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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琳一时间没有说话。
　　顾明庭皱起了眉头：“你知道的，下周是我和悠悠的订婚典礼……”
　　叶琳回过神来。
　　她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好！没问题！”叶琳笑容灿烂的点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现在就去领离婚证吧。”
　　她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留念或悲伤，眼睛里都透出‘解脱’两个字的意味。
　　那模样，让顾明庭心里狠狠颤了一下，几乎维持不住他淡漠的伪装。
　　顾思悠的小脑袋，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妈妈，似乎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介意我坐你的车吗？”叶琳指了指面前的豪车：“走路过去太慢了，你有车，不如我们现在就直接就近找个民政局？”
　　顾明庭盯着她，忽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扔在她身上。
　　他在脑子里，反复咀嚼着她方才的话。
　　‘介意我坐你的车吗？’
　　在他还双腿残疾的日子里，她脱光他的衣服，露出他肌肉无力的两条残腿。
　　她把他当成赤裸的车在坐，像是极为堵车的早晨，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晃晃悠悠的折磨他。
　　她撑着他的小腹，汗水吧嗒落在上头……
　　那时候，她都没问过他‘介不介意’。
　　现在，她倒是分清了界限，冠冕堂皇的问他‘介意我坐你的车吗？’
　　顾明庭没有拒绝，叶琳就当做他同意了。
　　她拉开了车门，身上披着顾明庭的外套，坐在他送给儿子的豪车里。
　　如果，顾明庭没有移情别恋，或许这只会是一家三口的平凡日常。
　　在下雪的下午，一家三口去目的地吃晚餐。
　　可惜，他们现在的目的地，不是餐厅，是民政局。
　　他们要去做的事情，不是共进晚餐，而是领离婚证。
　　顾明庭沉默的坐在车里，怀里抱着儿子。
　　顾思悠一直歪着脖子，看着旁边的叶琳。
　　半晌，他拉了拉叶琳的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妈妈，今天晚上，你会陪我和爸爸一起吃晚餐吗？”
　　叶琳沉默了。
　　她心头因为孩子的那声‘妈妈’而震动不已。
　　然而，下一秒，她看见了抱着孩子的男人，于是跳动的心，马上冷静了下来。
　　“不了，我跟你爸领完证就散场。”她说完，看着顾明庭：“不会过多耽误你的时间的。”
　　顾明庭抿了抿唇，撇过头去。
　　司机将车开得很平稳，一路开往市中心的穹顶餐厅。
　　叶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扭头问顾明庭：“怎么开这么远？还没到民政局吗？”
　　“你这么着急吗？”顾明庭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要跟别人订婚的，不是我是你。”
　　叶琳神色一顿。
　　她看着顾明庭，心中仍有隐痛。
　　可是，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实在不愿意，再在他面前露出可怜、祈求这样的情绪。
　　她笑着说：“祝贺你得偿所愿。我们早点领完离婚证，也不耽误你奔赴第二春不是吗？”
　　顾明庭猛然握紧了拳。
　　他讨厌看到叶琳这样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模样。
　　更令他忐忑的，是叶琳对离婚这件事的态度。
　　这不对劲。
　　就在这时候，顾明庭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了电话，英挺的眉头皱着，然后说了一句：“好，我马上过来。”
　　司机将车停在餐厅楼下。
　　顾明庭悄悄捏了捏儿子的胳臂。
　　顾思悠眨巴着眼睛，拽了拽叶琳的衣袖：“妈妈，你可以陪我吃晚餐吗？”
　　这次，他并没有把‘爸爸’加上。
　　这顿他期待了很久的，一家三口晚餐，到底是落空了。
　　顾思悠想，他和爸爸一起吃饭的机会很多，但和妈妈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
　　所以，即便不能带上爸爸，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然而，叶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问顾明庭：“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