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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拓跋羿的话落音，前厅顷刻陷入一片死寂。
苏曦月绞着帕子的手紧紧攥着，只觉后脊冷热交替。
在拓跋羿冷凝的目光下，她立刻后退几步跪下，双眼含泪：“曦月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拓跋羿凤眸微眯：“何出此言？”
苏曦月抽泣着：“那日我回府后，在后园碰上了我的三个庶妹，她们向来娇蛮，我手里什么宝贝都要拿去瞧瞧……”
说到这儿，她泪如雨下：“王爷赠予我的玉佩被她们抢了去后不慎摔碎，我怕王爷知道了怪罪，才一直没有说。”
听着这番话，拓跋羿低眉轻蔑一笑。
他头一回觉着这相府千金有几分做细作的潜质，若非手中有玉，恐怕正要被她骗过了。
拓跋羿抬了抬手，候在一旁的丫鬟便上前将苏曦月搀起。
“玉是死的，人是活的，本王怎么会怪你。”
他站起身，语气淡淡：“你先回去，改日本王再去看你。”
换做往日，苏曦月恨不能黏在拓跋羿身旁，但此刻她只想快些离开，生怕他再问什么。
苏曦月行了礼，便由领着丫鬟走了。
看着苏曦月的背影，拓跋羿面色骤冷。
对右相府，他的确太温和了。2
苏曦月跟着丫鬟快要到府门外时，听见一旁扫雪的两个丫鬟闲聊着什么。
“哎，你说王爷会不会娶那姑娘做侧妃啊？”
“侧妃？她可是琼花楼的花魁，做妾都抬举了。”
“可你见王爷对哪个女子这样过，日日夜夜在床边照顾着，喂水喂药……”
琼花楼的花魁？
苏曦月脸色一怔，难道是孟芷栖？她在王府？
未时。
才醒不久的孟芷栖坐在屋檐下，遥望着孟家祖墓的方向发愣。
丫鬟芳云给她披上件披风，好心提醒：“姑娘病还没好，外头又是风又是雪的，还是进屋吧。”
孟芷栖道了声谢，没有动作。
芳云又端来一碟枣泥糕：“姑娘一整日都没吃东西，还是吃些吧。”
然而孟芷栖终是摇摇头。
四周的红灯笼和红绸撤去后，反倒更像个牢笼，将她死死困在其中。
芳云正要再劝几句，便见拓跋羿从外头进来。
她行了礼，捧着山药糕看了眼孟芷栖，无奈摇摇头。
拓跋羿抬抬头，让芳云退下便将孟芷栖打横抱起。
孟芷栖眼神一紧，蹬着双腿挣扎：“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拓跋羿非但没放手，反而将她往怀里拢紧了几分：“不想摔下去就乖点。”
说着，转步便往房里走去。
孟芷栖气红了眼，猛地朝拓跋羿脖之咬去，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但步伐仍旧稳健。
等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疼痛才消减了一分。
拓跋羿抚着脖子渗着血的牙印，冷然笑道：“你怎么跟那只猫一样。”
孟芷栖凝着他，不只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愤怒，双肩微微发颤：“让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
现在的她，无时无刻受着过去的折磨。
仿佛只要看见拓跋羿，就能想起这六年来沦落的屈辱。
或许是从未在孟芷栖眼中见过那般深刻的抗拒，拓跋羿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似的：“我吩咐的事你还没做，往哪儿走？”
闻言，孟芷栖眸光一暗。
他还是要利用自己，哪怕她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就在拓跋羿以为孟芷栖平静下来时，她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剪子朝自己的脸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