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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语录大全  时间: 2023-08-21 14:44:29  作者: t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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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抉择后,杨梅帆听见他们说儿子名叫“陈周杨”,取自于自己的姓,想他们大概不会冷落自己。再者,能攀附上陈父这棵大树,对自己定然大有裨益,便同意了。

如果说陈正民之前是厌恶自己,那婚后的他,就是视自己为空气。

两人睡一张床,盖两张被。

他没碰过她分毫,从未。

后来她偶然得知,才知道他和他前妻相识于年少,同家里父母抗争了五年,才终成正果。

只是没想到……出了她这个岔子。

无性婚姻难熬,更别提她和他这种,继续耗过几年,直到那位大当家去世,她才终于开口,和他解除了法律上的夫妻名义。

但结果没如她愿,关枝华早已翻篇,旧缘难续,破镜难重圆。

“下辈子…运气好点…别再遇上我这种人了…”

杨梅帆笑,又添了几张黄纸。

霍夜珩没直接离开,她来时撞见了南沭一家人。那时路上人多,都是赶早来送亮,以求祖辈接下来一年荫庇的。人头攒动,双方都只简单打了个招呼,没多寒暄。

霍夜珩估摸他们大概是来拜祭祖辈的。既然方才撞见了,那就没有不上一炷香的道理。

她回忆他们走去的方向,大致寻了过去。

还算好找,霍夜珩找去时,他们正在烧纸钱。

她同江大为和蒋胜岚简单打了声招呼,和南沭只是对视了眼。

两人自那日后就甚少接触,特别是前几日她发完条微信后,就基本断了联系。

蒋胜岚没想到她会来,脸上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递了她一炷香。

霍夜珩接过香,从墓碑的一侧走去正面,正欲俯身弯腰鞠躬时,僵直了身体。

这竟是南沭他哥的墓碑。

在郢城,像这种未成年早夭的孩子,统称为“化生子”。为了避免冲撞在世的大人,顶多埋个土坟包。像这样修坟立碑的,是万万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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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霍夜珩惊讶至此,更关键的原因,是墓碑上南沭他哥的名字。

上面篆刻的是——“江诚”。

言成“诚”,读起来,和金成“铖”,连音调都ʝ是一样的。

【50】“听到了”

人在经历轰然打击之后,容易生出命运无常之感。那些自己无法把控的事,不由地就会归咎于自己的命数上。

而命数这东西,怎样才能化解呢?只有玄学。

蒋胜岚和江大为就是。

长子猝然早夭之后,蒋胜岚听信同乡长辈的话,觉得是自己的孽挡住了儿子,自此诚心向佛,每日供奉。

这事听来荒谬,但在那时,却是蒋胜岚唯一能找到的出口,包括江大为。

人只要找到了“因”,就有了动力去改变“果”,也就有了希望继续活下去。

所以后来有了小儿子,他们第一件事就是拜菩萨,礼请大师帮忙算上一卦。

大师算到小儿子属金命,取名宜带金,便帮他们挑了些带金的字,供他们选择。

江大为捧着那张红单子,由上至下扫去,瞧见那个“铖”字后,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当初大儿子出生,正逢家里刚支起那间牛杂棚户摊,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他便给大儿子取名为一个单字“诚”。

生了小儿子后,任谁看了都说,和大儿子出生时一模一样,宽慰他们,是缘分没尽,大儿子又来找他们了。

他们做父母的,看到襁褓里的那个幼婴,也恍惚,不禁透过这新生小儿,看到了另一张脸。

“这字是念chéng吗?”他颤巍地指着那字,问大师。

大师瞥了眼,确认道:“对,念chéng。”

“就选这个单字,金成——‘铖’”他讷讷地说,不断重复。

蒋胜岚也随他盯着那个字,眼眶湿润,接过那张红纸,轻抚那个字。

自此,江家又有个叫“江chéng”的儿子,一家三口如常,好似从未改变一样。

南沭儿时懵懂,只知自己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父母,从不管束他贪玩,只愿他更骄纵些才好。

