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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女人循声缓缓睁开眼，强光刺入眼球，她一时间不能适应，皱起了眉头。两天了，她不吃不喝，就这样躺了两天，四肢都开始发麻，她动了动，从地上撑着坐了起来。

陈叙蹲着与她平视，“真不要命了？”

她倚靠在沙发上，垂着眼，有气无力问他：“什么结果？”

陈叙：“你想要什么结果？”

林雪意：“焦震得到应有的审判，这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 他问。

林雪意说：“我是正义使者，想打倒黑暗。”

陈叙注视着她，肯定道：“林雪意，你没这么高尚。”

“是想以此揪出许照南？”

似被窥探到心理，林雪意蓦地撑开眼皮，正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冷哼，像听了什么笑话，而后凛然道：“就凭老子当年多认真揣摩你的心意，你的一个眼神动作，我都看得懂。”

一霎那，房内落针可闻，只听得呼吸声响，林雪意红了眼眶，望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突然酸涩涌上心口，委屈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就会被无限放大，长时间累积的恐惧全数被泄了出来。

她憋着眼泪，“你不要说这话。”

陈叙不饶，盯着她问：“为什么？怕你再爱上我？”

林雪意望着他的眼怔愣了几秒，回过头，垂着眼不说话了，她将双臂交叠在一起环抱住自己。

风从窗缝吹进来，蹲在地上的人忍不住打了冷颤，缩成一团。陈叙此刻目光深沉，注视着她。

后来索性与她并排坐在了地上，过了半分，他终是伸手抚上她肩膀，轻声说了句，“委屈你了。”

林雪意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脸埋在他的袖子处低声啜泣起来，她额头抵在膝盖上，中间隔着他的手臂。

她之前敢趴在他怀里哭，现在不敢，只能拽着他袖子，咬着牙落泪。

陈叙感受到手臂上滚烫的泪，神色黯然，就在刚才，他才赴约回来，是林雪意的母亲主动约见的他。

许母告诉了他许照南对林雪意的心思。

白兰：“施队长，小寞那孩子是什么心里话也不跟我说，受了委屈也不说，但我知道她肯定心里最信任你，当年小孩子的时候就最喜欢你，阿姨当时觉得你们小，所以才…”

陈叙抬眼，思路清晰：“阿姨，当时站您的立场，并没有错。”

白兰听了这话，深觉心虚。

没成想他却继续道：“但您忽视了一点，人是会发展的，尤其是心里有了承诺的人。我是不能达到您的标准，但我可以竭力给她她想要的，我认为尊重林雪意本身的意愿尤为重要，毕竟，她是一个鲜活的人，不是物品。”

白兰心里有些动容，但还是没选择直面回答他，而是恳切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帮阿姨去敲敲门，我很担心她，她电话也关机了，你也知道这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万一她想不开…我知道，只要你敲门这丫头一定会开，我们谁去都没辙，所以阿姨请求你……”

风散了屋内的酒精味，光照进来，陈叙环视这房子的陈设样子，家具不多，黑色皮面沙发，配套的茶几，上面摆了一个烧水壶和一些茶叶，灰布窗帘，没有电视，没有餐桌，唯一有生机的就是窗台上摆着的一盆白茶花，只有稀疏几颗白花瓣，长势不好。

陈叙扭头，突然道：“许照南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林雪意脸色生异：“你…”

陈叙看透了她的心思：“林雪意，你到底想守护什么，他能拿什么威胁你？”

他犹豫了几分，问，“难道是我？”

林雪意黯伤，他说他能一眼看穿，她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嗯。”

陈叙：“就因为这个？如果当初告诉我，是怕我保护不了你吗？”

林雪意：“我不能拿你的命做押注与他拼，许照南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对你动手吗？”

陈叙回头，兀自小声：“有什么不可以，他又不是没动…”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不知谁暗中使绊子，引着他故意动手，差点毕不了业。

林雪意警惕：“什么意思？”

陈叙看向别处，“没什么。”

他道：“林雪意，在你眼里，我陈叙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吗？我爱不爱谁，需要别人来左右吗？”

林雪意望着他，哑口无言。

陈叙目光沉沉，脸色真挚：“以后不要做这种自以为为谁好的事，顾好你自己，没有那么多人需要你保护，明白吗？包括那个女学生的事，警方会调查，你再要用你那破釜沉舟做风行事，我看安城大学迟早要辞退你。”

