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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小像却突然被人抽走，耳边响起了沈顾君冰冷的声音。

　　“谁准你随意碰我东西的？”

　　苏念杳呼吸一窒，抬头撞上了沈顾君不带一丝情意的眼神。

　　他的眼神冷漠又疏离，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苏念杳哽了半晌，才艰涩发出一点声音：“她，是谁？”

　　沈顾君眸色动了一瞬，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记住你的身份，别太善妒。”

　　空气一瞬变得沉默。

　　苏念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觉攥紧，鼻尖的酸涩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拼尽全力才维持的感情，难道就要走到尽头了吗……

　　苏念杳颤了颤唇，不甘心的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沈顾君已经穿好了外衣。

　　她心里一空，脱口而出：“天都黑了，你还要出去吗？”

　　边说着，伸手就要去抓他。

　　但还没碰到就被沈顾君拂开。

　　他没看她，语调冰冷：“管好你自己。”

　　说完，径直朝门口走去。

　　留给她的，只有“砰”的一声关门声。

　　屋子里一片死寂。

　　泪水从苏念杳的眼中涌出，她抱着自己缓缓蹲下，浑身都在颤抖。

　　这一晚，她一夜未眠。

　　沈顾君也一夜未归。

　　翌日。

　　苏念杳刚到济仁堂。

　　她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手上麻木的整理自己的药箱。

　　整理完又心事重重的翻开了笔迹。

　　看着上面的瘦金体，她眼中酸涩更加难忍了。这是沈顾君的笔迹。

　　直到现在，沈顾君也没有出现。

　　一个念头蓦然从心底窜起，不安一瞬布满了浑身。

　　难道他是去见小像的主人了吗……

　　苏念杳脑海顿时一团乱麻，全然没听旁边的药童在说些什么。

　　一上午苏念杳替三位贵妇诊了脉，开了药苏，又替一位老人扎了针灸。

　　直到午膳时分，她与另一位女大夫一起在膳厅吃着饭时，都是心不在焉的。

　　突然，她发现身边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

　　苏念杳一愣，顺着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脸色霎时一白。

　　只见消失了许久的沈顾君抱着一个仪态万千的女人朝这边走来。

　　他时不时低头看女人一眼，神色是苏念杳从未见过的温柔眷恋。

　　指甲刺进掌心，她却浑然不觉得疼。

　　直到那一对酷似一对璧人的那女走近，她才逐渐回过神来。

　　就听着耳边调侃打趣的声音。

　　“第一次见沈大夫带着佳人来这，看来是好事将近啊。”

　　“沈大夫，看来我们很快便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喜酒？

　　这两个字砸的站在人潮后方的苏念杳大脑一阵空白。

　　她下意识看向了人群中面若潘安的男人，试图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可他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看向众人，薄唇轻启。

　　“嗯。”

第三章

　　苏念杳听着沈顾君的回答，只觉全身发冷。

　　她死死掐着掌心，才在人前稳住了心神，没露出狼狈。

　　再次抬眸，苏念杳视线正对上他怀中的女人。

　　女人眼神里的不屑和势在必得深深刺痛着她。

　　沈顾君身边从来没少过倾慕者，可唯有眼前这个女人，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苏念杳瞧着沈顾君一路将她抱进了问诊室，内心犹如万箭穿心。

　　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随意扒拉了几口米饭，便离开了膳厅。

　　她将自己关在杂房里，依靠在门上泣不成声。

　　不知过去多久，屋内的哭声才渐渐变小。

　　她红肿着眼里布满了血丝，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紫玉镯子。

　　那是沈顾君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那时他说：“我并不懂风花雪月，但只要你说，我便会努力去办到。”

　　霎时间，往日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们两家都是杏林世家，从小到大，他都是她追寻的存在。

　　长达十余年的暗恋，让她心中根本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人。

　　她跟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了济仁堂，一路从实习医女走到如今的二把手。

　　他们互相见证了每个时间的彼此，也是最默契的伙伴。

　　三年前，他突然向自己求婚，她便果断答应了。

　　苏念杳原本以为自己会幸福。

　　直到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沈顾君只是需要成亲，至于这苏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外面隐约传来的说话时，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看着手上的镯子，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是不甘心似的起身朝外走去。

