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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别开眼不敢再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和了那疼。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而紧绷。

车外的小厮见没有动静又小声的喊了声：“王爷？”

沈司煜应了声，看向慕念：“先进宫。”

说着起身就要掀开车帷。

却听慕念微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条手帕呢？”

沈司煜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沉声回：“扔了。”

听到这两个字，慕念呼吸一窒。

可沈司煜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马车一轻，车厢内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慕念坐着没动，很久才垂眸将眼底的热意压下。

小厮掀开车帷，询问地开口：“慕小姐？”

慕念这才起身下了马车。

慈宁宫。

慕念和沈司煜到的时候，太后和皇帝公主三人正在闲聊。

见着两人进来，忙招呼人坐下。

主位上，十七岁的少年天子沈慎看着慕念忽然开口说：“我记得晚晚和彩云是同龄吧？彩云即将完婚，也该给你找个归宿了。”

慕念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沈司煜，只瞧见他面无表情的脸。

她落在腿上的手慢慢攥紧，收回了目光正欲开口。

却听一旁的太后说：“晚晚不急，哀家还想让她多陪一段时间。”

太后膝下就只有彩云一个女儿，早就把慕念做亲闺女看待，怎么舍得一下接连把两个女儿都给嫁了。

她看了看一旁的沈司煜，她说：“倒是摄政王，这么大年纪身边也该有个暖心人了。”

“臣的事，臣自有想法，就不劳太后费心了。”

沈司煜淡漠回着。

太后皱了皱眉，慕念瞧出她的不悦，忙拉着人说起了别的事，余光却不自觉瞟向沈司煜。

他只端着茶碗，垂眸不语，与这热闹隔绝。

几人聊了会，在慈宁宫用过晚膳后，慕念起身告辞。

太后不放心：“这么晚了，你和摄政王一起走吧，回去也顺道。”

慕念想要开口拒绝，可沈司煜已经应了下来，她只能顺从的跟着他往外走去。

出了宫门。

两人上了马车，慕念正欲坐下，马不知为何却突然受了惊，带着车厢一阵颠簸。

“小心！”

沈司煜一把扶住她。

慕念正欲道谢，却见一块明黄绢布，不知从何处掉了出来，滚落在她脚边。

她忙躬身去捡，却只见其上，开头“赐婚”两个字刺眼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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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对不起

外面的狂风拍打着车帷。

慕念弯整个人僵住，只定定的望着那几行字，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这是赐婚圣旨？

那沈司煜接下是不是代表同意了？

赐婚的又是何人？

慕念心中苦涩，甚至没有勇气打开那卷圣旨，去看后面赐婚对象的名字。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来，将其捡起。

慕念视线随着那手上移，看着沈司煜，想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倒是沈司煜先开了口：“坐好，小心着些。”

他没有一句解释，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直至马车驶停在丞相府门口，慕念下了马车。

沈司煜才再次开口：“别多想，早些歇息。”

车帷落下，车轮滚动起来。

慕念看着熟悉的马车渐渐驶远，没入黑夜，消失不见。

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抖，连嗓子也有些发涩。

二更的梆子已经敲响。

寂静的雪夜里。

慕念坐在塌上，看着面前零散的物件。

那玉佩，是她那年在太后宫里第一次跟着彩云公主叫沈司煜皇叔时，他送自己的见面礼，这些年她一直佩戴在身上。

那狼毫是十一岁那年她练完一整本字帖的他给自己的奖励。

珠花是十二岁的生辰礼。

耳坠是十三岁时上元节和彩云公主一起上街时，他买来送给自己的……

直至最后一样，那是一支白玉兰簪，是沈司煜送她的及笄礼。

眼前的每一样东西都见证着她对沈司煜的感情一年年加深，看着看着，慕念眼眶渐渐泛红。

此时，守夜的婵儿从外间进来：“小姐，夜已深，该歇息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泪意压了下去：“帮我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又是一夜辗转，慕念始终不得入睡。

翌日清晨，彩云公主派人来请她入宫。

彩云殿。

彩云公主看着面前神色低落的慕念：“晚晚，昨天我就感觉你不对劲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念沉默了一阵儿，还是将马车上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闻言，彩云公主却沉默了，没有丝毫的惊讶，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些心疼。

慕念一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彩云公主为难开口：“我是知道皇叔一直有一个心仪的人，但不知道是谁。”

慕念放在膝上的手有些发颤，良久才开口：“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你难过。”

听着彩云公主的回答，慕念再也绷不住情绪，眼泪顺着眼眶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彩云公主心疼也担心，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慕念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抱着她，任由眼泪往下流。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宫人端着晚膳鱼贯而入，她才慢慢从彩云公主的怀里出来。

餐桌上，彩云公主拿起酒壶给慕念斟了杯酒：“古人说一醉解千愁，也许喝了便不会难受了！”

慕念看着面前的酒杯，从小到大，她从未饮过酒。

可想到昨日发生的那些事，心里的苦闷，她便也想放肆一回。

慕念接过酒杯，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你别喝这么急啊，会醉的！”彩云公主在一旁欲要阻拦，可却拦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念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桌上酒壶空了又空。

彩云公主看着慕念双眼红肿，醉意昏沉的样子，想了想唤来宫人：“去请皇叔过来一趟，就说晚晚吃醉了酒！”

一炷香后。

沈司煜从殿外疾步走进，看见趴在桌上脸色绯红的慕念，他脸色有些难看。

彩云公主见到他，连忙起身：“皇叔，晚膳时晚晚多饮了两杯，有些醉了，可否劳你送她回相府？”

沈司煜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沉：“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

说着，他径直走向慕念。

然后，就听彩云公主的声音响起：“皇叔，你若是真的要成婚，以后就别再见晚晚了。”

第六章 还小

沈司煜脚步微顿，却没说话，直接将慕念打横抱起，转身往外走去。

彩云公主看着他的背影，无声长叹了口气。

马车上。

沈司煜把慕念安置在软垫上。

正打算将环着他在脖子的手拿开，却见她睁开了眼。

眼前人面容有些模糊，隐隐约约看见熟悉的轮廓。

慕念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脸：“沈司煜，是你吗？”

沈司煜看着她喝醉的模样，有些无奈：“松手，本王送你回府。”

闻言，慕念却更加用力搂紧了他：“我不想回府，不想……”

沈司煜见状头痛，恐吓道：“你要是再闹，本王就把你丢出马车！”

孰料，慕念不仅没松手，反倒是红了眼眶：“你为何要凶我？我这么喜欢你，又没做错事……”

听到这话，沈司煜愣了愣，一时倒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最后只能放缓了语气：“我没有凶你。”

“你有，你生生躲了我一年时间，还把我送给你的手帕丢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送男子手帕，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弃如敝履……”

说着，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落了下来。

沈司煜缄默了瞬，伸手替她将泪抹掉：“你还小。”

“我及笄了！彩云和我一样大，都要成婚了。”

慕念说着，觉得脑袋愈发沉重。

头一歪，靠在沈司煜的臂弯处，闭上了眼嘟囔着：“爹说我也该成婚了，我连嫁衣都准备好了。”

她声音很小，在寂静的马车内却异常清晰。

沈司煜一直没有接话，只是听着她越渐舒缓的呼吸，轻巧的将人放躺在软垫上。

夜明珠发出的暖黄色光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