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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多大啊。”

　　“还小？十五六岁了！”王桂珍怒道，“都是你惯的！”

　　听说一湄不见了，顾夏也抬头望了望。他这角度，刚好望见了一湄。

　　她在北面山的山腰上，头上顶着一圈树叶。手中还拿着几圈。她正朝这边走来，一颠一跃的，走着鸭步。

　　渐渐近了，顾夏才听出她在唱歌：“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边唱边配合节律，跳几个舞步。

　　这时的她，像个快乐的天使。

　　“嗨——！”

　　一湄躲在山垛后，朝顾夏挥手，招呼他过去。

　　“她让我过去干嘛？不会质问信的事吧？”顾夏心里忐忑，放下镰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我娘家有户人，儿媳妇去年死了……”

　　一湄妈正在讲故事，刚起了头。其余三位，竖着耳朵听，镰刀的“咔嚓”声，有节律地此起彼伏。

　　顾夏还没走近，一湄已说道：“嗨，看，我的帽子，好看吗？”她转了转头，将“帽子”展示给他看。

　　所谓的帽子，就是用几张棕树叶，打了一个圈。老实说，不怎么好看。但是，戴在她头上，格外美。

　　她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关键人好看。

　　她穿着黄色 T 恤，黄绿白的映衬，使她的脸更加白皙、明艳。

　　“好看。”顾夏由衷地说。

　　“来，给你一顶。”

　　一湄说着，踮起脚尖，攀住他的肩，给他戴帽子。

　　他埋下头颅时，视角正对着她的领口。

　　她穿一件白色单层胸衣。胸前高挺，白得透亮。沟壑间，流动着一串晶莹的汗珠。再往上蹭一点，两座隆起的山峰，就要碰到他鼻尖了。

　　他屏住呼吸，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汗渍味、泥土味、小麦味、棕树叶味，还有……奶香味。

　　身体发出的信号，令他十分懊恼。

　　他惊慌地移开视线，脸上发烫。

　　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女孩面前，没有一点抵抗力。

　　他很想提醒她，她这么不设防，非常危险。

　　“不用了。”他取下帽子，赌气地放回她头上。

　　亏她想得出，用绿叶做帽子！她难道不知道“绿帽子”的特殊意义吗？当然，她更不知道，此时的顾夏，自然联想到苏映秀，心里不是滋味。

　　但顾夏没怪到柳一湄头上，她这么单纯，应该想不到那里去。

　　一湄没心没肺地说：“我有一顶了，给你做的呢。”取下“帽子”，用棕树叶扇风。

　　顾夏要走，她喊住他：“等一下。”从裤兜里掏出几颗杏子，递给他。

　　杏子还没黄，青涩得很。看着就直冒酸水。顾夏犹豫着没接。

　　“像这样吃。吃吧，保证不后悔。”一湄闭上眼，放一个在嘴里，咬了一口，眉毛、眼睛、鼻子皱在一处。她吐吐舌头，笑着说，“好了。酸一会，口水出来，就不渴了。”

　　还以为她有新的吃法，能让人不觉得酸，结果没什么花样。不过，顾夏觉得很有趣，不由跟着她做。

　　一口咬下去，牙齿像在醋里泡过，酸涩扩散开来，仿佛骨头都软了。

　　顾夏连吐看几口，皱着眉说：“这是啥神仙果果？吃了长生不老吗？非要来受这种罪。”

　　“呃，我问你，上回，我让你给我写信，你为什么没写？”她的思维总是很跳跃，不知怎么就联系过来了。

　　顾夏生怕她想起责问，总小心翼翼地规避。有她在时，与“信”有关的同音、同义字，他都没提，生怕她想起质问他。

　　没等顾夏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我一直等，天天去门卫室问。我想知道，大伯有没有收你为徒。又不能问我爸妈。”

　　一抹愁云笼上她双眉，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我爸妈不会给我回信。他们总觉得，我还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反正，没人懂我。”

　　说罢，竟吧嗒地流出泪来。

　　谁说她没烦恼呢？她不过将阴霾留给自己，将阳光显露于人罢了。

　　只是，她哭笑切换自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让人惊慌失措。

　　“你懂你自己吗？”顾夏高深莫测地问。

　　“怎么不懂？”她想了想，摇摇头。“但不完全懂。”

　　“对咯，你自己都不懂，何况别人。父母有父母的生活，不可能时刻跟着你。即使跟着ᵂᵂᶻᴸ，也未必真能懂你。不被人懂，不被人理解，很正常嘛。有什么可伤心的？别人不了解你，你主动让他了解嘛。”

　　一湄转忧为喜，一眨不眨地瞧着他说：“好像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一定让人懂呢？我自己懂就好了。”

　　“对呀。不过，人是社会中人，我们不可脱离群体。人可以没有知己，不能没有朋友。”

　　“朋友千千万，知己又几何？”她眸光沉沉，随口吟道。

　　以为她又伤感了，倏忽，她又微微笑道：“有人发出这种喟叹，足见不只我有此烦忧，大多数人都如此。所以，我何必自寻烦恼呢？”

　　她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月牙，两排上翘的睫毛，重合在一起，显得更黑更浓了。

　　“顾夏，顾夏呢？”突然传出一湄妈的喊声。

　　二人才意识到，他俩极像在偷懒，并偷偷约会。

第14章 隐秘的诱惑

　　“在呢。”顾夏答应一声，往外走出。

　　他走得极不自然，脸上泛起红晕，像去方便了。大家也便没怀疑。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王桂珍不甚遗憾地问道。

　　顾夏一脸懵逼，问道：“啊？什么？”

　　她又简略地重述一遍。

　　有个女孩，父母都去世了，只剩下奶奶。不久前，奶奶眼睛瞎了。王桂珍看她可怜，想把女孩介绍给顾夏。

　　“你觉得怎样？”

　　“不怎样！”

　　一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伴随着泥石滚落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柳一湄抓着桑树枝，正从半山坡滑下来。这坡足有一丈来高，当中只有几株灌木。山石松松垮垮的，极易滑落。

　　“当心！”

　　顾夏喊出口的同时，意识到，她俯冲的方向，正是他这里。他扔掉镰刀，站起身，张开双臂。

　　“嗨！”

　　只觉眼前一团黄影，顾夏受到剧烈撞击，整个人仰躺在地，柳一湄压在他身上。

　　压在他身上的，还有几座大山。

　　他只穿了件汗衫，干活时热了，解开扣子，里面只穿了件背心，袒露出结实的胸膛。她柔软的嘴唇，就贴在那里。

　　鼻翼里呼出的热气，像穿透了他心脏，又燥又热。

　　两个面团，直挺挺地压在他腹部上。他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