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不是这个意思。”两人的沟通像存着道鸿沟，算了，王蓉放弃，“我想去拿瓶水，你等我一下。”

齐天已经迈开腿，“我去拿。”

等齐天回来，结账也轮到了他们。商品已经扫了一半，王蓉早早准备好付款码，望着他：“我来吧？没有别的意思，好歹也吃你一顿饭，也让我做点什么吧。”

声音渐弱，眉眼盈盈似在央求。

她总能让两个人之间刚暖和起来的氛围又冷下去，齐天快被她气笑。

“两百一十块六。”收银员说。

“多少？”齐天拦住王蓉伸出去的手。

“怎么了？”

王蓉对这里的物价没有概念，只有齐天察觉异常。

收银员把购物袋的袋子敞开，又重复了一次：“两百一十块六。”

齐天一眼就看见了袋子里那个陌生的东西。

王蓉也看见了，怔住。

她虽然没用过，但是认得logo——

银晃晃的「Durex」。

“你刚才不在，你女朋友拿的吧。这两盒比较贵。”收银员理所当然地讲。

王蓉听明白后，瞬间涨红了脸。

第六章 我请你吃饭

“你拿的？”齐天问王蓉。

“不是我我没有！”王蓉着急否认。

收银员看不下去了，说：“嘿ʝƨɢ，都是成年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是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吧？”

“真不是——”王蓉欲辩无词，求救地望向苏越。

后面还排了队伍，刚才那个插队的小男孩也在。齐天环视一圈，拿手机结了账，拎起袋子，“算了，先出去。”

他们走出超市，王蓉仍在解释：“不是我拿的。”

“嗯，我知道。”齐天讲。

“你知道？”

他们站在电线杆后，齐天个高，一眼看见超市门口出来的小男孩。

“喂。”

小男孩抱着瓶汽水，听见齐天喊他立刻拔腿就跑。但怎么可能跑得过齐天，很快被他拎着衣领抓回来。

“放开我。”

“说吧，”齐天将他压在电线杆上，“东西是不是你放的？”

小男孩瞪着他。

“不说是吧？行，我报警了啊。”他拿出手机佯装要打电话，王蓉也吓一跳，以为他认真的。

“……我说我说。”小男孩终于知道害怕，刚才的气势不见，声音细若蚊蝇，“是我。”

齐天哼笑一声，“行啊，小小年纪就干坏事，还是送警察局去吧。”

小男孩被他吓得快哭了，在齐天手里挣扎。王蓉总算明白前因后果，在旁边轻声开口：“算了吧。”

“小孩子不教育怎么行。”

齐天这么说着，但手上到底收了些力道，被小男孩一挣脱跑了。

王蓉怕齐天追上去，扯了扯他的胳膊，“小孩子不懂事，算了。”

齐天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又看她，“刚才不尴尬啊？”

王蓉松开手，小声回答：“反正也结完账了。”

“这种小孩不教育不行，就是欠练。”

“他家里会教育的吧，我们就别管啦。”

“哼，这不就是家里没教好吗。”齐天轻轻松松拎着那一大袋东西往回走，“在外面，可不是谁都像你这样心软。”

走回他家楼下，王蓉说她不上去了，直接回家。齐天没说什么，也没有再见。

他透过家里窗户，看见王蓉的背影消失在破败的小路口。回头，将购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调料菜品丢进厨房，至于那两盒避孕套——他翻看两眼，最后塞进了柜子里。

也是头一次买，原来这玩意这么贵，竟然还有保质期。

他转身，忽地，沙发角落的一小团布料让他驻足。

王蓉回到家，把带回来的脏裤子丢进洗衣机。洗衣机的滚轮转动，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打电话给齐天，问他：“齐天。”

“嗯，到家了？”

“到了。想问问你，我……我的袜子是不是落在你家了？”

“袜子？没看见。”

“啊，那可能在路上丢了吧。”

“也许。”

“那……等我把裤子洗干净了再还给你。”王蓉说，“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齐天的视线掠过阳台上那双洗干净的小兔拖鞋，在它边上，分明挂着一双刚洗净的纯白色的短袜。

齐天语调懒散：“请我吃饭？你自己做啊。”

“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请你到外面吃，我知道几家味道还不错的餐厅。”

“行，随便。”

王蓉将请客的时间定在回宁州的前一天。她和齐天约定好，中午在学校西门见面，她要先回寝室拿些东西带回宁州。

和王蓉同寝的学姐叫陈耳，作息规律，人也勤奋，早上还会早起练早功。所以王蓉就没有给她发消息告知，谁知到了宿舍门口，隔着一扇铁门听见里面的动静，她拿钥匙的手猛地一僵。

——起初没有反应过来，耳边断续传来学姐轻轻柔柔的尖叫喘息，还有男生低沉沙哑地喊学姐，才明白里面在做什么。

王蓉红了脸，赶紧离开。

直到在食堂吃完早饭，她的脸还是热的。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一个多小时，她给陈耳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回宿舍拿东西，没带钥匙，问她在不在宿舍。

陈耳说在，她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应该是完事了。王蓉松口气。

再回到宿舍，长舒口气，敲门。

“学姐。”

铁门从里打开，露出张清丽的美人脸。

“来啦？”陈耳散着头发，脸庞素净，除却颧骨上浅淡的绯色。看来今天没去舞房做早功。

“嗯，我们放假了，我回来拿东西。”

“快进来吧。唔，我男朋友也在宿舍，你这几天不在宿舍住，我就没告诉你。”

“好，没关系的。”

王蓉抬眼，不算太熟悉的宿舍里逆光站了个男生。

个子高挑，从阳台溜进来的晨光像镀在他身上。

“清佳？”

她在震惊中听见那人说。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青梅竹马的朦胧情感、少年时期小心翼翼的暗恋、追着光一样追逐他来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然后有一天，一个声音告诉她：

“该停下了。”

该停下了，王蓉。

王蓉眨眨眼，忍着想落泪的冲动，可还是张不开口。

陈耳靠在书桌旁，拨了拨肩上黑亮的长发，“你们认识？”

叶行远明朗一笑，“认识啊，还熟悉得不行。”他转向陈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老家有个学跳舞的妹妹。”

王蓉眼睫一颤。

叶行远仍在说着：“之前就听我妈说你考来了荞大，但我出国交换了，没能在你开学的时候来接你，真没想到，”他又看了陈耳一眼，“你分到了我女朋友宿舍，早知道我当初就多问问。”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