但他有时会迷糊,不明父母陪他玩着玩着,为什么会突然发愣,不知神游想些什么。

等到他识字懂事,听闻那些有关于自己哥哥的事后,他才明白,那是父母透过他,思念他们的大儿子。

外人都说他和哥哥的性子南辕北辙。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初始的行事乖张,都只是为了顺应父母的期待,刻意而为之。后来不知不觉,举止融为一体,给人肆意不羁之感。

那句“小孩子太懂事,像大人,易早夭。”,他曾听母亲夜里偷偷哭咽时说过。

养到十五岁的儿子,怎能说放下就放下呢……那是剜了他们心尖上一大块肉啊……

他受他们福荫长大,自然理解他们心中的苦痛。

正如此刻,他亦不愿父母难堪,他挡到霍夜珩身前,解围说:“这炷香是不是没点燃?”

霍夜珩轻抬眼,见他凝神看着自己,知晓他眼底意思,立马放松姿态,甩了甩手上那炷香,说:“燃着的。”说完就越过他,从容地作了三个揖。

霍夜珩刚上完香,南沭哥哥的墓前又来了个人。

是个男子,膀大腰圆,三四十岁年纪,面相憨厚。

他体型宽大,霍夜珩和南沭不由给他让位,站去一旁。

蒋胜岚同他说话和气,关心他近况。他答得仔细,句句有回应。

两人看似亲近,但又透着股客气的疏离。

霍夜珩瞥了眼南沭,咬咬唇,借此跟他搭话,问:“这人是?”

南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滞了滞答:“我哥当年救起的那人。”

霍夜珩不觉一怔,讷讷说:“每年都来?”

“基本是,”南沭拉她走去外道,离他们更远些,“除去疫情那年封控,他被封在外地,基本年年都来。”

“那他还算有良心…”霍夜珩说。

南沭笑,没再接话,望着那人作揖上香,眼里的笑意,愈来愈冷。

那人和他哥年纪差不了几岁,被救后的前十年,的确年年诚心拜祭。后来在外地工作安家后,就逐渐开始找理由,不愿路途周折回郢城拜祭。

蒋胜岚怎不知他心思,她扮作无知模样,年年电话问候,话语里绵里藏针,不容他逃脱每一年的拜祭。

“他不愿意来就别来,压根不诚心,硬逼他来干嘛?”

南沭早年听到蒋胜岚同他打电话,对话来回迂回,他不禁说。

蒋胜岚捂住手机收音,狠狠睨完他一眼,让他闭嘴,转而继续同电话那厢沟通。

等到事办成,顺随她心意后,她才肃声同南沭说:“他是你哥拿命换回来的人,谁都能忘了你哥,他不能!”

人性即如此,再大的恩情,日子一拉长,就淡薄得如白水,找不到踪迹。

那男人上完香,和江大为热络两句后,转身便走了。

脚步轻盈,像松了口气,办完份差事般轻松。

等他走后,江家的拜祭也全然结束,霍夜珩随他们一起,向公墓外走。

蒋胜岚原本和江大为走在前面,霍夜珩和南沭殿后。

她仔细听着后面动静,一路安静。她不由想到前几日,让南沭帮着送盘羊肉到楼下,儿子百般不愿,最后临出门,他才应下,给送了去。

两人之间,肯定出了状况。

“小关这几天忙什么呢?临过年了,也难见你人影。”蒋胜岚扭过头,和她搭话问。

霍夜珩一愣,偷瞄了眼身旁的南沭,抿抿唇,把微信上和他说过的话,又当面说了出来。

“我年后要去上海,这几天在网上看房子,想尽快把住处落实。”

她话声一落,剩下三人身子都一僵。

“这样啊、这样啊…那是得抓紧时间。”蒋胜岚朝南沭一瞥,笑僵了脸,回过头又掐了把江大为,和他悄声低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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