林雪意忽问，“你还没有告诉我柳新的事怎么样了？”

陈叙：“警方立案调查了，焦震被拘留，女学生现在在警察局做笔录。”

林雪意心才落下来，看来苍天有眼，她的帖子发出去了。

陈叙继续说：“在你发完那帖子后迅速蔓延，一夜之间有许多受害女孩出来举报指证他，警方一早就去调查将焦震拘留，当然焦家也出面说会好好接受调查。”

林雪意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看来这件事暂时能放下来了，她和柳新也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过了会，陈叙突然扭头问她：“还哭吗？”

“？…”她不明所以，抬眸看他，眼眶还泛着泪。

他示意，“不哭的话把手还给我，要麻了。”

林雪意后知后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松开了他的手臂。

陈叙：“两天不吃不喝，你倒还有力气哭出来。”

听这话林雪意有些心虚，其实她昨晚还去厨房偷吃了些饼干。

陈叙站起身，伸手将她扶坐在沙发上，问她：“饿吗现在？”

林雪意：“有点。”

陈叙：“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林雪意：“好啊。”

林雪意以前就知道他会做饭，而且味道不赖。他在她冰箱翻找到几颗鸡蛋和一个番茄，又在柜子里找到一把面条。

很快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煮好了，端到她面前，热气腾腾，咸香可口。而他自己不知道在哪翻出一支棒棒糖，塞进了嘴里，牙齿咬着糖棍，坐在地上看她吃。

林雪意端起碗就吃了起来，两天确实没怎么吃，此时肚子早空荡得不行，就等着进食了。

她吃着，突然问他，“对了，安城大学那边，没出什么消息吧？”

陈叙：“现在知道怂了？”

林雪意喝了口汤，口齿不清：“我怕…领导看见那举报帖子，要找我麻烦，我才工作不到半年。”

陈叙：“应该问题不大，你的性质顶多算翘班了两天。”

林雪意听了，也点头觉得有道理，便又专心吃了起来。

过了会，面前的人突然站起身，抚了抚衣角，准备往门口走，林雪意眼随着他的身动，连忙问：“你去哪儿？”

陈叙回过头，沉了口气说：“我回队里训练，林雪意，你当我每天都很闲吗？”

林雪意：“你等等。”

说着她放下碗，越过他往卧室跑过去，陈叙站在原地不明所以，问她：“做什么。”

她跑去柜子里翻找了一阵，从里面拿出来一些东西塞到他手里：“你不是喜欢甜的吗，帮我解决了吧。”

陈叙低头，发现手里被塞了一把奶糖，沉甸甸的，大颗饱满的糖果包裹在糖纸内，上头印有蓝花纹兔子，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

他没说话，看了她一眼，将奶糖塞进了外套口袋里，转过身走到门口。

林雪意站在身后：“陈叙！这糖可抵不了这顿饭，我可还要请你吃饭谢你。”

陈叙听见暗自笑了声，没有说话。他背对着她，挥了一下手，离开了。

第15章 靠着吧

果不其然，林雪意回到学校受到了批评，学院取消了她这一年评职称的资格。

林雪意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柳新的事情到现在还在调查，她发的这帖子是引起了关注，是有许多女孩站出来举报焦震，但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只能说她暂时的处境是安全的。

回了办公室，对面的老师没在，暖气开得很足，林雪意脱了外套坐了下来，一时间安静下来，她脑子里也空白了，现下不用评职称了，公开课也不用准备了，该做什么呢。

她心里突然涌上来前所未有的空虚，她的人生按部就班，学生时期努力学习，工作时专注工作，那么工作之外的生活呢。她没有朋友，没有什么爱好，不喜欢运动，不爱出门。别人说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现在看来，她的生活实在无趣的很。

白兰打电话叮嘱她暂时先别回许家，许自成正在气头上。正中她下怀，许家她并不想回去，许自成生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迁怒白兰，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林雪意只好将前几天的试卷拿了出来，既然现在没事情干，就先把试卷改出来，省得过几天要登成绩的时候又很赶，她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倒在杯子，准备出去接水，走得急没注意，刚出门就和陈