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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之中，他们不知道要谈些什么。

无论热烈的校园时光还是惨状的后来都不合适回忆。

乔安宁只觉得有些难受，她起身想要离开。

却被另一端的齐司礼握住了手腕，乔安宁明显感受到了齐司礼轻轻颤动的手。

温热的触感紧紧缠绕着乔安宁。

“宁宁，我们还会有以后吗？”齐司礼的声音异常的卑微，乔安宁的心随着他的声音紧缩。

一瞬间，乔安宁想到很多很多。

其实她也没法责怪以前的齐司礼，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而一切的开端只是为了救她。

无数次她告诉自己，那个不爱她的齐司礼不是属于她的那个齐司礼。

而现在，记忆复苏的齐司礼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没法去否定他们曾经相爱的事实。

那个爱她的齐司礼又回到了她的世界里，可她没法接受他。

如果她真的再一次站在死神的天平上，她没法再次接近他又抛弃他。

她还记得盛暖暖给她描述的齐司礼。

记忆复苏后得知她“去世”之后的齐司礼，像一个疯子。

绝望，痛苦，黑暗齐卷着他，他每月都去看心理医生，甚至于有轻生的想法。

乔安宁的心随着盛暖暖的描述下沉。

在这段阴差阳错的岁月里，她是受害者，他何尝又不是。

只不过命运作祟，给了他们极具浪漫的开端，可过程坎坷，前路也未知。

乔安宁轻轻扭开了齐司礼的手。

齐司礼看着她的动作，浑身开始发凉。

“宁宁……”他的声音满含祈求。

乔安宁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能感觉到他濒临奔溃的情绪。

她轻叹一口气，反手握了握他发凉苍白的手。

“齐司礼，我有可能会死的。”

从乔安宁握上齐司礼的手的那一刻起，齐司礼不知足的随着她的动作紧握她的手。

耳边传来的警告对齐司礼来说像是和好的征兆。

“可是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对不对？”齐司礼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仗着乔安宁看不见，眼神肆无忌惮的触过乔安宁每一寸肌肤，像是染上了瘾。

“齐司礼，我是说手术后……”

“宁宁，你可怜可怜我。我已经在尽力的接受你要去手术，有可能会……失去你。”最后的三个字被他说得极轻，似是极度不愿面对。

他的话锋一转，声音上扬：“所以现在你能不能靠近我，起码让我安心一会会。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你了。”

话音落下，还在怔愣的乔安宁就被拥进了熟悉的怀抱之中。

她先是一僵，随即下意识的放软自己的身体。

她没有伸手回报，但是也没有抗拒，这对齐司礼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个人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阴雨绵绵散去，阳光从窗外洒落，跌在两人的身上，像是披上了金装。

这个拥抱，他们都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第四十一章

N市机场。

齐墨宁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乔安宁，嘴角一抽。

自从齐司礼登堂入室之后，整个人几乎都蹲在齐家不回去了。

一开始齐父齐母对齐司礼的意见非常之大，也不知道齐司礼和他们聊了些什么。

虽然还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也没有再驱赶他。

齐司礼也几乎是舍弃了自己的脸面，没脸没皮的缠着乔安宁。

乔安宁虽然没有什么表示，可齐家人自然也发现了她情绪变得好了些，因此对齐司礼的反应也没有那么之大。

宋青禾是唯一不清楚他们过去的人，在她眼中齐司礼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齐墨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今天是乔安宁入院的日子，因为有一系列的手续要办，所以齐墨宁就先一步来了N市。

“今天要做的检查很多，你们……”齐墨宁在前面认真的介绍着检查项目，后面的两人却凑在一起小声的嘟喃着什么，一副不专心的样子看得齐墨宁火大。

“我说你们俩够了啊，该办正事的时候认真些。”

被点名了两人瞬间坐直，只是乔安宁的唇角还是微微翘着。

齐墨宁看着她心情不错，心也没有那么沉重了起来。

一路到达医院，迎接乔安宁的是一系列繁杂的术前检查。

几个小时后。

齐墨宁和主治医师用德语沟通着病情，乔安宁坐在一旁百无聊赖。齐司礼却往她手中塞了个小玩意逗她开心。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那是她的男朋友？”德国医生神情轻松。

看到坐在窗边一脸专注的乔安宁，齐墨宁的心也微微一松：“是的。”

“挺好的，良好的心情有益于手术。”

