
萧令宜听到通报说祁鹤安来了的时候,怔了一瞬。
吴越早便遣人回禀过她了。
她等到戌时都没等到人,便知道祁鹤安是故意拖延,故而没再等了。
这会儿已是亥时,她已洗漱完毕准备入睡了。
却没想到祁鹤安这个时辰了还会过来。
她穿着里衣,散着头发,再梳妆已然来不及了,便只好披上外衣在外间传召。
萧令宜到时,祁鹤安正站在一面墙前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
那画上是延绵不绝的雪山,除了山下有只糜花鹿悠闲地踱步,天地间一片空旷。
萧令宜走近,轻声问,“明宣侯觉得此画如何?”
“画技上乘,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失了风骨。”祁鹤安锐评道。
“这是我画的。”萧令宜本想假做生气模样。
可谁知祁鹤安瞥她一眼,“我知道。”
萧令宜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可张了张嘴,却又觉得不必问了。
祁鹤安却突然张口道,“当年你说,厌倦京中的繁华,我说那以后我带你去北境看万年飘雪。”
“你没见过真正的雪山,所以画不出雪山的风骨。”
萧令宜内心一酸,勉强顺着他的话道,“是啊,真是可惜,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见到。”
祁鹤安最见不得萧令宜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北境之人重诺,北境的雪山也不欢迎毁诺之人,太后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他声音冷的像冰。
刺痛萧令宜,也刺痛自己。
萧令宜受虐般仔细感受着胸口的抽痛。
自从祁鹤安回京,她心痛的毛病就发作得愈发频繁。
她平复了心情,假装没听到般转移话题。
“听说明宣侯今日受了伤?”
祁鹤安抬手,才发现粗糙的包扎导致伤口渗血快将布料浸透了。
萧令宜也看见了他布料下露出的伤口。
她一惊,“怎么伤得这样深?”
她下意识想叫太医来,但下一秒就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若是叫太医定会惊动宫内其余人,大臣深夜在太后寝宫,传出去必然流言纷纷。
萧令宜唤乌苏进来,取殿内常备的金疮药来。
乌苏很快呈上了一应物品。
萧令宜顾不上其他,握住祁鹤安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粗糙的布料,又沾湿帕子轻柔擦拭去血污。
那狰狞的伤口也随之暴露,祁鹤安却毫无反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由此可见,他在北境的这些年,早已对这种程度的伤习惯了。
萧令宜呼吸一窒,一丝愧疚泛起。
只是再愧疚,该做的事也要做。
她手上动作不停,撒上金疮药,又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妥善包裹。
祁鹤安垂眸,盯着萧令宜微怔。
眼前女子褪去了平常繁复的发髻,一头乌黑的秀发松散地披在身后。
恬静的面容上不染脂粉,更显温婉。
这幅样子的萧令宜他并没见过,却无数次出现在边关那些风雪的夜里。
他喉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你如今是禁军指挥使,那冯涛是你的下属,竟胆大包天敢伤你?”
萧令宜的声音突兀响起,瞬间驱散了他心底升起的一丝温情。
他倏地抽回手,反手捏住萧令宜的下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