　　她一路走到了沈顾君坐诊的桌前，他正在帮女人包扎伤口。

　　她强忍住心中的翻涌的情绪，故作平静开口：“沈大夫，我想和你谈谈。”

　　男人动作一顿，嗓音冷沉：“等我一会儿。”

　　“嗯。”

　　她攒紧拳头等在门口，看着他刻意放缓轻柔的动作，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半刻钟后。

　　沈顾君起身刚走，却被女人一脸委屈的拉住了手腕，深情望着他：“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沈顾君未抽出手，只是点头应道：“好。”

　　站在门外的苏念杳逼着自己装聋作哑，然后便走到了外院里。

　　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沈顾君跟了上来。

　　偌大的院子，两人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苏念杳率先打破了平静：“你为何不反驳？”

　　沈顾君面色不变，语气却冷淡的很：“我嫌麻烦。”

　　苏念杳唇动了动：“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嗯。”

　　他的声音如清泉般清冽。

　　良久，苏念杳鼓起勇气才再次开口，嗓音略微有些颤抖：“沈顾君，你老实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可有一瞬心悦我……”

　　沈顾君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她看出了他眼里的冷漠与乏味，胸口的酸涩几乎难以抑制。

　　半晌，她似乎是豁出去了：“那你……会同我和离吗？”

第四章

　　苏念杳的话落下，空气瞬间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沈顾君没再回答，反而转身便想离开。

　　苏念杳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帘，眼角逐渐泛起了红。

　　但下一秒，伴随脚步声响起的，还有他的声音。

　　他说：“不会。”

　　苏念杳猛然抬头，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她眼中满是情意。

　　午时。

　　济仁堂的另一位女大夫突然将她拽到了一旁，一脸八卦问道：“你与沈大夫已成亲了？”

　　苏念杳一愣，故作镇定问：“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今天中午，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苏念杳心底有些慌乱，语气便有些急：“这件事你能先帮我们保密吗？”

　　女大夫也没多想便应了下来：“你放心，我不会去乱嚼舌根的。”

　　她闻言抿了抿唇，这才放了心：“多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毕，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全然没听到身后的嘀咕声。

　　“你们都已经成亲了，为何今日沈大夫还要承认，难道是想纳妾不成？”

　　找到沈顾君时，他正在看医书。

　　听见动静，他便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道：“有事吗？”

　　苏念杳坐在他旁边，攥着手低声开口：“有人知道了我们成亲的事。”

　　沈顾君一怔，将医书顺手放在了桌上。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让苏念杳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她以为沈顾君要生气时，却又听他说：“知道便知道，不必搭理。”

　　她倏地便松了口气，同时心里竟又隐隐生出几丝侥幸和期待。

　　他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在慢慢接受自己。

　　苏念杳瞬间喜上眉梢：“你先忙，我回去了。”

　　“等等。”

　　沈顾君却在此时一反常态的制止了。

　　在苏念杳不解的眼神中，他慢慢道：

　　“今年有去帝都济仁堂的名单，我给你争取到了一个，你可以去帝都跟随从太医院退下来的钟老太医学习，这对你今后很有帮助。”

　　苏念杳闻言大脑一瞬混乱。

　　这种机会得之不易，她很心动。

　　可等她回堰都，他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还能剩下多少呢？

　　想到这，苏念杳狠心道：“我不去。”

　　沈顾君蹙眉，语气严厉了许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的机会不多得，钟老太医最多会在帝都济仁堂待个三年，你这次若是不去，下次又要多久才会有太医，愿意来济仁堂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劝道：“听话，不要任性。”

　　苏念杳又如何不知这次的机会难得？但她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垂下眼帘。

　　很久，她喉咙里才发出声音：“那这次要去多久？”

　　沈顾君薄唇轻启：“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苏念杳攥紧了手，心中明知不可能，却也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我若是离开堰都这么久，你会想我吗？”

第五章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半晌，沈顾君冷冷：“这种话我以后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苏念杳闻言只是苦涩一笑，脸上却写满了难过。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说：“你先容我好好想想。”

　　话落，她起身朝外走。

　　沈顾君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稍晚，在济仁堂打烊后，沈顾君破天荒的今日与她同行。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街道上行驶，苏念杳看着身侧的人，唇角不自禁勾起。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足够她开心一天。

　　回到沈宅。

　　两个人和往常一样的用膳沐浴，一切又像是回到了之前。

　　光是这般柴米油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