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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大公鸡喔喔叫，知青们纷纷起床洗漱。

刘轻语14天后要去海岛，后半夜收拾东西，一直都没睡。

洗漱好出门，一出门就见薛川手里端着饭盒和搪瓷缸。

见她出来，连余光都没给。

倒是许莹娇俏笑着，一脸的温柔善良：“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丢掉也是浪费，轻语姐，你吃吧。”

刘轻语看过去，薛川正好低头为许莹擦嘴边的奶渍，眼睛刺得生疼。

她低下了头，尽力忽视心头的异样和难堪：“不用了。”

说完，她深吸口气，绕过他们径直往外走。

下乡这几年，薛川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吃的，哪怕乡下物资匮乏，他总想办法给她弄来鸡蛋，桃酥，牛奶……

可许莹来了之后，所有的东西就渐渐都给了许莹。

原本刘轻语也吃醋闹过，可薛川为了维护许莹，当众一句“你算什么”，彻底让她沦为胜利村的笑柄。

既然决定不再爱薛川，他的好，她也要学着放弃。

……

从村民那儿换了个红薯匆匆吃下，刘轻语就到了麦田上工。

一忙就是一个上午，她几乎饿的全胸贴后背，刚收工要走却被记分员叫住。

“刘轻语，你不能走，你今天和许莹一组，她请假没来，你自己想办法把这五十拢地收完。”

刘轻语紧蹙秀眉，不可置信：“昨天开会不是说农忙不让请假？”

记分员连头都没抬：“这事儿是薛队长同意过的，你有意见找他说去。”

刘轻语陡然沉默下来。

薛川决定过的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更何况，是为了许莹。

可任务完不成，所有知青都要挨批扣工分。

她不愿意拖累整队，只能硬着头皮忙话。

直到天透黑，她才收工。

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刘轻语顶着风快步回了知青所。

土坯屋里，薛川正哄着许莹喝药。

一手拿着蜜枣，一手端着药碗，语气更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温柔。

“乖乖把药喝了，明天病就好了。”

油灯将屋里映的昏黄温馨，只是温暖与刘轻语无关，天都黑了，薛川好像也忘记了她这号人还没回来。

冷风吹过，脸上一片濡湿。

刘轻语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可能……是风太大了吧，沙子进了眼睛。

擦干泪，刘轻语才推门进去。

没想到一进去，又迎来薛川的不满：“你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

望见许莹眼底的得意，刘轻语平静描述事实：“你同意了许莹请假，我一个人要忙一百拢地，能不这么晚回来吗？”

许莹当即哭起来：“轻语姐，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一点头疼风寒就请假的，我现在就去把今天欠的工补回来！”

说着许莹就朝门口冲去，随即，意料之中的，许莹虚弱的跌倒在门口。

薛川忙跑过去将人扶进怀里，扭头怒斥：“你自己做不完，不会叫其他知青帮个忙？非要针对莹莹就开心了？”

“刘轻语，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刘轻语攥紧手，指甲大力到掐进了肉里。

不是她变了，变的人明明是他薛川。

但这话，争论个对错输赢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沉默上床睡觉，不管屋内的其他两人，拉开被子蒙住头，假装也蒙住了自己心底的抽痛。

只是被眼泪湿透了的粟枕挺难睡的。

天微亮，刘轻语就起了床。

她翻开画册，深呼吸一口，又撕下一场婚礼。

距离去海岛的倒计时，只剩13天。

忙清楚，刘轻语特地赶早去电话站，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要结婚，去海岛随军的事。

电话那头，阿妈心疼叹息：“轻语，海岛艰苦，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要去海岛随军吗？”

“当初薛川那小子瞒着他爸妈跟着你下乡，那时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最终会结婚，没想到……”

刘轻语扯出一抹苦笑。

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嫁给薛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惜，青梅敌不过天降。

刘轻语仰着头，忍回眼眶的湿润，装作轻松说：“阿妈，这话以后别说了，薛川喜欢的人是我们这儿的一个知青。”

“我和他，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已。”

“在跟谁打电话？”

身后忽然传来薛川的声音。

刘轻语扭头，见薛川蹙眉站在她身后，她笑了笑：“跟我妈。”

她随后说了句，就和阿妈挂了电话。

接着，就见薛川把手里的信递给她，话里话外散发着酸意：“这是从南方海岛寄给你的信，马修璟是谁？”

“听这名字，这人是个男人吧？我怎么不记得你家里有南方的亲戚？”

刘轻语接过信，如实告诉他：“没谁，我的结婚对象。”

第3章

‘结婚对象’四个字一落音，薛川就黑下脸。

“这话你也能乱说？你就算吃醋我对莹莹好也该有点分寸，要是别人听见，你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刘轻语心头一痛，凝着他喃喃问：“那你为什么不和许莹保持距离，村里的人现在都说你和她是一对……”

话tຊ没落音却被薛川打断：“我们和你不一样。”

“总之，以后不要为了气我，再说什么结婚对象的胡话。”

说完他就离开了。

刘轻语知道，薛川并没把她的话当真，又觉得她是和从前一样吃醋博取关注。

可不是的，她要结婚是真的。

刘轻语收了信往回走，默默去了地里上工。

爸妈是军医，就她一个女儿，从小疼她从没让她做过重活，下乡后也有薛川宠着，她没吃过什么苦。

如今劳累起来很吃力，她也暂且忘记了心里的痛。

饭点，嫁进村里的李知青来找她，说自己是快要生了，想请她搬过去，万一夜里发动好帮忙接生。

这个年代，妇女生孩子跟进一遭鬼门关没区别。

刘轻语没有耽搁，当即应下，吃完午饭就回知青所收拾东西。

刚一扎好包袱，门口传来动静。

刘轻语回头，就见薛川正盯着她手里的包裹，黑脸大步走来：“你要去哪儿？你闹了这么久脾气还不——”

没等听完，刘轻语直接打断：“李知青要生了，请我过去住几天，省的生孩子来不及去给她接生。”

薛川顿住，脸上的怒气都还没收完，一脸尴尬。

片刻，他掩饰般干咳一声：“知道了。”

“对了，我来其实是跟你说正事，莹莹的病更严重了，我送她去公社卫生院看看，今天下午要给地里播种，辛苦你把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