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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泠霁点点头。

“贺军长，真巧。”

傅远琛的语气算不上好。

贺泠霁道：“傅司令，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贺泠霁就打起伞走进了车里。

秦乐遥在楼上看着他开着车渐渐消失在了遥远的雨幕中。

第30章

秦乐遥带着岁岁还完衣服洗完澡下来就看到环臂坐在沙发上的傅远琛。

“妈妈，爸爸不开心吗？”

秦乐遥故意提高音量：“对呀，因为爸爸又在胡思乱想了。”

傅远琛这才看向她，四十岁的傅远琛同志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委屈来。

秦乐遥挨着他坐下：“你生哪门子气呢？”

傅远琛看着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秦乐遥说：“我忘了嘛，再说了我着急去接岁岁。。”

傅远琛哼一声，抱住她：“不要和贺泠霁走的太近了。”

秦乐遥哭笑不得：“就是普通朋友……”

“那也不行。”

“好好好，听你的。”

傅远琛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雨停后，马上就要到六一儿童节。

这天傅远琛去接岁岁放学，岁岁兴奋的说：“爸爸，老师说六一儿童节我们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上台表演，我要妈妈和我一起！”

秦乐遥虽然从文工团离开以后就不怎么跳舞了，但有时候无聊在家里还是会跳一跳。

甚至放着音乐，拉着傅远琛跳双人舞。

傅远琛听到岁岁的话，笑道：“好，那我们一起说服妈妈。”

秦乐遥一回家来就从傅远琛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立马摆手道：“不行不行，我都好久没有跳过啦。”

这时岁岁及时扑过来抱住了秦乐遥：“妈妈，我想看你跳舞！”

在父女俩的双重夹击下，秦乐遥哪里招架得住，最终是同意了。

也是由此，打开了岁岁的接触舞蹈的理想大门。

岁岁非常有天赋，秦乐遥每天教了两遍的动作她很快就记住了，而且还做得很标准。

六一儿童节那天，母女二人穿着漂亮的裙子在台上跳了一首《茉莉花》。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秦乐遥时隔十年，再次在观众台下看到了傅远琛含笑的眼。

跨越时光岁月，即使他眼角的细纹每年都在增加，可是他对秦乐遥的爱，一如往昔。

秦乐遥拉着岁岁在台上谢幕时，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另一个前不久才见过的熟悉身影。

她愣了一下，看到贺泠霁朝自己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乐遥很快收回了目光。

……

岁岁在学校拿了奖，因此整天缠着秦乐遥跳舞。

但是秦乐遥工作忙，就给她报了一个舞蹈班。

某天下班回家，秦乐遥看到岁岁穿着白色裙子跳的有模有样的，和傅远琛感叹。

“我以前没有实现的梦想之一，没想到岁岁要帮我完成了。”

傅远琛偏头看向她，问：“后悔吗？”

秦乐遥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能报效祖国，更是我最大的理想。”

傅远琛似乎已经猜到她会这么说，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在炎热的夏天来临之际，傅远琛竟然罕见的生了场病。

这可把秦乐遥吓得不轻，连夜送他去医院，守了他一晚。

第二天傅远琛醒来时，不知道为什么神情有些恍惚，侧头看到秦乐遥时，眼眶骤然红了。

秦乐遥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手，问：“还难受吗？”

傅远琛摇摇头，漆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嗓音沙哑：

“乐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第31章

傅远琛自病了一场后就分外粘秦乐遥，几乎每天都要来送接她上下班，她公司的同事都发现了。

“真的羡慕了，这么多年过去傅司令和秦组长的感情还是那么好。”

秦乐遥腼腆一笑，没有回答。

今天加班得晚，秦乐遥下班时，傅远琛已经开车等在了门口。

“镇上新开了家滑冰场，要去玩玩吗tຊ？”

秦乐遥一脸诧异：“我们都是四十的中年人了，还去滑冰场干嘛，小心闪了腰。”

傅远琛无奈一笑：“哪里老了？再说了滑冰场也不光只有年轻人好吗，是全年龄开放的。”

秦乐遥说不过他，但傅远琛想去，秦乐遥也就陪他去了。

即使年岁渐长，时光匆匆，但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变化，秦乐遥更是连根白头发都没有，只有傅远琛眼角有些许皱纹。

进滑冰场的时候，那工作人员八卦道：“二位新婚呐，咱这情侣九折。”

秦乐遥和傅远琛都笑了，傅远琛牵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嗯，才带回家不久呢。”

两个人还换了双情侣款的溜冰鞋，一进来就看到了溜冰场意气风发的年轻少男少女们。

秦乐遥没有过青春，她没有父母，没有人供养她，那个时候也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所以到了初中就辍学，后来响应号召加入共产党进入文工团后没多久又和贺泠霁结了婚。