几天下来，所有的检查都做得七七八八。

一群医生围着病例反复研究，齐家人和齐司礼紧张的坐在办公室内。

德国医生的嘴里吐出一句句德语，最后由齐墨宁翻译出来。

最后一句结束，齐墨宁的眉头上扬，显然接过不错。

“医生说知知护理得不错，整体没有恶化，具体情况要看开颅之后，但是比他们预想的要好，成功的几率也有所上升。”

齐母最先克制不住情绪，抱着齐父就小声的哭了起来。

乔安宁看不见一众人的表情，她听到齐墨宁的话，只是嘴角微微扬起，没有很开心。

一直到在病房入住，房间里只剩下齐墨宁和她两个人的时候。

乔安宁才问出声：“你在骗爸妈对不对？”

齐墨宁讶异于她的笃定：“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学医的。德语我不太会，当是也能听懂一点。”

齐墨宁的脸色变得严肃：“宁宁，没有骗你。你的情况没有我说得这么好，当时也没有很坏。”

“我知道你害怕。”

齐墨宁的一句话让乔安宁鼻酸不已，就算她孤注一掷的做出这个决定，但她也是会怕的。

会担心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她的父母怎么办，齐墨宁怎么办，齐司礼这么办？

她有太多太多的留恋了，太多太多的不舍，她想活着。

“没事的，宁宁，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兄妹之间难得的温情，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乔安宁的哭声。

齐司礼的声音传进来。

第四十二章

齐墨宁拍了拍乔安宁的肩，安慰了几句。

就起身却开了门，齐司礼看着背对着门肩膀微微耸动的乔安宁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齐墨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安慰一下她。”

齐司礼轻轻阖上了门。

乔安宁泪眼朦胧的抬眼看他，齐司礼的心下一软。

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有些心疼道：“要不我们不做了？”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乔安宁将人推开用力的摸了摸眼泪。

“不行，一定要做。”乔安宁语气异常坚定，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齐司礼自然知道她骨子有多坚韧和倔强，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嗯，那我一直陪着你，无论去哪里都陪着你。”

室内的灯光被齐司礼调的很暗，昏黄的灯光下刚刚哭过的乔安宁也不觉得刺眼。

可也是在这般静谧的环境里，乔安宁才那么直接的感受到了盛暖暖所描述的齐司礼偏执的状态。

“你什么意思？”乔安宁语气一顿，声音里含着不可置信。

齐司礼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将头搁在乔安宁的双膝之上，手紧紧搂着乔安宁的腰。

他的力度很大。

齐司礼在这一刻任由情绪发泄放纵，他知道他不应该。

可是除了乔安宁，他谁也不想靠近更不想让他们看见他的软弱。

乔安宁害怕，可他更害怕。

和乔安宁在一起的着十几天里，他如坠云端。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遗忘了三年前得知她“去世”噩耗的窒息感。

可自从进入医院开始，那些记忆犹如梦魇一般缠绕上了他。

“齐司礼，你不可以这样。”乔安宁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紧拽着。

齐司礼从她逐渐收紧的手上，感受她的在意。

他搂腰的手更加的用力，似是想要将人拥入自己的肋骨里，永不分离。

“我怎么样？宁宁，你总是抛下我，是对我的惩罚对不对？”齐司礼没有抬头，可乔安宁透着薄薄的病服，感受到了湿意，“我真的知道错了。”

乔安宁的胸腔发涩，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她也不知道结果，只是她的心却异常的坚定，她推了推伏在她腿上的人。

齐司礼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眶红着可乔安宁看不见。

乔安宁摩挲着捧起他的脸：“齐司礼，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没事的。”

乔安宁眼眶有些湿，但她丝毫没有后退。

齐司礼看着没有神采的双眸，却突然从中独处了坚韧的意味。

他缓缓搂住乔安宁，将头搁在她的肩胛上，如同倦鸟归林般喃喃：“我相信你的。”

因为乔安宁的护理一向很不错，她的状态很好，所以为了提高成功率，手术安排的时间不紧，留出了更多的时间给医生商量突发事项的应变方法。

住院期间，来来往往的陪护，只有齐司礼一直在医院。

乔安宁亲眼看着他大半夜的还在一旁用电脑处理工作，也见过他连着接数十个电话不带停歇的。

她想要劝他回去，却架不住他的恒心。

直到几天后，齐父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有一个会他必须去开。

就在N市，齐司礼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第四十三章

齐司礼要出去，要来陪护的是宋青禾。

最近处于寒假期间，学校放假，她的工作没有齐墨宁那么多。

宋青禾一早打来电话，因为是早高峰，她被堵再了路上。

“知知，你千万不要乱走听到了吗？有什么事就叫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