仔细想想，她这一生，好像所有美好的时刻都从遇见傅远琛开始。

和贺泠霁在一起时有过快乐的时候，可要说真切感到幸福，她却想不起来。

“乐遥，我扶着你，慢慢来。”

秦乐遥不会溜冰，这还是第一次，傅远琛就带着她慢慢来。

她觉得挺有意思，抓着傅远琛的手臂，从蹲着滑到慢慢站起来也没用很久。

“乐遥，到我这里来。”

傅远琛滑远了，站在围栏的另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张开怀抱。

秦乐遥慢慢的往他那里溜，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一个飞快的身影忽然从秦乐遥面前滑过，秦乐遥吓了一跳，登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傅远琛连忙跑过来把她，紧皱着眉，着急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秦乐遥摇摇头，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一下子没站住。”

傅远琛还要再说什么，秦乐遥把他推过去：“你再站过去，我再试一次。”

见秦乐遥坚持，傅远琛只好又过去了。

摔倒没有磨灭她的意志，她很快就滑到了傅远琛的身边。

也没有很久，傅远琛和秦乐遥就能手牵手一起在滑冰场混在年轻人里风驰电掣了。

秦乐遥坚韧、勇敢，永远不怕摔倒。

傅远琛欣赏她，也深深爱着这样的她。

中间休息的时候，秦乐遥忽然问：“傅远琛，你那天醒来，为什么要说谢谢我来到你身边？”

当时秦乐遥没有细想，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傅远琛垂眼笑了笑，看向秦乐遥。

溜冰场内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他伸手替她捋到而后，许久才说：

“没有为什么，只是感慨。”

秦乐遥见他不愿多说，没有再问。

而傅远琛又想起了自己睡梦中的那一幕。

他如一个游魂，看她遇人不淑，看她凄苦一生。

还好，那只是一个梦。

第32章

傅远琛因为临时的紧急任务去首都出差了。

岁岁终于可以和妈妈一起睡，缠着她讲故事。

秦乐遥和她讲了一个因为小熊顽皮失踪，妈妈以为他出了意外整日哭泣流泪的故事。

岁岁听着，忽然钻进了秦乐遥的怀里，把头埋进她的肩窝，小声抽泣。

秦乐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说：“结局是好的哦，大灰狼救了小熊，小熊回到家，终于和妈妈团聚。”

是个温馨的小故事，可是岁岁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妈妈，你失去我的时候，也这么伤心吗？”

秦乐遥一愣，一瞬间忽然想到了自己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那虽然是一个还没有成形的胚胎，可确确实实在她的身体里存在过。

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没有得到秦乐遥的回答，岁岁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妈妈，我觉得你第一次失去我的时候应该很伤心，所以我就回来啦，我这一次乖乖的，没有在妈妈肚肚里乱动。”

秦乐遥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女儿。

天命轮回，她自己经历过一回，没有不信的道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曾经缺失的那些，竟是原原本本的回到了自己这里。

从此，她再也没有可遗憾的事情了。

……

在傅远琛回来前的那个晚上，岁岁忽然发烧了。

当时傅父傅母回了老家，家里上下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带着岁岁去了医院。

正慌不择路的时候，却碰到了贺泠霁。

“给我吧。”

贺泠霁抱过岁岁，带着他们去了急诊。

好在只是普通感冒，没有大事，吃过药打过针，还要住院观察一晚。

秦乐遥的心安定下来，抓着女儿的手，对贺泠霁说：“今天真的谢谢你。”

贺泠霁看着她：“没关系。”

她和贺泠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再见竟有了种陌生的感觉。

秦乐遥看他手上拿着单子，用朋友的身份关心了一下：“你生病了吗？”

贺泠霁摇摇头说：“不是，是体检报告。”

秦乐遥颔首，又听到贺泠霁说：“我申请去了南海。”

秦乐遥惊讶道：“去那么远，以后不回家了吗？”

毕竟贺泠霁的家还在北城，和南海差得很远。

贺泠霁没有说从北城调到西北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深深看着秦乐遥，沉声说：“一个人生活的话，哪里都是家。”

秦乐遥一愣。

“乐遥，能在离开前再见你一面，我很开心。”

贺泠霁顿了顿，对她说：“再见。”

秦乐遥反应过来，笑了下：“再见，祝你一切顺利。”

贺泠霁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或许这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再见。

第二天傅远琛回来，秦乐遥把事情如实和他交代了。

傅远琛点点头，只说：“那多亏他了。”

神情自然，好像终于和这个哽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